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中篇]流年的梦幻曲》二郎戬

3、流年的梦幻曲-02

　　冲矢昴知道自己带这么一个小鬼回家会是个祸害，不过聪明如他，他连大人都可以骗得团团转，更何况是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鬼。只不过……他看一眼客厅的门边，某个黄毛的小子正在那里撞门，先前原本还是用踢的，就差没拿牙齿上去咬了。
　　“不休息一下吗？”冲矢很好心地提醒他。
　　“……坏人！”对面细细地甩过来一句。
　　“我说过的吧？你打不开那道门的。”冲矢指了指门上的儿童锁。
　　“坏人！……”对面似乎开始咬牙切齿。
　　冲矢也不作声，只是抱着手臂站在窗边，看着某个小鬼在屋里跑来跑去，首先搬来了一把大椅子，又找来了一个大箱子。小鬼把椅子和箱子叠在一起，扶着椅背爬了上去，冲矢看着他踮起脚尖，试图把门上的儿童锁给弄开。只是箱子的承重不足，他咣当一下掉了进去，箱子里砰砰啪啪地闹腾了几声以后，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熊孩子。冲矢叹了口气，上前敲敲箱子的表面：“停下来了？不闹了？”而那小鬼不作声，又在箱子里一通猛踹。冲矢挑眉，这死小鬼还真是有活力，跟当年自己的妹妹有过之而不及，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另外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这个小鬼真实的来历。这个小鬼的外表，跟安室透长得格外相像，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而冲矢至今没打听到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已经结婚并且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那么这小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冲矢并不是没有想过这就是安室透本人的状况，可是看着小鬼的架势又不太像……
　　咯吱咯吱，箱子里又开始有了动作，冲矢抱着手臂低头，发现正对着他的地方被钻开了一个小洞。一只小指头伸出来，在洞口扒了扒，随即又缩了回去，不久后一只小眼睛出现在了洞口之后，偷偷地冲着外面眨巴眨巴。冲矢翘起嘴角笑了笑，他微微躬身对着那个小洞，眼神正好与那目光形成一条水平线，他看着那紫灰色的小眼睛，就那么盯着他一眨一眨。
　　“摔疼了么？”冲矢问道，刚才那小子摔得好像还不轻。
　　箱子里的视线晃了两下，似乎是摇了摇头。
　　“刚才还动得挺来劲的……”冲矢保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而箱子里的眼睛眨巴眨巴，就那么看着他不作声。冲矢不语，伸手将箱子从椅子上抱下，随后他不顾某个小鬼的乱扭乱打，又将他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我只问你一件事，其他的我都不为难你，”冲矢按住小鬼头乱动的手臂，“你老实回答我的话，我立马放了你。”听了他的话，小鬼头的动作逐渐软了下来，紫灰色的眼睛看着冲矢，仍旧像刚才一样眨巴眨巴。
　　“听好了，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以及你家的住址。”
　　“这是三个问题！”小鬼头的嘴巴撅了起来。
　　“你说了我就放你下来。”眯眯眼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小鬼头别扭了半天，终于还是妥协了。
　　不久之后，黄毛的小鬼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杯子，一点一点地喝着杯中的饮料，而冲矢不语坐在旁边，不时推一下脸上戴着的眼镜。他一直在思索这小鬼刚才所说的话，而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个小鬼的姓名与出生年月都与安室透本人相符，只是家庭住址，在当下的东京，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么，零君，”冲矢使用了比较亲切的名字，“你还记得你最近几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又问我问题……”小鬼头又撅起了嘴。
　　冲矢一笑：“回答得好给你吃蛋糕。”
　　而小鬼头垂眼看看自己的肚子，想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后来，冲矢用两块蛋糕和一听饮料，换来了小鬼头的部分情报，据他所讲，他是因为打架被父母责骂随即跑出家门，想回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迷了路。而在说着话的时候，小鬼头突然没有了太多底气，而冲矢起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若有所思。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他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好像有，”小鬼头说，“好像是一个大哥哥。”
　　“大哥哥？”冲矢皱眉，“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忘了，”小鬼摇头，“我以为他是坏人想要抓我，后来他就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很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就遇见了你……”
　　冲矢不再说话，只是单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而小鬼头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偷偷地看着他的脸。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传出，冲矢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他随后将目光转到旁边，缓缓地发出了一点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