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鱼木渺渺

15、洱海行

　　这一觉，辛月睡得相当得舒坦惬意，闭着眼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时看到左扬含笑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早。”
　　“早，”左扬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睡得好吗？”
　　“嗯。”辛月点点头。
　　“月月，看来那么多年我没在你身边，你爱睡的习惯可是一点都没变啊。你那么爱睡，我很好奇你要上班还要兼顾店铺的生意，怎么做到的？”
　　“哪有，我平时很早起床的。我这不是玩得太累了嘛。”辛月鸭子顶嘴地说，“嗯，对，就是玩得太累了。”还重重地点头重复了一次，为了自己找到一个绝佳理由而肯定自己。左扬哪能不明白辛月这些小心思，每次她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时就会耍小聪明瞎编一个，然后再特别重复加重肯定自己就是这个理由。左扬哪能识别不了她的小伎俩，但有些不会指出来，有些也会为了逗她指出来，这时她一定发挥她极致的胡搅蛮缠功力直至左扬投降说相信她。
　　“对了，现在几点了？”辛月突然想起来，问。
　　“十点。”
　　“十点，怎么可能那么晚了，”辛月顾不得其他，蹭地做起来，双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说，“怎么那么晚了，我都没看到阳光。”
　　“月月，”左扬看着她那头被揉得乱七八糟的长发，无奈地拉下她的手说，“窗帘都把阳光挡住啦，怎么看得到。现在也不晚啊。”
　　“你几点起床的？”辛月歪着头深沉地盯着左扬。
　　“八点半。”
　　“为什么不叫我？”辛月恶狠狠地说，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睡那么久，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嘲笑自己。
　　“这不是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打扰你嘛。”左扬讪讪地说，“佛曰，打扰人家睡觉就是一宗大罪。我怎么敢担负这么一宗大罪呢？”
　　辛月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油嘴滑舌，气呼呼地掀开被子趿着拖鞋往洗手间走去。左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笑了，那么大的人了爱生气的毛病可是一点都没改。
　　洗漱完毕，辛月一声不响地收拾相机、手机、防晒霜等必需品，左扬一看这小妮子还是一副气呼呼地样子，无奈地走过去，揉着她的头发说：“月月，别生气，行吗？”
　　“哎呀，把人家发型都弄乱了啦。”辛月不悦地一把甩开他的手。
　　“怕什么，弄乱了我再帮你梳就是了，还可以帮你编个大辫子哦。”左扬加大力度继续摧残。
　　“你会编辫子，你会编辫子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辛月毫不留情地打击。
　　“那我帮月月编辫子，月月表演母猪上树给我看？”左扬继续逗她。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敢说自己是猪，都是活得不耐烦了啊，给点阳光就灿烂。
　　“哈哈哈，我全家不就也包括你嘛。以后你都是得嫁给我的，我是猪，那你就是母猪啊，一样一样的道理。”左扬胡说八道，真的不敢相信一向说话严肃以理服人的堂堂一家总经理居然也会满嘴歪理邪说。
　　“……”辛月非常的无语，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好了，不逗你了，赶紧收拾，我们去吃饭然后接着去玩吧。”左扬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是早餐连着午餐一起解决了。
　　两人下楼时，遇到了阿姨，阿姨看到辛月脸颊酡红，左扬眉开眼笑神采飞扬，再一看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不怀好意地说：“哟哟哟，我就说嘛，情侣哪有隔夜仇，这不，昨天还气呼呼地不搭不理，今天就十指紧扣恩爱有加了啊。”
　　被阿姨这么一逗，辛月的脸更红了，“哈哈哈，这都是阿姨的功劳，要不我差点就流落街头，哪能那么快抱着美人归，软玉温香流连不知醒呢？”左扬在一旁好不顾忌地拍马屁，辛月一听他满嘴胡言乱语，于是狠狠地掐他的手心。手心里传来了一阵痛，左扬却不放手，面不改色地说：“阿姨，我们去吃早餐啦，回来再跟你细聊。”
　　“快去吧”，阿姨一听说他们连早餐都没吃，连忙摆手让他们赶紧走，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们吃完早餐打算去哪里呢？”
　　“去游洱海。”辛月抢在左扬前面回答，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你们打算怎么游，骑车吗？”
　　“嗯，我们打算去租自行车，然后骑车环湖。”
　　“骑自行车环湖很累的。这样，我家里有一辆摩托车，还有安全帽，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便宜点租给你，毕竟你们是住在我家里的客人。骑摩托车比骑自行车轻松很多，而且停车也不麻烦。你们住在这里，行李也还在这里，我看你们也不像贪小便宜的，我就不收你们押金了，直接付租金给我就行。你看这样，行吗？”阿姨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辛月沉思一会，确实骑自行车几个小时怕自己真的吃不消，攻略也说骑摩托车也别有一番风情，于是点点头，说：“行啊。只是我们现在要去吃早餐，等一下我们回来拿车。”
　　“行，那你们快去吃早餐吧。我猜你们是打算早餐午餐一起吃了，要是怕路上饿的话，可以买些干粮跟饮料带着，路上吃。”阿姨叮嘱着他们。
　　“好的，那等会回来拿车。”辛月跟左扬两人告别阿姨，就去找饭馆吃饭。这时间，吃早餐却是很晚了，吃午餐却是还早。好在这里的人似乎都习惯了游客们不合理的吃饭时间，大都准备了午餐的饭菜。吃饭时，左扬拼命地往辛月碗里夹菜，美名其曰辛月太瘦，昨晚抱着那骨头把他的手硌得生疼，摸着感觉不好，要胖一点抱着才有肉感。辛月看着他口无遮拦，埋头苦吃，心里懊恼：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只是碰巧跟他同桌吃饭，夹着同一个盘里的菜而已。
　　两人吃饱喝足，又是附近逛逛买了烙饼跟饮料，回到了自己住的旅店取车。左扬在门口小试了一下车，觉得还不错，付了阿姨租车费，把一个头盔递给辛月，自己戴好，回头跟辛月说：“坐上来，月月。”辛月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说：“可以了。”却等了许久左扬没有反应，疑惑地说：“怎么啦？”
　　“姑娘，抱着小伙子，不要害羞嘛。”阿姨在一旁笑哈哈地说。左扬一听，抛给了阿姨一个还是阿姨懂我的眼神，坏笑地说：“你不抱着我那我就不开车了咯。”
　　辛月无语地抬头对着天空翻了翻白眼，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左扬的腰间：“可以了，走吧。”
　　“抱紧咯，我车技可不好哦。”左扬满肚子坏水，加了油门，往前加速，一路倒也是平稳。突然，砰，辛月硬生生地撞在了左扬的后背，鼻子好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前面有个坑，于是我就急刹车了。”左扬低头看着那双原本轻轻地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此时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嘴角露出了微笑，月月，你还是逃不掉的。
　　辛月看着平坦的大道，哪里来的坑，连颗大一点的石头也没有，又来瞎掰。这时，突然反应过来，由于这一急刹车自己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左扬，说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正想松开，左扬像是有感应一样，空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月月，不要放开。”
　　辛月看着左扬只有一只手骑车，觉得很不安全，说：“不要一只手骑车。我不放开就是。”得到了辛月的保证，左扬放开了他的手，减速往前。坐在后座的辛月，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那一张看着不帅却是让自己深深迷恋的脸，在岁月的洗礼下更成熟刚毅，却因经常跑工地的原因比刚刚认识那一会黑了很多。微风轻轻吹过，太阳也识趣地没了那么强烈，远处干净透明的洱海海面宛如碧澄澄的蓝天，一切都惬意十足。辛月心里默默想着：既然已经打算重新接受左扬，那就好好在一起吧，不要耍小性子，不要任性。想着想着，轻轻地把头靠在左扬的后背，心里默念：再慢点再慢点，路再长点再长点，让他们就一直这样相互依偎，没有尽头。
　　左扬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把车速再降了降，成了名副其实了龟速，用左扬的话说就是浪费了他一手好车技。但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的，终于回到了月月依赖自己的时光，月月坚硬的外表已经被自己快磨光了，接受了自己，那结婚的终究是迟早的事了。想着想着，心情飞扬，放声歌唱。辛月听到左扬的歌声，好丢脸！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朝着这辆龟速的摩托车看来，辛月深深地低了低头，心里默默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路上有好事的青年，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青年嘴里唱着歌，龟速地载着一个看不到脸的女子，女子手紧紧抱着青年，放慢车速与左扬并肩，嘴一贱：“哎呦，金榜题名时也不胜如此风光啊，美景作伴美女作陪，恭喜恭喜，不要辜负这良辰美景！”
　　“谢谢谢谢，一定不辜负。”左扬正色道。这男人，真的是把自己要逼疯了啊，辛月又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不认识他，我只是不小心上了他的贼车不小心抱了他，真的不认识的哇！
　　“月月，不要害羞，他们说的是事实啊！”左扬感觉着辛月的头又低了低，故意捉弄她，“来，把头抬起来，让他们看看我女人的绝佳容貌。”
　　呃……辛月的心里如万马奔腾，伸手狠狠地掐了左扬的腰。“嘶……”左扬抽了一口冷气，这女人……
　　这一路，两个人走走停停，辛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话语也越来越多，看到漂亮的东西停下来挑挑选选，然后理所当然地让左扬付钱；看到喜欢的美景也会摆个漂亮的pose让左扬帮她拍照，或者是请别人帮他们拍照；遇到好吃的，也去一脸欣喜地跑去排队，买来的东西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地两人共同分享；对左扬的亲密也开始慢慢地接受和回应……这一路的风景，早已融化了辛月的心，那3年多等待里的阴郁跟抗拒早已随风散去，剩下满满的爱跟喜悦。
　　人生短暂，何不放开心怀，去接纳对自己好的人，去爱自己深爱的男人，与他一起携手看尽一路的风景，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一起慢慢地老去，坐在摇椅里一起回忆走过来的磕磕绊绊，甜蜜与悲伤。
　　“辛月，我愿意陪你走遍大江南北，看尽春夏秋冬……”
　　“左扬，我只要你在身边，怎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