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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猪肉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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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阳刚刚东升,大街上行走路人还不是很多,宋元宝嘴里哼着小曲,提着自己的猪肉篮子朝河堤尽头的那条小巷走去。
手指刚触上房门,还未来得及去敲,那房门便从里打开了。
宋元宝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手中的猪肉篮子掉在了地上,只觉一道春风吹过了自己心湖,在湖面上荡起了层层细纹。
“你就是每日送猪肉的那个人?”
宋元宝觉得自己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机智机灵全都没了踪影,他手足无措地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是。”
苏青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宋元宝一下子懵住了,痴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忘记了身在何处。
“明日是我娘的生辰,我想给她个惊喜,她最爱吃红烧肉,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你,想着让你明日给我送一斤五花肉过来。这是钱……你别告诉旁人这事,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还在这里等着你。”
“成,成,成。”宋元宝看着苏青递过来的手帕,淡青色的,帕角还绣着一枝兰花,双手在身上使劲搓了几下,惶恐地接过那帕子,像是捧过了几锭银子,宋元宝不知道该把这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放在怀里怕弄脏了这帕子,放在手心里又没有办法去提猪肉篮子,眼下恨不得拿个贡盘放了进去。
“你这人倒也有趣,这么的呆是如何做生意的!”
宋元宝沉浸在苏青的笑容里,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苏青的这句话,他像是家乡小河里的一条快乐的小鱼,在河水中欢快的蹦跶。
“宋老板?宋老板?”
宋元宝从幻想中惊醒,看着一脸受惊的大胡子男人,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把包着碎银的帕子揣进了自己怀里。
大胡子男人憋红着脸,看了看被宋元宝握过的手,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刚见着我家小姐和你说话,她找你有什么事?”
宋元宝刚张了嘴就忆起苏青对他说不要把她买五花肉的事让旁人知晓,于是就改了口问,“刚刚那位是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叫什么?”
大胡子男人皱着眉,寻思了片刻便扬高了下巴,心知肚明般地颇有些警告意味地说,“我家老爷可是当今太子的老师,虽然现在不是了,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次进京,就是皇上寻了名医来为我家夫人治病的,我家小姐又是我家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你一个卖猪肉的就别痴心妄想了。”
宋元宝可不知道太子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官,现下听这大胡子不愿说那小姐的名字,且言语间有瞧不起自己的感觉,可碍于生意也不敢太过莽撞,更何况打听个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遂弯腰拾起地上的篮子赔笑道:“这是府上要的猪肉,我给您送来了。”
“喂,你还没说我家小姐和你说了什么呢?”
大胡子见宋元宝要走,忙扯住了宋元宝的衣袖,开口问。
宋元宝瞧了瞧大胡子的手,笑道:“也没说啥,你家小姐问我府上的猪肉是不是我送的,我说是,然后你家小姐夸赞了几句我的猪肉好,就这些。”
“就这些?”
“就这些。”
大胡子松了手,纳闷地低头想了一阵,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叫道:“是了。我说小姐怎么这几天老是来厨房问猪肉的事,原来是觉得你家的猪肉好吃的缘故啊!”
宋元宝又被大胡子拉着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大胡子的满嘴口臭,就推说还要回去忙生意,大胡子这才放了宋云宝离去。
整整一天,宋元宝都魂不守舍地蹲在自己的猪肉摊子后的凳子上,有人来买猪肉,他也懒懒地甩了手说不做生意,只盼着太阳赶快跑到西边,一下子沉了下去。
半夜,宋元宝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从来没有觉得一天有这么长,他也不知熬到了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清晨第一缕晨曦照进房间的时候,宋元宝囫囵一下子猛地坐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苏青朝他笑,他高兴地屁哒屁哒地蹦,路上有一个深坑,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别栽进去,可还是栽了进去,这一载也让他彻底醒来了。
忙起床穿衣跑到猪圈旁,瞅着里面买回来的两头母猪,左瞅右瞅目标对准了窝在猪圈里睡觉的那只,“就你了。”
惨烈的猪叫声在清晨震响了方圆几里,不少邻居披着外衫趴在院头抱怨,“宋老板,你这不是两天杀一头么,昨儿个不是才杀了一头,今天怎么又杀?”
宋元宝此时浑身是猪血,杀猪刀进进出出没几下就掏光了猪内脏,“今天高兴。”
邻居们望着宋元宝前后忙活的身影,心想着宋元宝上辈子绝对和猪有仇,这辈子他一高兴就杀猪,恐怕以后那些要投胎做猪的天天烧香盼着宋元宝别每天都高兴。
宋元宝把割下来的猪肉分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终于找到了一块儿上乘的五花肉,这块儿五花肉层次清晰,肥瘦相当,是做红烧肉的上品。
苏府的后门,宋元宝蹲坐在门边的石墩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他的身边是猪肉篮子,里面放着一块儿上乘的五花肉。
宋元宝一直坐了有半个多时辰也没等到苏家小姐,他趴在门缝里往院子里瞄着,可没有一个人,他咬了咬自己的手背,疼,不是梦,匆匆从怀里掏出那块帕子,看着帕角的兰花,是真的,可为什么苏家小姐没有来。
宋元宝一直坐到了晌午,可眼前的门一直没有打开,宋元宝看着篮子里的五花肉,笑了笑,“宋元宝你可真是个二百五。”
依依不舍地掏出那块帕子,又巴巴地看了许久,从身上摸出那几块儿碎银,用帕子包好了,放进猪肉篮子里,宋元宝哼着小曲走回了来时的路。
小巷里过往行人很少,那一扇紧闭的门边放着一个猪肉篮子,巷风吹过,篮子里的淡青色帕子被吹起一角,帕角的兰花若隐若现。
猪肉店里,肉摊上的猪肉被宋元宝切的乱七八糟不成形状,这卖相铁定卖不了好价钱了,宋元宝看着一摊的狼藉,又嘀咕了一句,“宋元宝你就是个二百五。”
“卖猪肉了……今天老板失恋,猪肉大降价,亏本买卖,都来买猪肉了……”
宋元宝的吆喝声一直从集市的这头传到集市的那头,他的猪肉摊子前第一次人满为患,看的一旁做生意的邻居眼红留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