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梵音》儒独行

3、 第二章 遥天九重虹春芫

　　天界喜事有三。

　　天帝的大女儿锦湘与九重天战神泽羽神君喜结良缘。天帝喜悦，请众人上九重天凌霄殿同乐。

　　摇光星君离云星君历劫归来。

　　六外天的帝神帝莲华于五百年前收徒弟花未央一名，唯一的徒弟。

　　第三天消息传出，天界顿时炸开了锅。

　　要知道身为大洪荒混沌初开里唯一以清圣之息化身而成的帝神，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人居住。因是远古洪荒就存在的，所以地位比天帝还要高上许多，单从年龄上来说，就不知道帝神有多少岁。连籍册上都不曾写出过，因为不知道。当然，就算不知道帝莲华有多少岁，但天界所有的人都会尊称帝莲华一声“帝神”。来昭显帝莲华的高贵不凡。

　　所以，此次帝神有了徒弟，众人都感到惊奇外，还在猜想这次喜宴帝神可会来？！

　　九重天的春芜园里，一片繁花似锦，落英华美。其中最惹眼的非花间丛里悠闲躺着的单提神君了。

　　单提神君是西海龙王的三儿子，温文尔雅却又流连花丛，好不快活。故此有一美称“天上宫阙莲上仙，飘渺留烟绘纨绔。”不过，单提神君流连的花丛是花草丛间，非是儿女情长。因为实在喜爱花丛，索性来到了九重天，在司掌花舞宫的司花宫旁建了春芜园，以便日后观看养花。对此，司花宫的花舞座整理着妙花，好笑着摇了摇头，轻轻道：入痴了。

　　一身月牙色衣衫的单提神君优雅地躺在花架上，对着在花间记录书册的花未央道，“未央神君也喜欢花吗？哎，来到九重天后，还真就没有多少人与我有同样喜好的，委实孤苦无依。要不是遇见了你，赏花之趣便只有我一人独享了，真真心疼。”

　　对单提神君的哀嚎无动于衷。花未央认真的记录着花草录。

　　五百年前，帝莲华带他离开，却不失凡间而是...天界。是他从未想过的天界。他没有想过救他的会是神仙，这样...他又该如何报恩？

　　震惊过后，他便一直养伤。他的眼睛和声音没有好，这里的道路并不熟悉，加上帝莲华一直都在身边，他哪里都暂时去不了，只能养好自己的伤。他想看看这天地，也想看看帝莲华是怎样的。很久以后，他如愿以偿。眼睛好了，能看见了，但锦带已经习惯了，便不曾摘下。

　　这里是天界，而帝莲华的地位崇高，是隐世数十万年的帝神。这些他是在出了六外天才知晓的。更让人惊讶是，眼睛好的当日，帝莲华收他为徒了。

　　讨了个没趣的单提神君摸了摸鼻子，躺在花架上。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花未央时的场景。

　　那是在北荒的天幕山上。

　　天幕山上奇花异草极多，是他极其喜爱来的地方。

　　天幕山灵气清纯，浩瀚蕴魂，山高地阔，孕育众多精灵小仙。山间祥和喜乐，唯一一处的瀑布五光十色，泉水清甜甘美，尤为精灵小仙们所喜，名为——纯雨泽。

　　那日他来到天幕山观察搜寻自己所要的花草，在纯雨泽旁听见了嬉闹之声。来到了另一侧，才发现一个模样冷清，面无表情的绿衣青年正被四周纠缠的精灵围绕。而且地上还散落着书页和毛笔，看样子是在记录时被偷袭了。

　　“你是第一次来到天幕山？”单提记得见到花未央时，他一身蓬松亮片闪兰绿衣提花艾青长衫飘舞，外衣则是由绣花和绿锦缎长袍外纱穿戴上，而最外一件则是黑色肩甲风衣配上流云卷纹、透明拖地白衫点缀。高领子紧贴着脖子，遮挡住了那脖子周围，好似在掩盖什么，而腰间则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并在腰的两侧悬挂两条长长的墨绿绣纹锦带。苍绿色长发和耳朵上方被一方月牙头巾系住，而耳鬓两旁的鬓角发则用用鎏金扣穿过冠住，这样耳鬓边就各有了两缕头发，而其余的则随意披散身后。

　　苍白无色的脸庞上，眉间一抹紫色花钿水晶钻，而粗细正好的眉毛下是戴着覆盖眼睛的锦带，薄凉的无血色的嘴唇微闭，透露着全身都是一股冷意，不近人情。或是防备或是不习惯，总之这是花未央给他的第一感觉。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在锦带下方有东西被遮住了，就是不知道被遮住的到底是什么。包括被头巾包裹住的耳朵。

　　驱散精灵后，拾起那记录册，看到上面写着《花草册》，名字简单，翻了下，内容丰富。这青年记录的很多很详细，也是个爱护花草之人。

　　拿着《花草册》走向青年。单提笑的温和，“它们很喜欢找人玩，可能会吓着你。常来熟悉了就好。恩，你是哪里的仙者，也喜欢花草？”接着就要扶起青年。青年侧身站起，从他怀里拿走《花草册》，面无表情的比划道，“无名小仙。第一次来到天幕山，有过失处请原谅。”单提看着他比划，了然。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不过，真的看不见吗........

　　“没事。天幕山虽处北荒中央，但其中只有精灵小仙生存，并无外人，没有什么过失之处。”见青年熟练的行走，不用搀扶，想必有些年头了。

　　“仙者若喜爱花草，不如与我去春芜园，那里也是极其丰富的。”

　　记录花草的青年有些迟疑。单提忽然想到他看不见就不记得来时去路，连忙说道，“放心，回来的时候我送你。这样熟悉了，以后你也可以常来走动啊。”对于同是爱花之人，单提展开猛烈的进攻。终于获得同伴一名。但后面的事情，让他张着嘴几天都傻了。

　　春芜园的花草很多。记录了一天花草册几乎满本，青年随后起身，准备告辞。

　　大展口才和花草珍藏的单提乐的开花，豪爽的问道府邸何处。

　　青年比划告诉他，六外天的紫玉玄苍殿。

　　单提一个没站稳，坐地上了。这还不算完，在两人呆愣之际，天空仙气玄紫灿烂，祥云朵朵，随后春芜园内多了一个人。

　　金纹紫袍玄衣，腰间墨玉紫流苏细小晃荡。黑发三千束冠于脑后，用一条黑色丝带挽住固定。俊美肃穆的脸上一双古井般深邃的黑眸流光溢彩，黑曜石似的迷人深沉。正是数十万年不曾再次入世的帝神帝莲华。

　　帝莲华目光深邃的看着向他走来的青年，问道，“未央，今日收获如何？”接过青年递过来的手。

　　两人居然相识。

　　这是无名小仙吗？

　　单提想完以后，连忙起身道，“见过帝神。”

　　帝莲华向单提道谢，“有劳水君三子了。”右手一挥，一册书落于花架上。“此为《花无》，赠送三君子，算是答谢。”单提谢恩的时候，再抬头，两人已不见。只留下那记录着众多闻所未闻的花草妙录。

　　一如遥远的神话传说。

　　躺在花架上的单提再次感慨，“天大的好运啊。”看着无动于衷的花未央，“未央，你师尊会有喜宴吗？说起来，除了久远前的仙魔大战惊动了帝神外，还真见不着其踪影。要不是魔界突然攻上来，大约都要忘了天界里还有这么一尊大佛在。”

　　转头就看见刚离自己很远的花未央一下来到了眼前，吓了他一跳。花未央比划道，“仙魔大战？说，我要听。”

　　见花未央终于有了兴趣，单提开心之余也有了心思。认真道，“说出春芜园的镇园之花，我就讲给你听。”看他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另外也是考验一下花未央的学习能力，好歹都是喜爱赏花之人嘛。

　　花未央沉默看他半晌，无形给了单提一种“他已经看穿了”的错觉。他转头于四周搜索后，指着屋檐下盛情开放的淡紫色花朵。那是一大片或盘旋或拥挤或垂直在屋檐墙壁上生长的花朵。风起时，一股清圣香甜的花香散于空中。

　　随后，花未央拿出《花草册》，翻到其中的某一页后，将书册递给单提，示意他看。

　　钵凝花，独属于北荒天幕山西北角落的花海。清灵圣气，万年生长，花海淡紫，花片细簇，其花繁密，随风而舞，缠绵迎初。

　　单提睁大双眼，很是佩服的赞美了花未央一番。

　　这钵凝花是他取花海中的一片，拿回来种的。当时观它浓密花海，还有一股清圣气息，便甚为喜欢。当日就种了下来，却不想眨眼间便生长了起来。那房子也被包围了起来，成了花房。不过，这并不妨碍它在单提心中的地位，相反，单提更加喜爱这花了。所以，这钵凝花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春芜园的镇园之花。

　　花未央拍了下痴迷自己的镇园之花里的单提，让他讲帝莲华的战事。

　　单提神君点头，忽然冒出了句；“你想听哪个战事？哪个版本的？还是都不想听了？”

　　花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