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小熊饼干》救猫咪

3、第二章 塑料鱼小摊

　　季明昱拿着一把塑料玩具水枪和一块拼图，在一个钓塑料鱼的小摊前驻足。
　　摊主拍拍他的手臂，他低头，看见一张笑得像弥勒佛的脸。笑呵呵的摊主问他：“怎么样？玩不玩？半小时五块。”
　　他摆摆手：“我不玩的。”
　　摊主热情劝他：“不要害羞嘛，喜欢就来试试。你看，”摊主指指一对正钓得开心的情侣，“只要喜欢，多大都行。别把这当成逗小学生的东西，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哎，你多大了？”
　　这就是身高引发的误会了，约莫是又把他认成了初中生。虽是这么想着，季明昱还是报了个虚岁：“十一。不过我真不玩，谢谢您。”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准备转身走了。就在这时，塑料鱼小摊上的那个短头发小女孩又将身下的小板凳和小红水桶向右移动了一下，这一下，让季明昱彻底看清了她的脸。
　　果然是她，那个和他同一个学校的、开学第一天就爬上四楼借筷子的小女孩。

　　本来只是出门帮妈妈买拼图和水枪，选择脚程方向前想到妈妈在他临走前说的“买完后也随便走走，多运动运动，最近天气不错，我前两天看到公园里有人放风筝。”的话，便临时决定绕公园散步一圈。这才没走多远，就注意到塑料鱼小摊前的一个蓝裙子小女孩相当显眼，不停地向右移动，他便好奇多看了两眼。
　　他观察片刻，才发现那女孩的左边坐着个寸头小男孩，把钓鱼竿当成杆子，故意拨弄小女孩那边的水，搅得小女孩好半天都钓不上一条塑料鱼。
　　他比同龄人早熟，也比同龄人少了些什么标榜“正义感”的爱好，所以，看到这一幕时，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
　　那个小女孩，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的后脑勺，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他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小摊旁边。

　　既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小不点，有点印象，又好像和同班同学有什么他没记清的关系，再袖手旁观，好像就不太好了。
　　季明昱在心里叹了口气，径直走到小女孩旁边，俯视那个还在拨弄水的小男孩：
　　“你干什么？”
　　他自觉语气不算凶，却把小男孩吓得一激灵。摊主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动作，惊呼道：“哎你这个小朋友，搞什么破坏呢？！不好好钓鱼就别给我玩了！”摊主说话的嗓门很大，一时间好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小男孩心虚得不行，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季明昱低下头看短头发的小女孩，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然。倒是小女孩先开的口：“季明昱……季明昱哥哥，谢谢你啊。”
　　他惊讶：“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女孩点点头，齐刘海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林飞哥哥说过，我就记住了。”
　　他了然，随口问了句：“那你叫什么？”
　　“我叫成昔。”小女孩对这个问题好像很高兴，“我妈妈说，我的名字是‘成功’的‘成’和‘奶昔’的‘昔’。季……季明昱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写？”
　　“‘季节’的‘季’，‘明天’的‘明’和‘上立下日’的昱。“看着一脸茫然的成昔，季明昱失笑，“你长大之后就会学到了。”
　　“哎，那个小同学啊！”
　　季明昱闻声看过去，是摊主。摊主正朝着他说：“你是这个小女孩的哥哥吧？”他刚想摇头，就听对方继续说：“你坐她旁边吧，看你站着说话也怪累的。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有人看着好点。”
　　季明昱一想，便不再推辞，向摊主道谢后，他坐下来，问成昔：“你一个人来的？”
　　“没。”小女孩摇摇头，“我和林甜还有林飞哥哥一起来的。”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放心我，我很独立的。”
　　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幕，季明昱不置可否：“那林飞他们呢？”
　　“他们去排秋千了，让我钓完鱼去秋千那里找他们。”
　　哦对，钓鱼。季明昱看了看小红桶里少得可怜的两条小塑料鱼，说：“那你钓吧。”
　　成昔像是才想起，忙拿起鱼竿行动开来。这次没有寸头小男孩的破坏，成昔几乎一钓一个准，她开心地挨个放进小红桶里。
　　不过这种磁铁石嘴的塑料鱼，想要钓起来也很容易吧。

　　季明昱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里色彩斑斓的塑料鱼，心下实在探索不出什么乐趣，目光移转，成昔的小红桶已经满了。
　　“我玩够了，不玩了。”成昔抱起小红水桶，把里面的鱼一股脑倒回水池里，再站起身把鱼竿放到小板凳上。“我去秋千那找林甜和林飞哥哥。你，你呢？”成昔仰头看他。
　　“我……”他犹豫半晌，“我陪你去。”
　　成昔惊喜地笑了，沾了些水的小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才跟着季明昱向秋千架走去。

　　林甜正在秋千上晃晃荡荡地吹泡泡，吹得自得其乐，成昔走过来的时候她一跃而下，惹得林飞连声让她小心点。
　　“成昔你快来坐！”林甜半推半抱地把成昔逼到秋千上，“平时没发现你这么矮，上秋千居然还要踮脚啊。”林甜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小地嘲她。
　　林飞瞪大眼睛，扶了扶眼镜：“季明昱？你怎么来了？”他视线下移，“水枪？你不是不喜欢玩这个吗？”
　　“不是我，是给我妈买的。”季明昱向正朝着自己问好的林甜点点头：“你好。”
　　“……阿姨爱好很特别啊。”林飞感叹了一句，随手拿过季明昱手里的水枪和拼图，“今天一起玩吧。这些拿着多费劲，先放我包里，等走了你再拿走。”
　　手里空空，季明昱乐得轻松。

　　林甜和林飞两兄妹不知说起什么来，讲得热火朝天。成昔在秋千上坐着，两只手抱着泡泡机认真吹着，季明昱走过去的时候，风一吹，刚制造出的泡泡全飞向了他。明亮的阳光下，泡泡透明的质感与多变的色彩交织，很是好看。一大片泡泡背后，成昔眯着眼睛朝他笑，笑得有点傻气。
　　季明昱看了她一会。“想飞得再高点吗？”
　　成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泡泡也不吹了，不解地看着他。
　　季明昱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泡泡机：“手抓紧。”成昔乖乖抓紧秋千绳，就听季明昱说：“准备好。”说完，季明昱抓住秋千绳，然后高高地拉起，拉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松开绳子，整个秋千都带着惯性飞向天空。
　　成昔荡得很是开心，虽然风把短发都吹得盖住脸颊，遮挡了视线，但她还是“飞”得自如。一起一落之间，双腿伸出放下，这是掌握了门路。
　　人小身轻的，真有点怕她飞出去。季明昱想。
　　如果这个时候成昔看向季明昱，就能注意到他脸上的酒窝，那么深，却那么恰到好处，好看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