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归》公子陌九

11、第十章

　　秋日的天气，爽朗的很干脆。抬头望去，万里的碧空，偶尔飘着的几片薄云，亦是淡的很。
　　自上回那次的心惊，已是半月有余。这半月，辕墨每日都会来宫中，虽说泠华还是排斥着辕墨，可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怎得说，那次都好险，险些伤到阿清。
　　现下，已近晌午时分，太阳虽是照得院中明晃晃的，可空气中还是透着些许的凉。慕寒清拖着腮，坐在院中，无聊地看着落了满院的枯叶。
　　这些落叶，本是要被下人扫走的，可慕寒清不让。她喜欢这种感觉，满庭的落叶，枯黄苍凉，偶尔的几片，随风飘上那香砌，当真是有种细腻美。她觉着，什么样的时节，便应是什么韵味。就像是春日里，定要在一场梨花烟雨中，嘬上一杯梨花酒酿一般，让人回味。
　　慕寒清无聊地起身，双手负于身后，踩在这些枯叶上，缓慢的来回踱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脚下每落一步，便会发出叶脉断裂的声音。她喜欢听这声音，总是有种岁月尚好的感觉。万物皆是有灵性的，慕寒清从来都是相信的，不若，这叶为何迟迟不离？
　　辕墨今日，不知怎得，竟是没来。慕寒清来回踱着脚，竟有些想他了。明明，昨日方才见过。
　　许是被什么耽搁了，她想。怎得，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她在心下不禁又有些嗔怪。若早是知他不来，自己，便不会这般心心念着盼着了。就是这样，不知是来，还是不来，才让人坐立难安。
　　她有好些话想问问辕墨，可她又不太敢问，怕结局太伤人。更何况，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傍晚的时候，晚霞染红了天边的云。头顶偶尔一只南迁的鸟，正焦急地鸣唤着，在这红霞的映衬下，更显孤单。慕寒清看着这只孤鸟，心下微微的有些酸疼，许是找不到家人了吧，她想。
　　慕寒清看了看天色，都已经在院中坐了一整日了，他……今日怕是，真的不来了吧。她起身回房，天凉了，怎得都要加件衣服，不然被泠华看到，势必是又要说叨一番了。
　　原先，泠华本是，非要和慕寒清住一个小院的。然，她实在受不得，乾帝每日那势必，要踏破她的门槛的气势，便硬是让泠华搬了出去。那几日，乾帝没少被泠华冷落。
　　她本就不喜人多，便连着宫女太监的，也一并地省去了。端茶送水，她自己便可以，不需别人伺候。只是每日清晨，都会有个宫人来将房中院中打扫一番。
　　慕寒清在房中披了件薄裘后，便将花格的纸窗打开，任西沉的余辉斜洒在案上。她斜靠在案前，有些无聊了，便用左手托着腮，伸着右手的食指，用指尖，描着案上，斑斑驳驳的光晕。
　　第一次相遇的那日，好像，也是有着这般似血的残阳。她忽然的，便想起了初见的那日。怎得，就遇见他了呢，她想。如果没有遇见，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她想不出。她只庆幸 ，还好那日，她出了府，还好，她与辕墨没有错过。
　　就是因为，已经遇见了，才不会，再有其他的如果。
　　当辕墨站在慕寒清窗前时，便见她披着薄裘，伏在案上，垂首看着指尖，在案上划着光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勾起唇角，抬起右手，在窗上轻轻叩了叩。霎时，便有一双清澈的双眸，撞进眼中。辕墨的心跳，便突然的，快了起来。他看得有些呆了，想将唇印在那双澄澈的眸上。
　　“呀，你来了。”慕寒清抬着头，看着辕墨有些惊讶，有些意外。
　　“怎地现在才来？可是有事耽搁了？”慕寒清站起身，微微前倾。她想离他近些。
　　辕墨也不答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满脑都是那张红润的唇，和那双澄澈的眸眼。慕寒清现下有些赧，这人怎地，总是这般，眼也不知眨一下。
　　“你……”说话呀。还未说完，那些要出口的话，便被辕墨用唇堵在了嘴里。
　　辕墨上身微伏，探进窗里，一手撑在案上，一手揽着慕寒清，将唇贴在慕寒清的唇上。辕墨用前齿，轻咬着那双微凉的薄唇，吮吸着粉色的唇瓣，好软，他想。
　　待辕墨放开慕寒清的时候，她的脸已憋得通红，一边用手顺着气，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辕墨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怎地，都不知喘口气？”
　　慕寒清听了他的话，脸便“轰”的一下，红的滴血。方才，这坏人……做了什么？
　　辕墨见她面颊绯红，嘴唇也有些微肿，只觉可爱的紧。心下便忍不住的，又在唇角亲了亲。
　　“阿清，你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辕墨站在窗前，执起慕寒清的手，试了试温度，觉得不冷，方又给慕寒清紧了紧薄裘，才松开手。
　　慕寒清从房中出来，便见辕墨着一袭月华，负手立于庭中。她有些看呆了，只觉这人当真是风华绝代，明朗卓卓。
　　辕墨一见慕寒清走出房门，便快步移到她身旁，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慕寒清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刚刚那羞人的吻。她有些囧，想将手从辕墨手心里抽出。
　　辕墨见她挣扎着要抽出手，不给他握，便将手收地紧了些。他一心只想着，怎地才能不让阿清挣开，竟忘记了，阿清手指曾经受过伤，现下脆弱的很。
　　“辕墨，你撒手，握疼我了。”慕寒清此时，手指被辕墨紧箍着，疼的要命。
　　辕墨见慕寒清，已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赶忙松开手。
　　果然，那几根手指红肿着，怕是指骨又脱臼了。辕墨瞬时便慌了，心里疼的要命。他小心翼翼地将慕寒清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着，颤声问道：“阿清，疼么”。他红着眼，心里悔的要命。阿清不让握，便不握就是了，自己怎地，就这般混。
　　慕寒清见辕墨愧疚的模样，心里有些酸，她有些自责，不就是让他牵个手么，怎地，还矫情起来了呢。
　　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拇指摩挲着辕墨红着的眸子，认真地说道：“不碍事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矫情了。以后，都给你握着。”
　　辕墨将慕寒清脱臼了指骨接上后，给她擦了些消肿的药。因着便耽搁了些时间，太阳都已经，快沉到西山下了。
　　上完了药，慕寒清见辕墨没有要走的迹象，想着，许是他忘记了，便提醒他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的么？”
　　“过些时日，再去吧，你的手都伤了。”辕墨看着慕寒清受伤的手，自责地说。
　　“不碍事的，我都习惯了。况且……我也想出宫走走，都要闷坏了。”慕寒清的话里有些急切。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今日辕墨来晚了，都是因为那个要去的地方。她知他情深，所以不愿他失望。
　　辕墨小心翼翼地握着，慕寒清递过来的另一只手，轻轻对她说：“阿清，闭上眼，到了，我叫你。”
　　慕寒清阖上双眸，只觉一只手揽上腰间，瞬间，耳畔便只剩来往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一道清冽的声音想起。
　　“阿清，到了”。
　　到了。她想。

作者有话说

　　墨墨终于吻到清清的唇了，至于接吻kiss神马的，公子不太会写呀，只能想着电视啦小说啦神马的，所以写的若是不合大家心意，就自行脑补一下吧。啦啦啦啦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