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玄同X意琦行]宿命之涡》花边粽

4、第 4 章

　　4、
　　御宇天骄未能追上玄膑，再至枫林又寻不到意琦行踪影，只得返回战云界，将始末告知凤座朝天骄。
　　朝天骄听闻阴元失落，大为震怒，命御宇天骄起兵攻打黑海森狱。
　　半月之后，军备齐全，御宇天骄领重兵来至苦境，迎面却见一人拦路。
　　素袍广袖，手持拂尘，身背宝剑，正是苦境名锋，尘外孤标意琦行。
　　——不仅是意琦行。
　　在他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战云界气息，更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多年杳无音信的同袍出现，御宇天骄又喜又叹：“——绝代天骄？”
　　意琦行默认为答。
　　“吾不问你为何离开，只问你，如今愿否回归？”
　　意琦行看了眼他身后乌压压的兵将，道：“只要王姐不再执念于发动战争。”
　　“呵，若阎王不觊觎吾界，凤座又怎会想要先发制人？现在，阴元落入森狱之手，更不可能善罢甘休！”
　　“只要寻回阴元就可以了吧？”
　　“恩？”
　　“请你去向凤座复命，吾会将阴元寻回，哪怕是从阎王手中。”
　　“绝代天骄，就算你是战云界第一战士，难道你想独自——”
　　意琦行将拂尘搭在肩上，扬眉道：“你也说，吾是战云界第一战士，绝代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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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一名银甲剑客孤身杀入吾界，葬天关被破！”
　　玄膑扶着手杖站起来：“葬天关是十八弟负责值守，怎会轻易被破？”
　　“玄嚣与玄灭正在内讧，哪里顾得守关。”玄黓道，“偏生父王说要以阴元辅助修炼功体，闭关不出。吾等只能靠自己了。”
　　“大皇兄，让吾出战阻敌。”玄离躬身请战。
　　“八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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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天关口，玄离持冰火双剑赶到，劈面见一名银甲剑客，白肤蓝眸，冷如隆冬霜雪，掌中一口同样霜冷的剑，但令玄离意外的是，只见剑气，未闻血腥。
　　“战云界绝代天骄，请森狱主事者说话。”
　　“阎王闭关，若为阴元之事，可以免开尊口。”
　　“阴元吾必要拿到，既如此，就让吾亲自向阎王讨取吧！”
　　意琦行一声沉喝，长驱直入，玄离双剑挡关，心下惊异于他战力之强，刚猛中又不失灵透剑心。如此功力，确实能兵不血刃入葬天关。
　　剑锋相交，玄离被雄浑劲力迫得步步后退，却听来者再次强调：“吾此来不为杀人，只为取物，若想避免两界杀戮，便让吾面见阎王！”
　　“——绝代天骄，不愧为战云界骄傲。”二人分开时，赞语从玄离身后传来。
　　森狱大太子面色和煦，沉静打量着意琦行：“你想凭一人之力获取阴元？好，若你能败吾兄弟，我们也无由阻你面见父王。”
　　此无异于车轮战的方式，但意琦行孤身来此，已做好准备应对一切可能，只呵然道：“高手相争只在分毫，吾不会留手，生死无怨！”
　　“如此傲气，也要问吾双剑允否。”玄离双剑泛起灿烂光芒。但在下一刻，艳红身影如风如幻，拦在他之前。
　　玄同。
　　周围有低低的惊呼声，玄同向来不理森狱之事，竟然会出现在战场上？
　　玄同不管旁人，直视玄膑问道：“大哥，你真要采用如此方式对决胜负？”
　　车轮战，当然是消耗敌人的方式，但同样消耗己方。意琦行的能力明显高于众人，会让森狱兄弟折损多少？
　　玄膑在他灼灼目光下岿然不动：“父王的嘱托，吾必定会尽力。”
　　玄同双目黯淡下去，默然将玄离推后，掣出了自己的长剑，面向改换装束却依然熟悉的剑者：“既如此，玄同……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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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琦行握紧了剑。
　　他知道终会有这一日，在分别之时，便预料到会有此一日。惺惺相惜者必定拔剑相向，昔日恩义必转为今日仇杀，这是宿命，毫无道理，却无法摆脱的命运纠缠。
　　不可逃避，只能面对。
　　玄同握剑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握不紧，他在风中听到自己的剑声，竟如此悲吟颤颤，乱得不堪入耳。他感到心寒，长兄笃定他不能坐视，故意逼他出战。亦心痛，这毫无意义的争斗，败则无颜，胜亦为耻。更心乱，必须面对的对手，是曾经引为知交的——
　　意琦行运剑出招，融合了战云界武功的招式，比之前威力大不相同，引动天地变色，雷电赞威：
　　“剑弭八荒！”
　　——然而若在此时丧志，便是向这弄人的命运低头！
　　玄同蚍蛉剑横空，上手竟为剑法最终绝式：“蚍蛉化境，一气玄同！”
　　极招相撞，葬天关内外轰然爆响，玄膑众人后退，尘烟之中，红白两道身影此起彼落，铿锵剑鸣，如同彼此意志的昭示与诉说。
　　[惋红曲，无论前路如何，那处枫林，吾绝不忘记。]
　　[此刻，你听懂吾之剑声了么？]
　　目中所见，是冰蓝的眼眸，如青天高不见顶。是深褐的瞳孔，如海底潜藏激流。于是一方终于识鉴了名震天下的高傲，另一方，听到了四海唯一的心音。
　　如此，是否就能……不留遗憾？

　　在高峰上观战的御宇天骄，忽而抬起了右臂。
　　这是准备出战的手势，部署忙向前道：“御主，绝代天骄声明不许吾等相帮——”
　　“你没听到探子报告吗？玄嚣、玄灭争斗已有结果，正在赶往葬天关。若等他们回来，葬天关被围，绝代天骄就身陷险境了。”御宇天骄下定决心，“他有武者的骄傲，但对吾，更重要的是他之安危，以及取回阴元的任务！”
　　他右臂用力挥下，身后轰然应诺，战云界武士冲出山谷，直扑葬天关。

　　而与此同时，玄嚣赶往葬天关的战列中，十一皇子玄震手持强弓硬弩，悄然脱离队伍，寻觅到一处合适地形。
　　引弓拉弦，狴犴箭隔着遥遥关隘，瞄准了银甲白袍的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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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天关剑声激昂，即将逼向最后一招。
　　但就在此时，听闻铁甲声声，战云界大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玄膑看此情景，跨前一步喝道：“好个‘只凭一人之力取得阴元’，战云界出尔反尔，信义不存！”
　　意琦行亦听到响动分神，被气劲推出数步，回望关外此景，又见御宇天骄奔来，不由得愠上眉梢：“御宇天骄你——”
　　他分神，玄同剑招仓促间未改，紧随身后，却听头顶传来尖啸声音，一支利箭穿透乱云，破空而来。
　　变起顷刻。
　　意琦行尚未说出责怪之语，忽见御宇天骄神色剧变，他便被大力一撞，同时自剑锋及箭端处避开，剑锋及时收势，箭却瞬间没入血肉，将最不能料想的结果推至眼前。
　　“……御宇天骄！”
　　未说出的话语滞涩在喉间，变成一个名字冲出口。意琦行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伸手抱住倒下的人。点滴血迹沿着金色战甲缓缓滚落，同袍面上的表情有错愕，有不甘，却丝毫无悔。
　　在此同时。
　　“杀！杀啊！——”
　　大军压境，葬天关内外，炸响沸腾的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