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没事写个越端文》柳岸灯明

39、第39章

　　“只是要我的性命？”
　　“对。怎么？不敢了？”魑魅儿轻蔑一笑，“不是说爱他爱得要死吗……”
　　“是不是我死，你就会放过他？”陵端看向魑魅儿，眼睛里是满是认真和期望。
　　“对。”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说罢，当机立断，翼清剑出鞘干净利落地就往自己的心口上刺去，竟是半点生机都不给自己留。
　　“你疯了！”魑魅儿大惊，赶忙上前阻止，没想到这人还真能做到这一步。一直以为是地上那个执念过深，戾气过重所以失了心，入了魔。没想到眼前这人的固执起来亦不比他逊色半分。
　　她们魑族之人本就如天地间的浮萍一般，无根无属，苟延残喘般的存在，本就是偷生于世，自然不可枉造杀孽，消耗这本就浅薄的福缘。
　　可陵端的动作太过果决迅速，魑魅儿又没有想到他当真不带半点犹豫，剑尖刺进胸口，陵端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固执地重复道，“说话算话。”
　　说完，最后留恋地望了陵越一眼，紧闭双眸，再次加力。
　　“喂，住手啊！”刚才她只是在愣神，这会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陵端死，还是因她而死？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我可没答应你啊，不许死不许死……你死了，我也不放过他，你可就白死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去夺陵端手里的剑。
　　因魑魅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陵端的身上，对陵越的控制自然而然就放松了。
　　头没有方才那般疼痛，空气中飘来一缕熟悉的气息。
　　嗯？是血。
　　血？陵端的！
　　陵越猝然睁大眼睛，瞬移到陵端身边。
　　陵端此时意识已然十分模糊，接连不断的受伤让他身体十分疲惫虚弱，外界的一切声音全都隔绝了，所以他没能听到魑魅儿的话，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木然地带着剑往自己胸口捅去。
　　或许是他太累了，明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手上的剑还是不能再深入分毫。
　　陵端喘了两喘，再次用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剑身不仅未能深入分毫，反而有缓慢外移的趋势……
　　陵端艰难的睁开眼睛，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庞，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心疼。
　　“陵……”他实在太累太累，刚虚弱喊出一个字就软软地栽了下去，陵越把翼清剑仍在一旁，一把抱住陵端，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魑魅儿松了口气，“啊，没事……就……”
　　最后一个“好”字噎在了喉咙里，全身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冻结，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冰寒入骨，看她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陵越冰冷的声音传入魑魅儿的灵魂，“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对上那双冰凉狠辣的眼神，魑魅儿的心不自觉地战栗起来，脸色发白，倒退三步。
　　她不应该怕她的！她们魑族本就无形无体，一般术法很难伤到她们，就算被伤到，只要本源不灭，很快就能恢复。她们魑族善于玩弄人心，她魑魅儿更是其中翘楚，就算是清心寡欲之人她都有办法逼其擅动妄念，只要一旦心里有了执着，就可以任由她们摆布 。所以，她魑魅儿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怕过谁！她知道，那些人就算恨的她要死，也是毫无办法。
　　可是，刚才陵越看她那眼神，对她说的那些话，居然让她心惊胆寒。
　　她害怕了！
　　明明那个人已经心魔入体，明明已经可以操纵他了，她却还是怕了。那一瞬间，她居然毫不怀疑，陵越是真的可以杀了她！
　　警告过后，陵越不再看魑魅儿一眼，他现在全服心神都在怀中这个身受重伤，气若游丝之人身上。
　　脸上惨白一片，双眸紧闭，气息微弱，胸口一剑，小腹一伤，胸口的伤处鲜血不断溢出，小腹的伤口亦是再次撕裂，天墉城特有的紫色袍服已被鲜血染得愈发幽深，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陵端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解开陵端的外衫，撕开伤处的里衣，即便他已经够小心了，可如何能不蹭到伤处？虽然是在昏迷之中，陵端仍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是陵端啊！是天墉城里那个风光无限的二师兄，是他活泼开朗，灵动可爱的师弟，就算会跟他无理取闹，会把他气个半死，让他心痛不已，他也舍不得对他说半句重话。因为他是陵端啊！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陵端，天墉城弟子众多，可陵端只有他一个啊！
　　他怎么会把他害成这副模样？！
　　陵越的泪水一滴滴地无声落下，落在陵端的脸上，滴在陵端的衣服上，都是他的错！他怎会连他都护不住？
　　迷迷蒙蒙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哭，有什么滴到了他的脸上。
　　是泪吗？
　　陵端艰难地睁开眼睛，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天墉城威严清冷的大师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陵越……居然……哭了？
　　“大师兄，你是哭了吗？”陵端故作轻松的调笑，可那笑容落在陵越眼里却是比哭还要让人心碎。
　　“别哭”陵端的声音低弱蚊呐，想要伸出手抚上男人的脸庞，却连抬起手都十分困难。
　　时刻注视着眼前之人，不敢错开片刻的陵越立马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没事。”
　　陵越的耳朵贴在陵端的唇畔，凝神屏息生怕错过他的一字半句。
　　“所以，不要担心。”说完这句，陵端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睛猝然闭上，气息全无，心跳停滞。
　　“陵端……”陵越颤抖着声音喊着他的名字，怀中的人不答应，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固执重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可怀中之人已经无法回应他了。
　　“陵端——啊——啊——”陵越那凄厉心碎的声音传遍山谷，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空幻岛之中，所有听到他声音的魑族之人无不跪地哭嚎，一时之间空幻岛中哀鸿遍野。
　　陵越的气势亦是节节攀升，身上魔气冲天，陵越的头发全都变成了暗红色仿若凝固干涸的鲜血，无风自动，疯狂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在魑族众人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那凄厉疯狂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陵越一步步踏在魑魅儿的心尖走了过来，魑魅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作恐惧。陵越的眼睛暗红，再也不起半点波澜，脸上两行血泪尚未干涸，尽是冰寒狠辣之色，声音冰冷，仿若来自幽深的炼狱，“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