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中篇]流年的梦幻曲》二郎戬

4、流年的梦幻曲-03

　　由于没有车子，安室只能徒步前往自己家，他根据东京铁塔判断着方向，仔细回忆着几乎要被彻底遗忘的家庭住址。手中的报纸被攥得汗津津的，安室一边赶路一边算着眼下的时间，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的父母应该暂时还没有事，他想要阻止这一切，至少不想让他们死在自己的眼前。安室突然觉得，这段路变得特别漫长，一种不安的感觉拖拽着他，使他不能平稳地迈出脚步。安室并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体能，但他眼下明显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减缓速度擦了擦头顶的汗珠，调整一下呼吸继续前行。
　　安室自然有小时候的记忆，可如今他所见到的东京，与他记忆里所见的仍有差别，毕竟他生活在22年以后的世界，现在展现在他眼中的景色就变得越发古旧起来。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带有一点新奇和羡慕的眼神，而安室只是侧身在他的身旁掠过，带起了一点呼呼的风声。最后，他在某个区域停下来，那里看起来是一片不高的住宅街，只有有一些居民在那里进进出出，安室叹了口气，随即定了定神，迈开脚步往住宅街深处走去。
　　街道两旁零散地开着几家小商店，装潢并不华美，却也保留了它本身的风韵，安室一边走，一边默默念着每家商店的名字，当他走过一家名为“好食味”的糕点店时，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从店里飘出一股好闻的味道，似乎是新出炉的鲷鱼烧，安室有些出神，还记得他小的时候，每次放学从这里路过，总是会被热腾腾的点心吸引到店里，那时的他还够不到卖鲷鱼烧的窗口，却执拗地踮起脚尖，将硬币或者钞票递在老板的手里。这家店的老板性格很好，尤其对小孩子十分照顾，而降谷零经常跑到他的店里买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彼此混熟了。
　　“站在那里的小哥，这里有刚出炉的点心，要来一点吗？”店老板远远看见安室站在那里，于是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单纯想要作出回应，安室转身，向着店门走近，直到站在了店外的柜台之前。
　　“来点什么？”店老板仍旧招呼着，“要不要吃鲷鱼烧？刚做好，还挺热乎的。”安室问了价格，伸手在兜里找钱包，他翻了半天，终于找出来几枚没有用完的硬币，数了数，随后交到了店老板手上。老板用夹子夹起一块鲷鱼烧，用小纸袋包好递给安室，安室点点头刚想要走，老板突然把他给叫住了。
　　“这位小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老板对着他开口问道，而安室透愣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作声。
　　“啊，抱歉，”老板发觉了自己的唐突，“因为有一个小孩经常到我店里来买东西，所以我比较熟悉他，可是最近几天他突然不来了，好像是与家人走失了，就连报纸上也有他的寻人启事……说起来，你跟他长得还真像，就连头发的颜色也一模一样……如果你是来找那个小孩的话，我很抱歉，这几天我也一直没有看到过他……”
　　“不，没有关系，”安室摇摇头笑了笑说，“您能一直记着他真是太好了，我很感激，至于那个孩子……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就会到家……”
　　“诶，是吗？”老板看着他有些发愣，而安室不再说话，只是打了个招呼离开了，他的手中提着装有鲷鱼烧的袋子，仍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安室转眼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距离他家并不远，于是他加快了脚步，一路走到了自己家门口。那是一座复式的小房子，在当时还算比较殷实，安室绕着房子走了一圈，门紧锁着，看来眼下屋里并没有人。这个时代的通讯很不发达，家里有一部台式电话就算是比较先进，至于手机简直是天方夜谭，如今家里没有人，又不能打电话，看来只好就站在这里等着了。不远的地方有一根木制的电线杆，安室走过去背靠在上面，曾几何时他也站在同样的地方等待着，只不过时过境迁，眼下的安室透早已不是以前的降谷零，只有那颗回忆的心境仍旧未变。安室打开手中的袋子，咬一口里面的鲷鱼烧，满满的都是熟悉的味道，带着甜味，暖融融的。安室靠在电线杆上，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道路，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就这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有人路过他的身边，却并没有人与他搭话，而安室默默地叹一口气，心情渐渐地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