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需爱情》叶海

4、CHAPTER4

　　坐进包厢内的B组，愤恨不平：“什么东西啊，一群后台党。”

　　吃了亏的小黄人不吭声的坐在位置上，B组领导黑鬼翻看菜单。

　　“什么也别说了，刚才就不该意气用事。整个S市，谁不知道他们后台硬，没有后台，我们就靠自己。”

　　“脏活累活擦屁股的活都是我们干，就好像最近他们接的那单案件，凶手摆明在那里，轻轻松松又可以破个案。我们，我们查的都是那些十年八年的旧案，一年破个二三宗就偷笑了。”

　　B组的心酸，B组的不易，黑鬼都看见眼里。作为领导，他很应该出来讲几句鼓励人心的话，可是话都哽咽在心里头。

　　相比起B组，A组可是喝的天昏地暗。

　　“我说霆哥，你等下还要值班。”

　　姜霆斜眼：“小馒头，什么都别说了，干了。”

　　小馒头苦皱着脸，犹犹豫豫的。佳佳看不过去，“霆哥敬你呢，有没点礼貌啊。”说着，一瓶刚开封的啤酒递到他鼻子眼下。

　　“哎，哎，我说错了。”馒头说着猛灌了几口，“我说，我们这个部门，可比B组强多，全靠什么，全靠权哥的英明领导。”说着，把只喝了一小半的酒瓶朝魏嘉权的方向敬去。

　　“小馒头，我说你忒不意思，一瓶酒，你还想把全场的人都敬了。”小馒头斜眼一瞥，一个空荡荡的酒瓶立在了桌子中。

　　“姜霆都先干为尽了，你可不能随意啊！”魏嘉权夹了几块鸡肉，慢悠悠的吃着。

　　“随意，我跟谁都不会跟霆哥随意。他谁啊，我刚进办公室的第一天，我就牢牢记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霸气哥，跟谁随意，都不要跟霆哥随意……”

　　“小馒头，你刚还说什么，还说要敬我。我看，不用了。”魏嘉权佯装不高兴，斜睨了一下。

　　佳佳猛然顿了一下酒杯：“馒头，只听说过霸气哥是不够的，你还有没有听说过霸气姐啊！”

　　姜霆全然没在意，开始跟魏嘉权抢起了鸡煲里的鸡肉。

　　馒头睁着有点晕眩的眼皮，朝坐在旁边的佳佳靠了过去：“WHO”

　　魏嘉权放下了筷子，拿起了酒杯：“我们A组，用点心，争取把这个案给破了。为我们还死者一个真相，干杯。”

　　久不说话的老刘也开声了：“你们年轻人。”他指了除他之外的每一个，“对真相非常执着，事情呢，一定要水落石出。犯人呢，一定要惩之于法。”他拍拍胸口，“但是，我老刘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什么事情都看过了，什么案件都经历过了。我只想说，所谓的水落石出就是让活着的人，放下。”

　　姜霆跟着站了起来：“为刘哥和阿权，干杯。”

　　五人的酒杯碰撞在了一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真相的追求。

　　聚餐刚散，就收到派出所电话，一个自称是苏素的人，来派出所了解情况。

　　佳佳感慨了一句：“终于出现了。”

　　光荣牺牲的馒头被遣送回了家，满身酒气的姜霆也强制押回宿舍，由佳佳与刘哥一起给苏素录口供。

　　在口供房隔着一面玻璃的另一个房间，魏嘉权打量着苏素。她卷发齐腰，瓜子脸上是睡眠不足的困顿和明显的泪痕。一米七的高挑个子，略微偏瘦的身材，身穿针织长裙，露出精巧的锁骨。

　　刘飞：“死者出事的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这段时间都在老家，我一回到市内，我就收到消息说......说她死了，我就，赶过来了解情况。”

　　佳佳：“你跟死者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初中同学，到现在也认识很长时间了。我们两个很要好，这世界上，再没有像她一样，对我那么好的朋友了。”

　　佳佳：“除了你之外，死者还有些什么朋友。”

　　苏素摇摇头：“我们从来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玩。”

　　佳佳追问道：“死者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吗？”

　　“没有，方如眼光很挑剔。”

　　问话陷入僵局，佳佳眼神与刘飞对视，起身到魏嘉权所在的房间。魏嘉权抱着手臂，直视着苏素。

　　“权哥。”佳佳站到了他的旁边，等着他的示意。

　　他沉思了一会儿，“放了吧。”

　　如果没有兰球认定，当晚案发时间，有一名可疑人物出现在案发现场，估计这个案子会归为自杀案件吧。

　　方如，三十二岁，异地，没有异性对象，朋友只有苏素，与父母亲属关系疏淡。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真相会是什么呢？

　　魏嘉权打开房门，与口供结束后的他们相遇，苏素抬起头，与魏嘉权对视。

　　是个漂亮女人，即使神情颓顿。

　　送走了苏素，佳佳将档案本拍在了桌子上，“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死者没有经济问题，没有感情纠纷，普通白领，就是一名扔到大街上，拉出来十个八个都是这种类型的大众型人物。”

　　刘哥点起一根烟：“不是所有人都会说真话的，肯定有人隐瞒了什么，或者漏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说了几次，背靠在椅背上。

　　稍息整顿后的姜霆回归派出所，“真相是查出来的，还坐在办公室干什么。”

　　佳佳回头，姜霆正自背光处走来，“把兰球的档案给到我，你就可以走了。”

　　她把文件拍在他的桌上，很有些不平：“无情！”

　　姜霆翻开文件，吹起了口哨。佳佳做起来的人物调查，向来做到了极致，图文并茂，事无巨细。

　　翻开文件第一页，是一张她的生活照，中短的黑色头发披肩，发尾稍往内卷，皮肤干净白皙，身着一件金色宽松针织短袖，脚上是一双黑色小猫的平底鞋，标准身高一米六五。

　　普通二本毕业，高考分数是全省理科第四。父亲在国企就职，母亲是家庭主妇，A市本地人，有数套房产。毕业后在其父亲所在国企工作，工作一年后辞职来到S市……

　　过往情史两段，现处空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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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七点，三方人士聚首在逸轩阁2207和2208。通过对案件的重演，更深入的了解案发情形，同时也是对兰球证词的理论性调查。

　　需要兰球配合的地方，她都尽量配合了。剩下的是鉴证科在反复测量、试验。

　　姜霆跟她呆在阳台处，“2208的业主是苏素。”

　　她手握着纸杯咖啡， “我跟苏素是同事。”

　　他笔直的站立，没有用犀利的眼光去考究她话里的真假。他们在外面的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鉴证科收队。

　　他转身也要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叹息，“原来我不是在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而是来证明，我没有杀人的。”

　　与另一方面紧锣密鼓查案的他们相比，兰球的日子仍旧如缓缓流淌的小溪。刚从办公室会议结束的篮球，坐在了凳子上，就开始召集部门开会。

　　“刚才董事长开了个会，我就跟大家讲一下与我们部门相关的内容。”她不疾不徐的提出周末要举行，职能部门两天一夜的海边休闲聚会。

　　马上收到各方意见。

　　小杨再次握拳到胸前：“不行，我周末约了朋友去香港。”

　　她无情的说：“改期。”

　　小苗：“周六早上，我要考试。”

　　她思考了一下，“行政部的安排是，有车的人自驾。你考完试，马上会合。”

　　肖潇：“星期天，我表哥结婚。”

　　她扶了扶眼睛，“总经理这边要大家聚个会，公司出钱埋单，请你们吃好吃的，带你们去好玩的。还嘚一个个问你们，周末有空吗？”她说到后来语调温柔又讽刺。

　　“不是啊，要聚会，也要先通知一下，大家定个时间。”

　　“什么时候你是总经理，你说了算。”费劲口舌，她总算把部门的人搞定。

　　她扶了扶眼睛，“我刚跟程总请了个假，我周末要回老家一趟，我闺蜜结婚。”

　　看见兰球嘴边的那抹笑，三个人都愤怒了，七嘴八舌各种嚷嚷。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把她们赶回了位置上，然后低头跟总经办回了条微信，“我们部门的人没问题。”

　　私下里，她还是跟关系好的同事，抱怨这个临时的聚会太临时了，不过她不会将这种情绪流露给部门的人。

　　星期五的晚八点，乘着月色，穿过云层，飞机抵达A市。在等候机舱打开的时候，他将放在行李舱上的行李拿下来，放到了座位上。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向兰球，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皮肤细腻带有光泽。

　　机舱门打开，人流开始有了声息，她收回窗外的视线，先是抬眼望了前方，就对视上了姜霆不避让的目光。

　　她的半睑上的睫毛，投下了阴影，隐匿了浮动。

　　他背上了漆皮质地的黑色双肩包，他想S市里的兰球是苍白陌生的，他会在这里，这个城市，这个她成长的地方，找到那些她曾鲜活存在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