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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不在一起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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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风光无限的旷野中,万物正悄然生长。一只斑斓的蝴蝶小心翼翼地停在了一朵娇嫩的花儿上,轻柔地探索着花蕊。
然而随后传来的一声尖叫,惊飞了它。它扑扇着美丽的翅膀,惊慌地左摇右摆,寻找叫声的根源。
“啊——啊——啊——!”
连续传来的三声惊天动地的叫喊让听觉灵敏的白止不住地抖耳朵。望着跟前歇斯底里的女人,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走上前去不知所措地抚慰她:“娘子······”
“啊——!你这个凶手!”清越看到拿着刀向她靠近的白止,抑制不住愤怒地扑了上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柔软的手,带着淡淡体温,掐上了白止的脖子,可却无心伤害他,只是发泄般地将他前后甩动。
白止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服务”,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希望她再多摇会儿。
清越一看见白止这副样子,更生气了,恨不得冲上去捏死他,但是时间不容耽误,再不走,杀生丸那家伙就要追上来了!
不知道杀生丸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猫抓老鼠般耍着她,让她在前面拼命跑,他在后面悠闲地追。难道说奈落不在,小玲又没跟在身边,正无聊得找玩具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恶劣的家伙,把她一颗少女心抛上抛下,时不时还踩上一脚!这样的家伙,她不要再看见他了!
咬着牙,清越猛地松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白止手中的刀,飞速钻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这样狼狈地躲藏让清越有些羞恼。可是很可惜,虽然再次重生,她也没变成什么厉害人物,依旧是渺小的人类。或者可以说,这是必然的,因为守护人类的人,必须是人类。这样,才能切身读懂他们的欢乐,痛苦,悲伤,怨恨。只有流下同情的眼泪,才知道如何更好地守护。而妖怪,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找到寒月后,清越总算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心中已经决定对杀生丸敬而远之,原本停滞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虽然没了斗篷,可她还有结界。作为她第一个技能,清越的掌控程度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稚嫩,而是可以运用自如了。
密密麻麻的树干间,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阻挡了大部分阳光,周围的空气越发阴冷潮湿起来。
四周越来越昏暗,跑到最后,清越气喘吁吁地靠着大树坐了下来。抬头望着若隐若现的阳光,清越禁不住有些伤感。不能否认,她还是对杀生丸念念不忘,再次见到他,心仍是悸动不已。但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人妖殊途,因为他已有了小玲,因为······她已经是个废人,配不上他了。
既然注定了无法在一起,他们还是不要再有交集的好,免得将来心生遗憾。
想起一年前那奋不顾身的自己,她仍是不后悔。是他,让她了解了爱的积极意义,让她懂得了关于爱的悲欢离合。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靠近他,虽然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起码,她爱过了,而他,也曾偶尔给予了她一些细小的回应,这就够了。
这辈子,也许不能再这么疯狂地去爱一个人,爱到撕心裂肺,爱到不顾一切,爱到丢了性命。
她现在仍是爱他,只是有太多因素将他们分离。
罢了,只要他过得好,她别无所求。
这一生,她将作为人类心中的神,去拯救世人。
“寒月,我只有你了。”轻声说着,清越将长刀从刀鞘中抽出,手掌在刀锋上一抹,一丝丝鲜红从刀锋处蔓延到整个刀身,随后了无痕迹。
清越将受伤的手掌紧握,防止鲜血流出,随后静静等待着。
等了好一会儿,清越才轻声叹了口气:“白止这臭小子,居然把你打回原形,看来又要多喂几次你才能醒过来了。”说着,她张开结界,顺势躺了下来,望着地面不远处那分明的阳光与黑暗的交界线,慢慢闭上了眼。
画面一转,来到那片清香的旷野上。
两个不同面容却神态相似的人面对着森林,站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风吹动他们的发,勾出分明的细丝。
许久后,那笼罩在森林表面的透明结界终于像脆弱的泡沫般,破碎。
头上长着两只大耳朵的少年无奈地耸肩,道:“这片林子可大了,而且她进去了那么久,不知道躲哪去了,找起来真的好难。”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言罢,秀气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那把刀呢?”薄凉的声音传进白止耳中。
“被娘子抢走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使杀生丸侧目:“这么轻易还给她?”
“那把刀看起来对她很重要,如果不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而且······”语气一顿,白止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寒月在让着我,否则,我还没那么大本事将它打回原形。”
“此话怎讲?”杀生丸的好奇心被挑起,“你打不过一把刀?”
“那不是普通的刀,是在天地灵气中孕育而生,专门斩妖除魔的刀,是能震慑所有妖气的刀。再加上它是神使的专属,威力放大了可不止一倍。”白止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弯了起来,如沐春风,“它要打赢我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它却没那么做。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它怕娘子伤心。原来娘子心里有我,我好开心!”说着,四条大尾巴甩得更欢快了。
杀生丸闻言不语,心中却是另有想法。
诚然如白止所说,这把守护之刀对上所有妖怪轻而易举,但理由绝不是怕清越伤心那么简单。
金眸微眯,杀生丸心中串联着一条条线索,揣测出一个答案。
清越死而复生,一把刀居然化成了人形,而从清越的重视度,到那把刀身上散发出的占有欲,无一不让人浮想联翩。假如他们之间有了什么契约,让清越无法不重视那把刀,这就说得过去了。可是那把刀为什么会故意让着白止,这让杀生丸想不通。
蓦然间,一道灵光闪过脑海。那是句霸道的宣言:“她是我的女人。”
一阵不爽从心底喷涌而出。那把刀利用清越的重视,让她主动送上门,占据她所有的目光。
一小簇怒火点燃了那清冷的金瞳。想到清越的注意力全然转移到一把刀上,杀生丸就感觉有些头脑发热。沉着张俊脸,杀生丸自顾自地走进密林深处。
三天过去了,杀生丸和白止毫无所获。
要在一个原始森林找一个有意躲起来的人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不管外头日光有多强烈,在这个物种丰富的密林里,只剩下阴暗。不慎洒落下的光斑点缀在那头银发上,耀眼夺目。
男子站在那儿,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我说杀生丸,到处都找不到,你说人躲哪去了?”远处,清秀少年撩起自己的短发,左顾右盼着向男子走来。
直到这时,杀生丸才睁开眼,那双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他已经想到一个办法。
虽然不想和白止这只狐狸走在一起,但单凭他一人,在这么大片地方找个人还是很困难。不如让他从旁协助,就算被他先找到,到时候从他手中把人抢过来,也不是太困难。
“狐狸,你只要注意哪有水源就好了。她还是人类,总要吃喝的。”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杀生丸抬头看着星光般的阳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止眼前一亮。随即,他想了想,对杀生丸露出了然的笑:“你一个人找不到,所以才叫我帮忙的?如果我先找到,你一定会过来抢人的吧?杀生丸,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不过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这次,我不会输给你。”
杀生丸将视线移到白止脸上,道:“你不就是想报仇?现在仇已经报了,还追着这个女人,有什么意思?”
上官真名死了,无为也再没动静。原本暴鸣蜥就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没了人指使,它们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虽然事情不圆满,但也算告一段落了。
白止被堵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还少一个妻子。”
“九尾狐的族长,允许你娶一个人类?”杀生丸轻挑嘴角。
“谁让我喜欢呢?”白止眯了眯眼,“你也是一样的情况,没资格说我。”说罢,转身就走。
短暂的谈话后,林间又恢复平静。
杀生丸的眉头皱了皱,随后舒展。也许他和清越之间存在的问题不是一点两点,但他就要这么做,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阻止他!
毫无声响地,原地已没了人影。惟有几株低矮的杂草轻轻晃动,表示这儿曾经站了个人。
某棵树下,一名女子怀中坐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两人轻声说着什么。
“那两个家伙,一定没想到我们已经离开森林了吧?”清越笑着,捏了捏怀中孩子的小脸。
在感觉到有人闯过结界进入森林后,她随后便带着寒月离开了。走了很久,来到一个村庄借住了几日,在寒月化形的那天,他们又离开了村子。
“你这笨蛋。”寒月的语气有些虚弱,“为了掩护你我才变成这样!”
“是是是,我错了。”清越忙道歉,可随即改口道:“可还不是你把他们带来的?怪谁?”
“你还顶嘴!”寒月怒视着清越,“加一口!”
“······”清越噤声了。好吧,这个大爷就是这么难伺候!
“现在就要!”
“好,要,要。”某女狗血地妥协了。
寒月满意地笑了,伸出小手凑近了清越,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清越忍不住痛呼出口,心底有些纳闷。
感觉······寒月不开心呢······为什么?
清越愣神的时候,怀中的小人儿被一股怪力抽出,接着,天际划过一道白光。
“······哎?哎哎哎?寒月?”面对突然空了的怀抱,清越傻眼了。随后她气急地叫出声来:“谁?是谁把我的寒月······”
忽地站起身,清越怒火冲天,撸起袖子准备把那个人揍扁,然而在看到来人的那瞬间,她却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杀······杀······”突然间回过神来,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被清越吞回了肚子里,“天杀的犬妖!你太过分了!”
“哼。”金眸散发着冷意,杀生丸被她的态度激怒。
清越对杀生丸视若无睹,她的心完全放到了不知飞到何处的寒月身上。抬脚就要去寻人,却被一双手狠命一推,后背重重撞到了树干上。
还没让她有任何反应,一只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