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未知的过去》安谷尚

1、nO.１ 失恋，再见

　　“对不起。”
　　我的心如同高空扔下的玻璃杯，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不喜欢你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只可惜这句话的催泪度不高。
　　把握得爆出青筋的拳头收在身后，我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难道我不好吗？”
　　他似乎感到很可惜地瞄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幽幽说：“我们……不可能的……你还太小了，不能满足我的生理嘘……”
　　他的话还剩下两个字没有说完，包括倒数第二个字还有半个音节没有说，我已经狠狠用手中的刚买不久银色压纹从美国用ＥＭＳ送货到中国的ＬＶ手袋向面前那个贱男招呼。
　　“你有毛病啊！”那贱男扔下这么一句。
　　街上的人象征性地被我们吸引过来，包括一些手挽手甜蜜蜜的情侣，还有白发苍苍走得颤巍巍的老夫老妻，刚结婚不到一个月但肚子看上去已经有８个月身孕的少妇，另外特别加盟一个手拿波板糖的小女孩。
　　不是我夸张，被那贱男那么一叫，所有人都把“看似有毛病”的眼神放到我身上，然后眼睛直直盯着我那举高的双手，还有那个在可爱太阳伯伯散发出来的阳光下足够使人一阵目眩的刚买不久银色压纹从美国用ＥＭＳ送货到中国的ＬＶ手袋。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女朋友因为出现情敌而打男朋友的人吗？”我大吼一声，在现场为数不多的人走了大半，但是站到后排踮起脚尖想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则好奇地走前一步，然后观察我和那贱男来。
　　我死命地用ＬＶ袋打贱男，边打还边像泼妇一样地漫骂：“你这贱人，原来一直和我在一起都是为了做那档事！”
　　那贱男举起一只苍白的拳头，但看到周围密集的一群人后无力地放下，只好双手护头，慌乱地说：“不不不不……不是啊，你别胡说。”转而小声地说：“旁边这么多人，我们能不能到另一个地方去说话……”
　　“你是心虚了吧？！还不承认，说！你到底和多少女人做过那种事！”我作好马步，这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他的头上打去。
　　“噼哩啪啦”，我的ＬＶ袋虽然拍得啪啪作响，但是现在我的心情简直像火山喷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天啊，那个男的原来是这种人，看他白白净净以为是个好男人……”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掩嘴小声说。
　　“就是嘛，这个社会的年青人都变了，怎么可以和我们那个时代相比。”后面满面皱纹的老公公拄着拐杖离去，边离去还边用看似没救的眼神看着我和那贱男。
　　我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
　　舔着波板糖的小女孩毫无危险意识的走到我旁边，用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我和贱男的中间，对着那一群挤啊挤啊挤得像蚂蚁窝的人群说：“妈妈，这两个怪人在干什么？”
　　闻言，我和贱男分别以喷火和赞同的眼神看着小女孩。
　　我的ＬＶ袋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一个脸色惨白像是贫血的少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跑到我的旁边，抱走了小女孩，还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ＬＶ袋终于停在贱男的头上３ＣＭ处。
　　贱男见到我没了反应，想转身就逃，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地上一支莫名多出来的水管绊了脚，像个肥冬瓜一样跌到地上。我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胸前。
　　贱男恼了，不顾一切地豁出去说：“没错，我就是喜欢做ＸＸ啊。原以为你这女人有钱而且开放，怎知道原来却是个……”
　　“喔！”人群中难得的共鸣出一个字。贱男立刻闭上嘴。
　　我也不行了，我豁出去啊！
　　“我告诉你！我——米小虾，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想怎样就不让我怎样的女生！混蛋！”我朝地上那人这么一吼，他的眼立刻变白了。
　　“我我……我……”他这么喃喃自语了三个字，然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我真想朝他猛踢几脚然后用趾高气扬的表情对他说：“你滚吧！”
　　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把踏在他身上的脚移开，然后整了整我这一套为了今天而特别去买的新衣服，也不看他一眼，就说：“你走吧，然后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那贱男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咒着站了起来，看到四周充满看马戏一样的几十双眼睛，贱男拍拍屁股急忙走开。
　　他走的时候，还朝我说：“我以后也不会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保重！”
　　走了几步，那贱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那手机，慌乱地接听了，还低声说：“我是小杰。是小美吗，我刚刚被一个母老虎凌辱了……”
　　TMD！
　　我狠狠往贱男的背影瞪了一下。贱男的肩膀狂一抽搐，打了个喷涕，他紧张地往四周看去，然后飞也似地离开了。
　　周遭那一群人“切”的一声，如鸟兽归巢地散开了。
　　我立在原地，木然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柔和清澈、明净如洗的蔚蓝的、纤尘不染的天空，怎么和我今天的心情相差那么多。你就为什么不下一场大雨，冲洗我受伤的心灵？我需要的是一场子遮天盖地、扫空一切的暴风雨！
　　可恶，活了十六年，见男朋友的时间比见我娘我爹的时间还多。虽说小时候是在爹妈的怀里过日子，但是现在每天都在男朋友的怀里观星赏月。这个叫小杰的贱男，是我两个星期前在□□上认识回来的。一开始对我言听计从，只是想不到今天居然爆发了。让我想想，三个星期前的那个小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个月前的小豪也一样，连半年前的那个金发碧眼的David也是一样……
　　唉，男人是不是都是应运某一相同的目的而生？
　　真不明白，昨晚我玩H GAME玩到４点，为了填补骇人的黑眼圈就敷了２个小时的面膜，到底是为了谁？还有还有，我这一洁白丝制无袖小背心，还有从希腊运来的丝制超短裙，一双扭纹牛皮褐色长靴。整一身衣服就已经用了我３８１４圆，整整半个月的零用钱，这到底又是为了谁？
　　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低头叹了口气，眼泪正想像三个星期前，两个月前，半年前那样喷涌而出，脑海中猛然想到一个人，我急忙把流下0.001cm的鼻涕吸回去，然后翻开ＬＶ袋子，抽出一部粉红色背影是我和男朋友的合照的手机。
　　看见那合照，我心中一阵厌恶，而且还有冲动想把手机扔在地上猛踩几脚。不过现在还不行，手机还有它的利用价值。
　　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慌忙的喘着气的声音：“小虾？”
　　“嗯，阿迪啊，我现在在你家下面，你坐Text来ABC路那家‘Coco-Coffee’，我在那里等着你。”我无聊地玩着发尾说。
　　那边的声音毫不吝啬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那你上来我家唱杯咖啡不是更好吗？”
　　“我只要那家‘Coco-Coffee’，如果你不来的话……”我顿了顿，那边的声音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我就把你家的那只公狗捉去拔毛把你家的那只母猫拿去做烧烤佐料！”
　　“呜哇哇！不要不要，好好好，我去就是……”那边的声音可怜巴巴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也可以啦，但是你也不想看到你家的那只兔子被人用铁丝……”
　　“好好好，我自己去！”那边的声音不等我说完，就吓得大叫起来。
　　我满意地关上手机，随手招来了一辆的士。

　　Coco-Coffee中——
　　“小迪，你来了。”我招了招手。
　　一个长发飘飘但衣着极不入时、脸色惨青只因刚刚让司机哥哥冲红灯过来、眼镜戴歪在鼻梁上的女生朝我走了过来。
　　“小虾，你怎么可以突然叫人出来了呢，我正在看穿越小说呢，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女猪正和男猪……”小迪一脸陶醉地说，还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说也神奇，这个女人喜欢看穿越小说的程度实现了两个星期不眠不休不吃不唱不拉不撒的至高境界，而我玩H GAME也只不过是一个星期不睡不醒不吞不吐不排不进而已，最后还是老师大人请求我亲自上她家叫她上学。
　　“那么说，你很不满意了，是吧？”我用调匙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咖啡的香味很浓，但是我一点心情也没有。
　　“当……当然不是，话说回来，小虾你今天不是要和男朋友约会吗？”小迪急忙卸下陶醉的表情，把话题牵到我身上。
　　“天知道，”我说，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世界，一个老奶奶正蹒跚着过马路，这时候走出来一个年青人，扶着那奶奶越过好几辆冲红灯的车，“散了。”
　　“散了，怎么这么快。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点了这么多好吃的，能吃完吗？”小迪指指桌上摆得已经没有位置再摆的糕点。
　　我奸笑着说：“当然可以吃完，这全部都是点给你的。”
　　小迪惊愕得张大了口，颤声说：“不……不会吧。”
　　我装作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不会，来，拿着，这个是法国的慕斯蛋糕，这个是意大利榛子果仁蛋白蛋糕，这个是英国蘑菇蛋糕，这个是德国的黑森林蛋糕，还有这个是日本的蜂蜜蛋糕。别忘了还有这个是你最喜欢的哈根达斯，作为饭后甜品……”
　　我一边说还一边往小迪手上放东西，直到她手上放不下而且哈根达斯还摆在头上。
　　“但是有这么多……”我明显的看见她咽了一口口水。
　　我将两条杀人的光线往她身上招呼，冷冷说：“你是在质疑我选蛋糕的能力？”
　　“不不不……我吃……”小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自己的口中塞上蛋糕。
　　其实和女生出来玩也蛮有趣的……
　　我无趣地搅了搅咖啡，然后站了起来。小迪睁着一双可怜的眼睛盯着我。
　　“我先回去了。”
　　小迪看着我，无言。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她嘴里塞满了食物而无法说话。
　　我从ＬＶ袋里掏出一张金卡，“啪”的一声按在桌上，然后说：“你走的时候用这张Visa去结账吧，拜拜。”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小迪手足无措地发出可怕的声音。
　　我明白地拍拍她的肩膀，伤感地说：“我明白你心中升起的那种不能见我的空虚和寂寞，不过当你无聊时，可以打我手机，１００条线２４小时免费接通。这次真的要再见了。”
　　我头也不会地走出了Coco-Coffee，直奔这条路上的一间人气极旺的酒吧——“Tonigt”。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小迪在Coco-Coffee中眼泪汪汪地挥舞双手，但是小虾的身影渐渐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服务生和侍应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小迪。
　　“小虾，你忘了告诉我Visa的密码！”小迪在心里面大喊。
　　作者喷血中，为小虾的无知而羞愧。）

　　“你又来了。”那个把头发染成一缕红一缕蓝一缕白的调酒师擦着明亮的酒杯说。
　　好一个“红白蓝”。
　　“嗯，照旧。”我疲倦地趴在吧台上。
　　很快地，红白蓝把我想要的东西送到我面前。
　　“你好像一失恋就会到这里。让我想想，你上次应该是三个星期前才来过这里。”
　　我喜欢和调酒师说话，因为他们很容易就读懂客人的心。而且和他们说话，我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他们只需从你脸上的一个表情，甚至是你一个轻微的小动作，衣着打扮就能知道你现在的感受、职业，甚至是年龄、家庭背景。如果问我最佩服的是什么职业，我会不犹豫地告诉你：调酒师！
　　（咬牙）我也很想做调酒师啦，但是有次红白蓝让我试摇一杯酒时，手一滑，那杯子飞出去８米零３分米，撞到这条路上的一个重要头头头上。顿时整个酒吧的人都静下下来。正往那头头手上杯子斟酒的服务生连动作都僵硬了，酒满了顺着杯子弄湿了头头的手。那头头怒喝一声，朝我这边走来。幸好红白蓝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说打发其实并不是打发，因为全酒吧的人被那头头的举动吓得心脏都几乎跳了出来。那头头被红白蓝说了几句，忽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然后双膝一跪说什么要好好做人。
　　自那以后，我只能远远的看着调酒师，然后暗暗擦眼泪。
　　说到现在的我，把那杯子端起，举杯大口喝下里面的液体。
　　“还要吗？”红白蓝问，笑容足以杀死每一个经过的少女。
　　“嗯。”
　　又一杯物体送到我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喝下了。
　　“为什么！”我握着玻璃杯“啪”的一声按到吧台上。
　　红白蓝了解地拿走我的酒杯，说：“说珍惜酒吧的财物。”
　　“为什么我总是会失恋！”我趴在吧台上，把头埋到双臂里。
　　“我不知道。”红白蓝轻描淡写地说。
　　“David是个好男人，但是当他说想和我什么的时候，就被我一脚踢到垃圾筒里；小龙也是个好男人，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被我踹到黄河里；小杰……呜呜……小杰……”我捉住了一个路过的欧巴桑的衣领，朝他的耳朵大喊：“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欧巴桑打了个冷战，不客气地推开我，说：“这女人有毛病啊！”说完还急忙溜出酒吧。
　　我干脆整个人坐在酒吧里，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遇不上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你喝多了。”红白蓝走到我旁边，把我扶起来。我重新坐到吧台前。
　　“再给我一杯。”我垂着头说，伸出一只手。
　　红白蓝叹了一口气，但是很服从地再递给我一杯。我接了过来，三口两口就往肚子里灌。
　　“像她那种女人，才不会有男人喜欢呢。”一把高傲的女声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手捧高脚杯的女人跷着腿，歪着头，坐在不远处盯着我。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个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女人，而且个个看上去都是很彪型的那种。
　　我觉得脑袋有点儿发热，拿起一杯红白蓝刚斟满的杯子就往那女人走去。
　　这么一走真不得了，看她那张脸，白得比贞子还要白，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面粉；看她的嘴唇，红得像刚吸了血一样；看她那头头发，黄得像农民伯伯刚收割回来的麦梗；再看她跷起的腿，真不知道是穿了黑色的丝袜还是脚毛太浓。
　　我愣住了。想吓我，你还太嫩了。
　　我满心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想起四个月前，亲妹妹小蟹故意扮成贞子夜归。玩H GAME玩到脑袋热热的我刚打开门看到她，完全没有把她联想到是自己妹妹。反而我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于是毫不迟疑地伸出一脚。结果就是她被我踹下楼梯，额头破了缝了１３针。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像你这种酗酒的女人，才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看我这张美若天仙的脸，看我这鲜艳的红唇，看我这头柔顺的头发，再看我这双让人垂涎的腿，是不是觉得很忌妒，是不是觉得很惭愧，是不是……”
　　“哗！”
　　看着那女人动个不停的血唇，我有种想把胡萝卜插进她口中的冲动。没等她说完，我把手中的液体往她脸上泼去。
　　“我（她）喝的不是酒，而是橙汁。”红白蓝和我不约而同地解释。
　　但是那女人却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和蔼可亲，她的脸色一变，如同一只积蓄着怒气的豹子，但怒气终究是多得溢了出来，她还没有说什么，她身边那一群打手般的女人脸色变得比她还快，说：“居然打小姐！”
　　那女人一脸的怒气，手一指就指着我。
　　我心中大叫不好，果然，那群打手像是看到食物的饥饿狮子般争先恐后争前恐后地朝我跑过去，手从腰间一拔，闪出一把把发着寒光的匕首。
　　妈妈咪啊！泼个橙汁也不用出人命吧！
　　还有很多H GAME等着我呢！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慌忙之中，我朝红白蓝摆手，示意我走了。红白蓝气若神定地点点头，一点担心的情绪也没有。
　　说到跑，谁会比我这个田径部精英中的精英更精的呢？
　　好不容易甩掉那群打手，我发现天色早已灰暗。
　　今天真背，又失恋，又招惹了别人，还落得个孤单无助的下场。我真想放声大哭，但路上行人太多，不宜出丑……
　　于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呼吸着不喜欢的空气。
　　眼角看到有辆写着“占卜大师”的小车，我轻轻骂：“又是骗小孩子的玩意。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占卜。”然后转过身去，正想往那车狠命地踢几脚。
　　忽然有个穿着斗蓬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下车，那戴着红色墨镜的脑袋朝我看了过来。
　　我的脚顿时停在半空中，表情僵硬地停留在脸上。真不知道是该把脚放下还是抬高好……
　　“那个，你……”那个穿斗蓬的人张了张口。
　　呵，对了！
　　“有蚊子！”我伸出一只手，不留情地往自己脚上拍去。
　　——火辣辣的非一般的痛！
　　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呜呜！！！！
　　我忍着满眼眶的泪水，一扭头甩给那个人一个灿烂得星星也会掉下来月亮也会破成两边太阳也会自燃的微笑：“再见。”
　　正想急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那人却拉住了我的裙子，正确地说，应该是我的裙子被他掀开。
　　“呜哇哇哇！色狼啊！”我大叫一声，无意识地把ＬＶ袋飞了过去，里面的手机镜子梳子纸巾甚至是卫生巾全部飞到那个人头上。
　　“我，我是女的。”那人马上把头上的卫生巾摘下，然后脱下红色的墨镜。
　　一双清澈的眼睛，只不过其中一只的瞳色是银色的，另一只瞳色是金色的，任何看到这双眼，都会莫名其妙地面红耳赤。
　　——当然，我也一样。

　　============= O_Ob ==============
　　应朋友要求，某谷星期天拼命乱吐乱写，终于写出来鸟 TvT 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