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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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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树叶，沙沙响。潮湿带着甜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安抚了这紧张的气氛。
林间再没有任何干扰他们的声音。
相对于杀生丸的不动声色，清越的呼吸显得很急促。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没有再用力，似乎只是为了固定住她才这么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缓过气来，清越没有动弹，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杀生丸眼眸微垂，对上了那淡然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曾经对他流露出很多种情绪，开心的、痛苦的、爱恋的，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透露着不在意。
清越其实很紧张，背上甚至冒出了汗。她很想撇过头，不去看这张让自己心乱的脸，可是为了断绝所有的念想，她还是强迫自己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为什么要假装不记得我？”杀生丸五指微微收紧，隐隐感觉到了那突突跳跃的脉搏。
清越有些不明白杀生丸的用意。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这对他来说有意义吗？
定了定神，清越道：“我本来就不认得你，为什么要假装？”
“是吗？”杀生丸微微站直了身子，原本卡着脖颈的手转移阵地，捏住了清越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同时身子向前一步，更靠近了清越一些。
“你······你要干什么？”身前强大的存在感让清越紧张万分，她本能地想逃跑，但是后背靠着树，无处可逃。看着眼前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到那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清越心跳加速，甚至忘了要呼吸。她仓惶闭上眼，想偏过头去，可下巴上的那只大手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为什么不敢看我？”性感的嘴角一挑，杀生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张垂死挣扎的脸，“为什么脸这么红？”
温热的呼吸喷在清越脸上，熏红了她的脸。她全身颤抖，莫名的情绪让她忍不住要流泪。
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鼻中嗅到的淡淡冷香，这熟悉又思念的一切几乎要打破清越的心理防线。她的手臂抬了起来，不知道是想推开他还是拥抱他，但是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换做是哪个男人我都会这样，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了。”清越突然睁开了眼，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杀生丸的目光。像是变脸般，刚才一副羞涩的神态突然转变成了漠然。
“你说什么？”金眸中开始燃起怒火，一点一点扩大，捏着清越下巴的手忍不住开始收紧。
“我说，换做哪个男人······唔······”灼热的气息忽然扑面而来，唇上传来了温润炽热的触感。清越瞪大了眼，瞳孔猛地一缩，完全愣住了。
感觉到清越突然没了动静，杀生丸微微退开，看着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阴沉地说道：“有本事，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次。”
清越缓过神来，两颊绯红，双唇紧抿，双手不停推拒着，可谁知道杀生丸毫不退让，一时竟也挣脱不了。
“说啊？”灼热的呼吸再次喷到清越脸上，一呼一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清越哪敢再说，她的双眸因为紧张和羞涩泛起了波光，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两个字：“······色狼！”
话音刚落，杀生丸的右手猛地托住清越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薄唇再次覆了上去。
原本对于亲吻这种事，杀生丸也没有经验，所以过程中唇舌难免有些磕碰。但是从清越细微的反应，他也就慢慢掌控了节奏，动作变得熟练起来。
清越被吻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清醒了些，可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又被杀生丸一个深吻夺去了心神。
嘴里充满了纯男性的味道，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清越想咬住那四处肆虐的舌头，却被杀生丸发觉了用意，后脑勺上的手瞬间又捏住了她的下巴。
原本只是惩罚，自己却沉溺其中。杀生丸尽情享用着无意中的甜美，却被一阵啜泣惊动，回过神来。
抬眼一看，发现那双麋鹿般的眼睛正不停地制造液体，一滴一滴滑落下脸庞。因为唇被堵上了，那小鼻子正不停抽动着，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氧气。
“怎么了？”杀生丸语气不由得放柔，轻轻安抚着哭泣的人儿。
“你······你这个坏蛋！色狼！”被那温柔的语气触动，清越眼泪掉的更多了。
这可怜巴巴的神态，水汽朦胧的双眼，撒娇般的语气，还有被吻得通红还微微撅起的小嘴，无一不让人心荡神驰。杀生丸眸光一暗，压抑着再次吻上去的冲动，松开了清越，勾起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轻声叹道：“别哭了。”
“你这坏蛋！我都要忘记你了！你干嘛这样！干嘛还要来找我！”杀生丸越发轻柔的语气让清越积压的委屈瞬间爆发了，“不喜欢我就不要靠近我！你这讨厌的家伙！呜呜呜······”
杀生丸从清越模糊不清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不由地勾起嘴角：“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故意的了？”
“什么？故意什么？”使劲揉着双眼的清越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待她回过神来，不由得身体一僵，别过头去，道：“没有故意，我刚刚想起来的。”
“呵······”杀生丸忍不住轻笑。如果不是那左右飘忽的小眼神，他会考虑相信她的话，不过现在······还是要逗弄一下她，补偿自己这些日子找她的辛劳！“这么说，我该早点吻你，好让你快些想起来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捂着耳朵，清越尴尬地转过身去。想起刚刚的激情，她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
“······还有，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放轻了语气说这句话，杀生丸好心情地等着清越的反应。
“啊？”清越手臂一顿，垂了下来，傻傻地转过身，看着杀生丸，“你说······”
“不是听不到吗？”笑意浮上眼底，杀生丸堵上了话头。
“······”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清越沉默着又转过了身。他又开玩笑······总是这么耍着她，很好玩吗？
见眼前的小女人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杀生丸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将清越扯进怀里：“不是说自己很聪明吗？”
“······？”带着疑问的双眸从怀中看向他，一脸懵懂。
“······”杀生丸其实也不擅长说甜言蜜语，他性子冷，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思索了一会，便说了一句他有生以来第一句誓言：“别跑了，陪在我身边。”言罢，那白玉般的脸难得浮上了两团粉嫩。
清越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开始掉落：“骗······骗人！骗人！！”一边哭一边捶打着那结实的胸膛，“你骗人！”
“我没必要骗你。”一向冷静的心此刻居然有了些紧张，“你······”
“对不起，我不能。”依然哽咽着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拒绝的话语。
这句话狠狠刺痛了两人的心。
杀生丸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这可真不是好的体验。心中涌动起杀人的冲动，然而他硬生生忍了下来，黑着脸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从她的任何反应，都表明她心中还有他，可为什么？
“没有。我很喜欢你，我爱你。”沉闷的表白从低垂的脑袋下方穿出，“我爱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爱你。”
沙哑的声音，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告白的话语，比很久以前那玩笑似的“我好喜欢你”更有说服力。
周围的风瞬间静止了下来，它们都屏住呼吸，想要见证这一段感情。然而，在静止的空气中，却弥漫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杀生丸明显被这句告白震动了。他的心沉甸甸的，被什么东西填满，但他又被这怪异的气氛影响，不由得沉下声：“那么，为什么？”
清越抬起头来，眼中酸涩。她等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终于等到那个人的回应。她是很高兴的，高兴得不得了，所以现在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清越笑了，脸上洋溢着甜蜜和幸福，可眼中仍然流动着微不可见的痛苦。她抚上杀生丸的脸，道：“我爱你，太爱你了，所以我一直那么努力地变强，希望有一天配站在你身边。可是现在······”清越喉头一哽，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太爱你了，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你。可是，现在已经做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杀生丸皱了皱眉，神情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手，已经不能用了。再也不能拿起刀，也不能搬重物，等于，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清越举着自己的右手，身体明显感觉到了它的软弱和不听使唤。“寒月不让我碰别的刀，可是，当初跟上官真名决斗的时候······”
“你跟那把刀有什么契约吗？”杀生丸眼眸一眯。
“契约？”清越一愣，想了想，摇摇头，“契约倒是没有。当初雨婆婆将我复活后，就对我说，我需要靠人类的爱戴才能活下去，也就是说，当有人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必须要去帮忙。可我已经不能握刀，无法斩妖了，于是雨婆婆将寒月化形，来帮助我达到这个目的。作为交换，我要帮寒月保持人形，并给他充分的自由。”
虽然寒月口口声声说不愿变成一把不能说不能动的冷兵器，但变成人形之后却哪都不去，光粘着她，说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没人喂养他。哎，就算她是寒月的主人，她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说，你和那把刀只是利用关系？”谜题终于一个个解开了，杀生丸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天知道他真担心这女人跟一把刀生生世世捆在一起。
“嗯。因为我身边，只有他能帮我啊。”清越说完，眼眸中有犹豫闪过，“杀生丸大人，我······我很开心，但是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话未说完，清越语气中难掩失落。
真可惜，终于等到两情相悦的时候，可是又要再次错过了。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过一把刀吗？”杀生丸轻笑一声，“他能做到的事，我难道不能做到？”
“不是这个意思······”清越赶忙摆手，“只是我觉得我······”他是将来要成为帝王的人，将来一定有很多强敌，可她却不能和他并肩作战了，跟在他身边只会变成累赘。“我跟着你，只会拖累你。我不想拖累你。”说着，语气渐轻。
“你觉得你能帮上我什么？”杀生丸突然间心情大好。这个傻女人，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拒绝他？他杀生丸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上战场，去接触任何危险的事！
“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
“你什么都不用管，乖乖陪着我就好。”杀生丸微微躬身，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清越抱了起来，拥在怀中，“我不会让你死。”
枝头新长的嫩芽们开始轻微抖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鼓掌。又一阵微风吹过面庞，未干的泪痕有些发凉。那阵风同样撩动银色的刘海，划过柔软优雅的弧度，那双琉璃般流光溢彩的金眸一如既往地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认真。
种种美景，都让清越觉得身在梦中。
“嗯······”轻轻点头，清越缓缓伸手，勾住了杀生丸的脖颈，小心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动作轻缓，仿佛是怕打碎这个美梦。
然而梦境总是那么短暂。一个冷进骨髓的声音打断了一切温情和暧昧。
“喂······蠢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