《警界狂花成若然》叶千荀

32、32、喜欢的只是影子

　　十分钟的车程，刘自立觉得好像经过了几年，只有祈祷若然平安。突然一辆警车迎面开来，刘自立赶忙避让，紧接着，远处有警笛呼啸而来，刘自立心里一动，便打了双跳灯，人在路中挥手。
　　总算警车刹车停下，一个警官探出头问：“怎么了？”
　　刘自立忙拿出警官证：“我是A市重案组的刘自立，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去鸡冠岭抓人的？”
　　“是呀，抓回来了，有什么事？”
　　“报警的是我的同事，她在吗？”
　　“那个女警，她坐前面一辆车回所里了！”
　　“诶，她没事吧！”刘自立着急地问。
　　“我干了她！”一个冷得像地狱一样的声音从车后排传来。
　　刘自立脑中又是“轰”一下，才看见后排中间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刘自立打开车门，就要打人！
　　“有事你跟我们回所里再说！”后排警察不让开门，示意开车，警车继续开，只听那个男人“哈哈”笑起来。
　　“混蛋！”刘自立大叫！
　　马上回车里，跟在警车后面！
　　只觉得自己手脚发抖，心如刀绞，眼睛模糊了，脸上热辣辣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她离开了半个小时自己居然没有一丝觉察，这半个小时，能改变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呀！花一样的若然承受那个彪形大汉的蹂躏，简直不能想象，不堪想象！
　　“是我不好，好好地带她出来，就该好好带她回去，现在，怎么弥补我的罪恶！”刘自立眼泪花花地流。“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给毁了！以后她怎么见人？难道又要再失踪六年，独自去疗伤？”头都要裂开了，心都要撕碎了，怪她离开不说，更怪自己不负责任，看到初恋情人就忘记一切了！
　　女孩子被人……真是最大的灾难！要把那个混蛋撕碎，阉割！
　　眼看警车在派出所大院停下，刘自立冲了下来，只等着那个混蛋下来，上去就对着肚子狠狠两拳，警察也不管。至于司机叫道：“警察打人，我要告你，警察不管我被人打，我也要告！”
　　“闭嘴，你可别睁着眼说瞎话,谁打你了！”两个警察把他架了进去，只听他一路嚎叫：“我要验伤！我要告你们！”
　　刘自立抹去了眼泪，刚才开车的警察说：“老兄，你别听他胡扯，你的同事根本没事，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女警！”
　　“啊！”刘自立倒愣了一下，回想刚才自己的电话里，惨叫的好像是男人不是若然，自己怎么糊里糊涂上了他的当！
　　擦干净眼泪，心里却说，如果，若然没事，我的眼泪也算没白流，不过，没见到她，始终还是不放心。赶紧进派出所。
　　所里的接待室里没有人，刘自立没看见若然，就问一个值班的：“你好，我是A市警局的，我的同事在哪里？”
　　“在三号讯问室做口供。”
　　“谢谢！”
　　刘自立忙跑着去找三号闻讯室，总算找到了，刘自立敲敲门，一个女警开门探出半个头，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A市警局的，我只想看看我的同事！”刘自立亮出警官证。
　　女警汇报了几句，有人说，让他进来吧！
　　刘自立急忙进去，只见两个男警官在做笔录，一个五十不到的人坐在旁边，若然背对着门，刘自立赶紧看看她的背影，衣服上有一些血渍，但是没有任何扭打撕扯的痕迹，露在外面的手臂也还是白皙光滑的，没有任何抓痕。
　　中年人说：“欢迎欢迎,市局来的精英！”
　　“我们毛所！”女警介绍，刘自立和毛所握了手，回头看若然还是若然，依然冷冷，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成组长，没事吧！”刘自立心里感谢上帝，心情也快乐到极点。
　　“没事，刘警官!”若无其事，“毛所，我们快点做笔录吧！”
　　“好!”
　　女警给刘自立倒了一杯水，刘自立就在若然旁边坐下。
　　若然平静地说了过程，直听得大家目瞪口呆，刘自立既惊叹若然的机警和勇敢，又不时后怕。
　　若然推算，这个人一定不是初犯，从他说的话，还有当时的得意张狂可以看出是惯犯，如果没有被□□女性的报案，那么他一定曾经杀过人，或许这把弹簧刀可以牵出千丝万缕的案情关系！
　　听了若然的分析，毛所立即派人去做工具鉴定。说：“确实这里发生过好几起奸杀案，始终悬而未决，因为时间隔得较长，被害者全部死亡，因此找不出蛛丝马迹，曾经怀疑出租车司机做案，还派了女警扮演，但是还是没有引鱼上钩，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辛苦了！”
　　接着，大家又聊了一些警局的情况，聊到毛所认识的市局里其他人的近况。
　　不一会儿，鉴定出来了，果然和以前几起奸杀案的凶器吻合！所长异常兴奋，特别感谢若然，感谢她只身破了大案，若然只说“碰巧而已！我刚好有事搭出租回去。”刘自立想，这种巧还是别碰为好！
　　所长说：“也幸亏是你碰巧而已，他的个头是男人也未必抓得住他，何况，等我们接了警过去，他醒了，你还能把他关在车里十几分钟，换了别人可没这能耐！”
　　“您别这么说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抓罪犯，感觉和在办公室思考完全不同的，当时真是又紧张又害怕，不过事后想想还真有趣呢！”若然想起把那个坏蛋玩于股掌之间，不禁面露喜色。
　　刘自立观察她笑得神采飞扬，不知道她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到底有可什么高兴的？
　　所长要请两人吃宵夜，若然说如果没事的话，想回A市，还有事没解决！刘自立也想起她是说有事先回去的！不知是什么事？便说和她一起走！
　　所长刚说好，突然一个警察进来和他耳语几句。所长又叫那个女警耳语几句，而后对若然说：“成警官，麻烦你配合一下，根据程序，需要验一下伤!”
　　“你看，我有伤吗？”若然举起双手。
　　“请你配合一下，几分钟就好，你跟小张去一下吧！”
　　“既然是程序，OK!”若然把包放在桌上，就跟着女警走了出去。
　　一会儿，女警上来了，若然跟在后面，脸却红到耳后。
　　“怎么了？”刘自立问。
　　“没什么？感觉头有些发热！”若然垂目说。
　　“没什么吧！”所长问女警。
　　“一切正常！”女警笑道。
　　“山里晚上冷，你可能晚上受了风寒，成警官回去洗个热水澡，吃些抗病毒冲剂，就会没事的！”所长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若然始终垂着眼睛。
　　“可以，我送送你们！”
　　“不要客气了，您留步吧！”若然告辞，急匆匆地走，似乎想马上离开这里。
　　刘自立跟着快速走！
　　到了车里，所长还在挥手，两人也挥手。
　　车子开动了，若然才闭上眼睛。
　　刘自立说：“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差一点出大事！”
　　“我说过的！”若然冷冷地说。
　　刘自立哑口无言，她说了，然后自己肯定没理睬她，她才自己打车走的。
　　“你有什么急事非要回A市！”刘自立换一种责问。
　　若然心道，我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你不但不安慰还要责怪，心里不快，说：“当然是我的事！”
　　“什么事？等一等也不行，非要去乘出租，还说碰巧破案，别人都说你是他们见过的最帅的女警，你得意了吧！”
　　“停车，我要下车！”若然忽然觉得他不可理喻！这就是自己爱了六年的男人吗，不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还这样来伤害自己。
　　“你知不知道，快把我吓死了！”刘自立不管，继续说。
　　“刘警官，请你停车，我要下车！”
　　“你还嫌抓一个奸杀犯还不够！”刘自立不停。
　　“我不想跟你讲什么!但是，我的包在所里！”若然依旧冷冷的，似乎根本没生气。
　　“你早说！”刘自立一个转弯，往回开。
　　若然连续打了四个喷嚏，“看来，你真的要感冒了，这山里的风可是冷得刺骨。”说着刘自立关上窗。
　　若然斜倚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不说话。
　　刘自立也不再唠叨，到了所里，若然要下车，刘自立说：“我去拿吧，你休息吧！”

　　走进所里，所里的大墙上的钟刚敲了十二下，新一天开始了！
　　门口的接待警察道：“怎么回来了？”
　　刘自立说：“忘了拿包了。”
　　走过问讯室，只听里面有人大声呵斥：“你还要胡说八道，赶快把事实说出来！”
　　“你还想诽谤别人吗？快点说！”
　　刘自立后怕若然刚才的处境，又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责怪她，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拿了若然的包，回到车里。若然还是闭着眼靠在座位上，没有抬一下眼皮。刘自立想说什么，可看她紧闭的双眼，轮廓分明的削瘦脸颊，还是什么也没说，把包放在后座椅上，然后开车。
　　总觉得有些异样，刘自立透过反光镜看若然，她似乎真的很累，想想刚才自己还要责问她，心里就后悔起来，她原只是个小姑娘呀，为什么自己还要冷嘲热讽？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要一辈子内疚的呀！
　　刘自立关了车内的灯，默默地开着车，偶尔侧过脸，看看若然，她似乎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的夜路很快就完了。刘自立在若然家的楼下停了下来，正想叫醒若然，她却自己解了保险带，拿了小包开门，还说：“谢谢！”说完就自己上楼了。完全又变回那个冷漠的Lorna成。
　　刘自立本来还想说几句，现在也无话可说。看着她进楼，刘自立想她原来根本就没睡着，只是已经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心里一阵凉意涌起，只好掉头回家。
　　细想自己，还是自己错得多，明明是陪她去吃海鲜的，可是却和别人聊得忘了她的存在，甚至她说要走自己压根没有听见，难怪，她会自己先走。她莫不是在吃醋？
　　刘自立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能这么乱想，她怎么会喜欢我呢?她只是当我是哥哥，即使有些吃醋也是和所有的妹妹一样，觉得自己不够受重视，有一种被忽略的气愤吧！毕竟还是有些小孩子气！再说，她知道自己有过几个女人，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诶，刘自立，你可不能有这种念头，那是对若然的亵渎，妹妹是不会喜欢上哥哥的，否则，是一种□□的感觉！不要瞎想！她是个纯洁的小姑娘，即使会喜欢别人，也应该是个阳光的，优秀的能值得她喜欢的完美男人！
　　不过，今天，我这个哥哥确实不好！最不该的是还要责怪她！可是说都说了，等明天，再向她道歉吧！
　　想着，也就慢慢睡着了。

　　若然的心却不能平静：看来，距离产生美是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真正走近了就会发现自己喜欢的只是一个影子。真的相处，是那么无趣！不，是痛苦！
　　在性感美女出现以后，自己就是真空人了！他为了红颜一笑，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以半个多小时不看自己一眼，如若不是服务小姐提示，就会一直漠视自己的存在。
　　他接近自己，只是想赎他自己的罪，可以让他心理舒坦些，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面对我！说不定他还在心里怨恨我破了郁金香案子，损了他的英名，更毁了他千娇百媚的女朋友！这是的，他怎么可能真心对自己好呢？一定是梦见我的爸妈了，怕他们责怪他没有一点人情，所以才想着照顾我，给我送些饭来，可怜我！
　　当我侥幸脱险后，居然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他不过是个自私而又刻薄的男人罢了，丝毫没有给我安慰，反而还讥笑我想当最帅的女警出风头，真是太让人心寒！要知道，如果不是我机警，可能真的已经被那个五大三粗的混蛋□□杀害了。想想也后怕。
　　如果他能走过来，真心诚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可你这样一个人走，我可是担心死了。还算是有些诚意，会许我会原谅他。可是他却反过来责问我，简直令人可笑。这种人还有什么可以迷恋的呢？不过是空有一副外形罢了！根本不会真心关心我的！他只会为那些媚俗妖冶的女人着迷。他既然喜欢的是这种层次的女人，他又有多高的层次呢？为什么自己要傻傻的喜欢他六年？
　　头真的有些晕了！洗了个热水澡，若然就睡了。恍惚中，那个司机来追自己，自己急着打电话给刘自立，可是号码就是拨不对，又急又慌，被司机抓住，衣服都快被他撕破了，自己大喊救命，刘自立来了，可是他却看着，任凭自己如何求救，他还是“哈哈”笑着不出手。若然怕得满头大汗，大叫“救命！”才从噩梦中惊醒！马上开灯。
　　真是太恐怖的一个梦！
　　若然只觉得脑子发昏，嘴巴干，喉咙像火一样灼烧的痛，勉强起来，给自己倒杯水，才感觉空荡荡的家里让人害怕，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若然开了客厅的灯，才感觉好些，又摇摇晃晃回到屋里，躺下以后，又乱梦惊醒几次，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冷得发抖，摸摸额头，烫得厉害，是发烧了！那山里的风真的刺骨，自己又经历了惊吓与紧张，身子骨撑不住了。拼命喝水，即使白开水喝得要吐，还是要喝了几杯！想起妈妈说过，冻出来的发烧只要焐出一身汗就会好的，于是拿出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撑到天亮，果然出了汗，头晕好多了，可浑身酸痛，像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八点了。若然起来打了电话给戴玫，说身体不舒服，不上班了。戴玫问情况，若然说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
　　继续睡觉，忽然希望刘自立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或许就能原谅他了，可是没有。又昏昏睡着。
　　电话铃响，是朱局长打电话来慰问，原来只身擒住出租恶魔的事情已经汇报到局长那里，顺带把以前的五起奸杀案一起破了！局长打电话表扬她，才知道她生病了，嘱咐她上医院看看，多休息几天。
　　若然答应，可是觉得好多了，就又喝水，继续睡。白天的睡眠没有噩梦了，一天下来，傍晚时，肚子咕咕叫。自己起来煮了泡面。吃了又躺下了，烧大部分退了，咳嗽却频繁起来。若然感觉必须吃药，就勉强开车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建议挂水，若然听说好得快，就挂吧。
　　躺在输液室里，别人都有人陪，自己却孤单一个，若然希望刘自立打个电话来，这个时候，他要是打电话来，就告诉他我在挂水，他要是赶来，就原谅他。可是愿望只是愿望，直到深夜挂完水，也没有一个电话。从医院出来，虽然身体舒服了许多，可是胃里饿得慌，心里凄凉的很。
　　三天的水挂下来，依然没有一个电话来关心她！若然对刘自立原来还抱有的一点希望早已消磨殆尽，心里只剩绝望。
　　周六的外卖还是如期而至。不过，这次若然却没有丝毫感动，也没有丝毫胃口。只觉得他很虚伪可恨，决心再也不理他。
　　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个人会疼你的，若然望着镜中苍白的脸，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