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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春不负我(三) ...

  •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响,梁景辰靠着瓷砖壁闭着眼睛任凭水冲刷着身体。
      他想他应该是坏掉了,自从被张大鹏那个臭小子开启了什么隐秘的开关,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坏掉了。
      早晨醒来看到被自己压着的宋亿,侧着头微微张开唇,呼吸间的气息热乎乎的,自己那一瞬间居然有种冲动,想要凑上去咬一口对方的唇。梁景辰几乎是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立刻跳了起来,床上的宋亿呢喃着翻了个身,梁景辰松了口气,给人把踢掉的被子盖好才出了房间。
      一定要镇静!一定要镇静!!一定一定要镇静!!!
      梁景辰打开房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挂着条毛巾出了房间,走到饭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宋亿端了自己平常用的饭碗从厨房出来。
      “喏,给你加好糖了。”宋亿把手里的粥递给了梁景辰。
      “谢啦。”
      梁景辰接过,顺手拍了拍宋亿的肩膀,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喝粥。宋亿绕了个圈坐到了梁景辰对面,随手翻着今天的报纸,两条腿还在桌底下晃来晃去,偶尔一不小心就会踢到梁景辰。
      梁景辰双脚伸过去把宋亿不老实的脚压在拖鞋上面,宋亿使劲动了动却没挣扎出来,抬起头瞪了一眼对面的梁景辰,眼神里似乎在说“腿长了不起啊”,然后又使劲挣扎了一下,未果,只好放弃了。
      梁景辰笑眯眯地仿佛桌下什么都没有发生,问:“过会有安排么?”
      “没。”宋亿把报纸合上,放到一边。
      “下午有比赛去看么?”
      宋亿抬了抬眉,他刚才翻报纸的时候刚好翻到体育版,体育版头条便是“积分榜首位今或易主,X队若主场取胜将超过Y队暂居积分榜第一”。宋亿合上报纸的时候还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着XY大战呢,此时却被梁景辰提了出来。
      “去。”宋亿淡淡地回了句。

      时间是八月末,比赛在下午3点45分开始,梁景辰和宋亿吃过午饭便出了门,先去了球场边上的商场逛了逛。等出了商场的时候天色却渐渐变得有些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在空中几乎都要把阳光全部都遮满了一样,只不过盛夏下午3点多的光景却已经像是傍晚的景象了。
      宋亿唆着手里的冰咖啡看着天,似乎记得今天报纸的头条说的是今夏最后一场台风将于今晚登陆X市。
      梁景辰也眯眼对着天皱了皱眉,说:“好像要下雨了,没带伞。”
      宋亿“嗞溜”一声把最后一口咖啡吸完,晃了晃杯子里剩下的冰块,说;“台风啊,带了伞也没用。”
      “算了,下雨就让我爸来接我们。”
      宋亿点了点头,跟着梁景辰穿马路往足球场走。
      似乎是因为今天的比赛格外地具有历史性的意义,来看比赛的人比以往都多得多了,浩浩荡荡过马路的人群全是穿着蓝色球衣的球迷们。宋亿和梁景辰也在商场里提前把衣服换好了,此时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和谐。
      绿灯已经在闪了,提醒着行人们所剩时间的不多,宋亿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群,显然即便是红灯了估计两边的车子一时间也无法通过,便也没有急急忙忙地要穿过马路。等宋亿和梁景辰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红灯已经亮了有一会了。宋亿本不想留在着人行横道的当口,却被梁景辰拉了回来,顺着梁景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球迷的车队。
      过马路的行人自觉地让出了车队行驶的这一侧,纷纷朝驶过的车队行注目礼。车队里什么车都有,从悍马到长城,零零总总还自带各种不同的颜色,却是在车门上挂出了统一的横幅,有的从车窗里伸出X队的队旗,还有人从车里探了个脑袋出来开始喊口号,马路两边的人便有人接着喊了下去,声音传递之后开始变得越来越响。
      宋亿处在这般氛围中,也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举着个手开始跟着周围的人一块喊。
      “X队必胜!把Y队打回Y市!”
      “第一!第一!第一!”
      “……”
      等车队驶过,宋亿的嗓子已经有些喊哑了。
      “咳咳。”宋亿咳嗽了两声。
      梁景辰拍了一记宋亿的脑门,说:“傻不傻啊,过会还得喊呢。”
      宋亿想着,是啊,比赛的时候还得喊呢,亏了。
      宋亿嘟了嘟嘴,梁景辰的眼光却突然变得柔和了些,摸了摸自己刚才拍了的地方,说了句“等着”,便跑了。
      等梁景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样东西,矿泉水和伞。
      宋亿抢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两口,觉得嗓子好了些,才又开口说话:“买伞了?”
      “以防万一。”
      然后梁景辰便揽着宋亿走向了足球场。
      矿泉水瓶什么的是明列禁止带入球场的,宋亿在检票口前把大半瓶矿泉水灌进胃里之后便把瓶子递给了梁景辰,对着对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喝不下了,他刚才还喝了一大杯冰咖啡呢,过会肯定得尿急。
      梁景辰看着宋亿递过来的瓶子,接过后自己扭开瓶盖喝了两口,才跑去把瓶子扔了。
      宋亿看着梁景辰喝水时鼓动的喉结,在梁景辰跑走后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开场15分钟的时候,天开始飘雨。
      宋亿和梁景辰是跟着球迷协会一块坐的,位置好,却也大半处于露天的地方,台风天的风把挂在栏杆上的标语旗都吹掀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响。雨被风哗啦啦地吹进站台,越来越大,宋亿前额的头发已经都湿嗒嗒地并在一块,他侧头看了眼梁景辰,好家伙,板寸就是好,湿了还能有造型。
      球迷们都是死忠,管他大风大雨的,球员们都还在场上跑呢,因此没有球迷离场往里走到吹不到雨的地方,甚至因为这狂风作作,大家的助威呐喊声更大了。现场的比分是1比1平,球迷们都在期盼着自己的球队在下半场再进一球,取得胜利。
      雨越来越大,场上比赛着的两队也开始频频失误,连宋亿都能看到球场草坪上开始积水,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吹停比赛了,只剩下没多少时间,暂停比赛无疑对X队没多少好处,宋亿跟着协会的呐喊声变得更响了,一张嘴就一嘴巴水。
      离比赛结束还剩15分钟,X队在门前创造出了绝好的射门机会,主力脚却门前一滑,射门角度偏了一点,球贴着地往球门滚。全场鸦雀无声,但大多都觉得此球无望,Y队门前的防守力量并不薄弱,况且这球角度也有问题,没人防守都不知道能不能进。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场地太过湿滑,Y队前来截球的几人都翻倒在地上,最后守门员上前扑球,手里一滑,反而把球拱进了自家球门。
      全场哗然,球迷协会的人挥着大旗帜高声呐喊,鼓声震天。
      宋亿跳了起来,一把挂在了梁景辰身上“嘻嘻嘻”地笑。
      “怎么都湿成这样了?”梁景辰本来也激动着,刚才也一直紧盯着球场的动静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宋亿,头发已经全湿了,抱着的时候摸到衣服,也都湿了。
      “你不也一样。”宋亿眯起了眼。
      “不行,我们先到后面去吧,你这样要生病的。”
      “不要。”宋亿鼓了鼓脸颊,挣扎着从梁景辰身上下来,“没多长时间了看完再说。”
      “你别不听话。”梁景辰皱眉。
      “梁景辰!”宋亿瞪了一眼,两人之间顿时没有了下一句,这才发现周边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
      宋亿朝球场望过去,发现Y队的人正围着裁判争论着什么,应该是在抗议是由于场地问题才导致了刚才的失球。众球迷们开始集体大喊“傻逼!”,一句一句不绝于耳,裁判最终吹哨,示意进球有效,比赛继续。
      全场“傻逼”声仍旧不绝于耳,余音缭绕。
      宋亿看着比赛继续,突然想起刚才似乎还在跟梁景辰争执,准备瞪眼去看梁景辰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的关切眼神,眉头紧皱。
      “走吧。”
      宋亿去拉梁景辰的手,被对方更用力地回握了住,包裹着宋亿的,全是对方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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