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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鳯华奉令 ...


  •   歌舞已停,红绸在西风中变得黯淡,支离破碎的枯叶,纷纷扬扬,散落,再凋零。
      亦如殿上沉静的众人,暗流汹涌,却仍在冠冕堂皇的缔造辉煌。
      沁媛闭上眼睛,与祈煜十指交握,不为互慰,只为决然。
      “可看清楚了?”低低的声音,细弱游丝,却是沁媛的声音无疑。
      “父王一时糊涂,望皇上法外开恩。”翊旎胭复道,“我朝凰以孝立国,嬅倾既为人女,孝在先,愿代父领罪。望皇上降罪于嬅倾,放过父王。”
      沁媛笑了笑,道:“仅凭这封血书,朕还定不了皇叔的罪。要是是他人陷害,皇叔可不冤枉?朕可不成了昏君?”
      局势急转直下,一时间,无人猜得透沁媛在想什么。
      祈煜松开沁媛的手,起身,俯首恳求道:“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请圣旨,将此案交由三司公审,以示公正。”
      公正而不失亲情的君王,仁厚而不枉法纪的帝王。
      翊旎胭以孝压帝,帝又有何惧?
      以彼之矛,还施彼身。这是沁媛向来喜欢的刺激,不在自己料想范围内的刺激。
      祈煜知晓,沁媛所要的公正,要达到何种目的。
      他比谁都懂得她,了解她。
      因为,他们是夫妻,那样无情的决断。
      因为,他们的约定,那样清晰的隔绝。
      良久,沁媛伸出手来。
      喜气昭然的大殿上,唯独祈煜一身蟠龙紫袍,孤独冷清。
      搭上沁媛伸来的纤手,祈煜随着沁媛一步步踏出荒凉,比雍容华贵的牡丹还要艳丽的面容上,越发红润。
      晓梦雏形,佳人浑噩,痴痴只为深情。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允了。都起磕吧,自家人,不必多礼。”沁媛拉着祈煜坐下,不容拒绝地说道,“嬅倾才名远播,朕略有耳闻。今日长公主大婚,各位卿家齐聚一堂,嬅倾弹奏一二,也让各位卿家见识一下嬅倾的才艺。”
      翊旎胭先愣了一下,但合拢的右手又立刻松了开来。
      尊严上的屈辱,怎抵得上双亲平安。
      屈膝,又是深深一拜,翊旎胭软声回道:“嬅倾遵命。”
      随着宫人静静走到早已摆好的琴面前,施礼,坐下,素手轻挑,指尖划过琴弦,清脆的琴音如溪水流淌,倾泻而出。
      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着幽绿的光芒,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微微颤动,楚楚动人的身姿,眼角带泪的姿颜,宛如天人。
      “铮——”琴弦应声而断,翊旎胭扫了一眼暗纹琴案,仰首,凝视着沁媛。
      沁媛轻笑,却是自哀:“天不遂人愿,太遥远了,太多的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早已无法挽回了……嬅倾,算了。”
      翊旎胭闻言潸然泪下,直直跪在殿中,口中喃着:“嬅倾不明,从来未曾明了过,为什么,为什么……”
      “为了守护,你可明白?”沁媛恰似回答,转言又是一句,却是对一旁宫人:“传朕谕旨,晋王嫡女嬅倾郡主翊旎胭知书达理,品性端良,甚得朕心,收为义妹,封号嬅倾不变。另,暨阳王陆邵峰长年驻守边疆,劳苦功高,择良日,赐婚于其。与暨阳王之妻宜婧王妃,娥皇女英,不分大小。”
      翊旎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在扭头看向晋王翊霍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深思再三,跪下接旨谢恩。
      晋王翊霍桀略带感激地看向沁媛,对于她对翊旎胭的放手,心存欣慰。
      从今以后,嬅倾郡主翊旎胭只是暨阳王陆邵峰之妻,嬅倾公主,而不再是他的女儿。晋王灭族之灾,从今以后,与她无关。
      她,只能是暨阳王妃,与宜婧王妃二女共侍一夫。
      这时,罗勒走到沁媛身旁耳语了几句。只见沁媛低了低头,京畿卫带着一堆侍卫压着三人走到殿中。
      “臣葛瑾轼参见皇上,臣见驾来迟,罪该万死。”葛瑾轼跪下请罪,他身后的一排侍卫亦随着下跪。那三个黑衣人被人从背后踢中膝盖,亦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方才三皇叔于京畿之地受袭,葛大人可有辩解?”沁媛冷冷地问道。
      “回禀皇上,臣护卫不周,害晋王爷遭难,职责所在,不敢推卸。”葛瑾轼恭敬地回道,“臣方才已追缴刺客,幸不辱命,十五名刺客全数落网。其中,十二名刺客服毒自杀,三名救治及时,活捉。”
      “嬴绥果未负朕的期望。”沁媛笑道,“三皇叔放心,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

      京畿细雨润如酥,花色遥看近却无。一年春好晓觉处,烟柳飘飞满皇都。
      烛火明灭的谕政殿内,青烟缭绕,赫然是一张女子的脸,倾国绝色。
      怅然叹息,沁媛将一张白纸放置烛火上。
      火舌吞灭,很快侵入笺纸一角。
      不一会儿,火星散了,只余下漆黑的一角,君为伊思。
      君为伊思,当真如此?
      记得那年,也在这个季节,梅花早已凋谢,夏荷犹盛。她却固执地去深山踏梅,与他。只是为了寻找,初遇的悸动。
      至今,她仍然记得,要到那里,需要穿过一片寂静的森林,越过几处山岭,沿着山壁边上的小径,攀爬曲曲折折山间小道。
      那里,云雾渲染,缭绕在她的发间。
      而他,站在她的身后,被云雾遮住,层层叠叠,永远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只可触摸,不可看见。
      他说,这是宿命,不可更改。
      他永远,只是她的影子,永远不能与她并肩而立,傲视群雄。
      那种愁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蓝,虚幻,飘渺。
      远远的,她似乎看见了山间结伴同行的三三两两的老夫老妻,转身握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
      只惜,他看不见。
      君为伊思伊不知,伊盼君兮君不闻,依依一水一方土,悉悉惜颜惜绾丝。
      依稀一夕一曦斯,君叹君兮君心知。伊水一方君恋之,君灭隽永依存之。
      悲去来兮伤去之,哀色回兮逝瑟瑟。眸之及兮叹空空,旨之意在凄寥寥。
      惨淡尽兮归默默,身世贱兮奈何何。衷无定期失落落,命为伊系悬空空。
      那是他的曲,那是他的殇,那是他的无奈。
      她不会忘记,她手背上灼热的泪,是他最后的眷恋。
      从此,君君臣臣,谁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幽暗深不见底的眼瞳,如红莲,燃烧了红尘万物,席卷了世间万灵。
      “太傅有话直说,不必拐弯落脚。”收回思绪,沁媛对着跪在地上的杜逸说道。
      “皇上,劭州之事……”
      杜逸还未说完,沁媛就打断道:“劭州之事,是朕属意的。”
      “皇上,纵是臣相信,皇上您又如何与满朝文武交代?”杜逸丝毫不退让,与沁媛面面相觑,锋刃暴露。
      “那是朕的事,太傅不必担心。”沁媛怒言。
      “皇上,那不仅是君王一人之事,那是朝凰,整个国家的事。”杜逸以额磕地,劝谏道,“彪骑将军不得皇令,私自处决劭州军将,乃诛九族之罪。皇上若再包庇,国法何存,国威何在,皇权何稳?”
      “太傅与暨阳王有仇?”沁媛冰冷地无动于衷。
      杜逸长磕不起,只是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才回道:“素无怨恨。”
      “那为何……”沁媛长叹。
      “因为,他的存在,会让皇上丧失理智。”杜逸缓缓道来,沁媛一震,看向杜逸,黑眸深处神色复杂。
      “做为一国之君,身系万千性命。万万失不得的,就是理智。”杜逸自顾自地说下去,“而他,是一切混乱的源泉。”
      “太傅之意,朕是昏君?”沁媛反问。
      “臣无此意,只是,红颜祸水。”杜逸回道。
      “敢将暨阳王比作红颜的,怕也只有太傅一人了。”沁媛反讽,“那太傅想要朕如何处置暨阳王?囚禁、流放、鸠杀还是诛杀?只怕圣旨还未下,朝凰已换天了。”
      “皇上,推脱不是逃避的最佳捷径。”杜逸步步紧逼地问道。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沁媛气急之下,却是不用称谓,直接说来,“他为我背负罪名,我怎可一再负他。”
      语落,岁月似水流华,孤寂弥漫在殿中,倒映出殿门清冷身影。
      沁媛抬头,看见祈煜,方想起方才召见祈煜的旨意。
      隔着十几米的锦瑟迷蝶,两人相视无语。
      杜逸亦发现了祈煜的存在,看了沁媛一眼,尴尬地躬身退下。
      沁媛勾起笑容,步下龙椅,站到祈煜的面前,沉默。
      祈煜俯身一礼,亦是沉默以对。
      清风徐过,祈煜心神恍惚,伸手抚上沁媛白皙的脸颊,细细摩挲。
      侧身,祈煜揽过沁媛,埋首在沁媛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沁媛耳畔,呢喃道:“为何,偏偏是你。”
      沁媛冷笑,似是嘲讽,却异常的悲伤:“你可以,选择离开。”
      祈煜一愣,身子僵硬地离开,看着沁媛无痕的双瞳,冷漠的刺痛了他。
      转身,祈煜缓缓抽手,指尖的温度在沁媛脸上缓缓消散,直至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心底有个声音,似在嘲讽,嘲讽他的深情,愚蠢至极。
      在她身边的,永远不会是他。
      月老司掌姻缘薄,指点鸳鸯谱。
      沁媛三生石上的名字,早已刻上了另一个人的名讳。
      槁木死灰,望不断的无情崖,命中早已注定,无望。
      浓雾消散,一切,终究不同。

      红烛空燃,翊怡岚独坐新房,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涌来,不时掺杂着调戏声。
      不一会儿,喜娘推开房门,簇拥着一人入内。
      那人摆手,满屋仆人依次退下。
      翊怡岚低着头,只见温清远在屋内踌躇,久久不揭喜帕。
      这一世,她是他的妻。
      却也是,离他最远的人。
      喝下了忘情水,他不会再记得她。
      那一段的空白,注定了他们不复从前。
      磨灭不去的,永远不是至死不悔的爱恋。
      没有什么,再搭建得了,记忆中飘浮的五彩云雾。
      她,他,奈何相见不识,奈何单恋至此。
      翊怡岚愤恨下自揭喜帕,烛火下,惨淡的面容尽褪血色,往日灵动的双目沉入死水,惹人怜爱的面容,唤不回那逝去的过往。
      温清远僵在那里,张嘴欲言,却徒然的发现,斑驳了的距离,已不是他们所能担负得了的沉重。
      “夫君今晚是要宿在这里,还是……”强自欢笑的翊怡岚,却让温清远越发不安,这是他欠她的。
      “这里吧。”温清远坐到翊怡岚身旁,大红的锦被,暗红的帷幕,床上鲜红的喜字,入眼皆是红色。
      这般红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今天是他的新婚。
      此刻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妻子,往后与他携手与共的女子。
      牵起翊怡岚的手,温清远放下帷幕,缓缓低下头,渐渐靠近翊怡岚。
      翊怡岚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容颜,梦里缠绕了几世的爱恋,似乎缔结成花,瞬间绽放。
      唇上的温热让温清远不禁颤抖,就这样放弃了吗,真要这样放弃了吗?为什么梦中的模糊身影于此时越发清晰?她,真是她吗?那一段的空白,是为她而留的吗?真是那永远只能仰望的女子吗?
      为何,心如此痛?梦中缠绕着他的身影,究竟是谁?
      右手揽过翊怡岚的腰,温清远颤抖着摘下翊怡岚头上的发簪,一头乌丝倾泻而下,缠绕住了纠葛不清的种种过往。
      指尖触及发簪上的花纹,温清远却是一颤,立刻坐起身来,呆呆地盯着手上发簪。
      温清远看着翊怡岚,颤抖地问道:“这支银镏金蔓草蝴蝶纹钗,你是从何得到的?”
      翊怡岚虽不明所以,但亦知这件事对她的夫君万分重要,便如实答道:“这支发簪,是皇上赏赐的嫁妆。”
      温清远闻言,嘴角挂起了冷笑,却是夺门而去,余留下一室寂寥。
      翊怡岚看着温清远渐行渐远的身影,却是沉默下来。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晓,那支发簪的含义。
      银镏金蔓草蝴蝶纹钗,温家的传家宝,只传女不传男。
      历来,是婆媳之间交替权利的象征。
      而这支簪,当初,是温老欲与皇室结亲之意。
      如今,只不过新娘换了而已,仅此而已。

      佛说五百年的轮回,才换来今生的擦身而过。而在这过程中,遇见无数的人。
      或许只是简单的回眸一笑,或许只是发间清香的抚掠,一辈子,永不忘怀。
      但若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空留遗憾,爱与不爱,与结局无关。
      而他们从擦身而过到相濡以沫最后相忘于江湖,不停的遇见,又不停的错过。象轮回一样的反反复复,看似没有尽头,命运却会最终给他们答案。
      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在嘲笑着命运的捉弄的同时却仍坚持着他们的期望。
      他们只知道,遇见了,或不曾遇见。
      一生就这样走完,再不曾遇见。
      就这样,摧化风华,掠过容颜,换不回,还不悔,灭不毁。
      沁媛傍着暖榻,呆呆地望着窗外,任寒冷的风吹散了鬓发,吹僵了温润的手指。
      远处星火点点,却是承恩宫方向。
      承恩宫离沁媛所在的沁仪殿不过一墙之隔,是整个皇宫中离沁仪殿最近的地方。
      沁媛指尖不断摩挲着玉栏,一遍又一遍,不知在想什么。
      朱颜立在一旁,虽然依旧低眉垂目,却意不在此。
      良久,沁媛拉过明显心不在焉的朱颜,轻笑道:“这点毒,死不了人的。”
      朱颜恭敬地回道:“关心则乱。”
      沁媛劝慰道:“晋王府能人虽多,但这擅毒之人,又有何者敌得过杜家。”
      “皇上说的是,奴婢受教了。”朱颜退下一步,明眸滟丽,纤细的身形立在阴影里。
      “朱颜,朕,是不是……”沁媛又转首望向承恩宫方向,叹息道。
      “没有,皇上并没有做错。”整整十几年的陪伴,朱颜自然知道她的主子的心意,“皇上是君,他们不过是臣而已。”
      “是啊,不过是君臣而已。”沁媛感慨,但为何,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错觉吗?
      “晋王情况如何?”沁媛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
      “自打晋王入狱,不吵不闹,还算安分。”朱颜回道,末了还不忘替沁媛披上外衣,以免受寒。
      “皇叔死也想不到,丢失已久的晋王王印,会在他身上搜到吧。”沁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对着窗外浅笑,“葛瑾轼能力不错,京畿卫这位置总算没白坐。”
      “晋王自导自演,未曾想到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吧。”朱颜亦是冷笑,“居然让自己家的家将扮演刺客,皇上不利用岂不浪费?”
      “江湖第一杀手盟都发出了血煞令,又有何人敢背着驳逆血煞盟的命令,接下这笔生意。”
      说着,沁媛回首,起身坐到书案前,拿起朱毫就书起来。
      “朱颜,暨阳王受刺之事,记得让人传得严重些。”沁媛一边写,还不忘交代朱颜,“还有,你修书一封,让暨阳王最近若无事,便不要起身了。天气热,闷在屋子里虽是无聊,但榻上美人在怀,总有趣些。”
      朱颜明了地点点头。
      暨阳王陆邵峰以受刺为由,军机大事遭窃及军备粮草被人火烧为理,未经朝廷审批,诛杀劭州晋王党羽。现今满朝喧哗,帝虽强压下异议,但善后之事,却未能善了。
      但谁又知晓,暨阳王所做,全是沁媛一纸密旨。
      朱颜想着,在沁媛的示意下,躬身退下。
      侧着身子,灯影幢幢,映得沁媛半边脸上细腻光泽,另半边则在暗影中显得朦胧。
      悄无声息中,一人出现在沁媛面前,递上了满是鲜血的血煞令。
      “那女子处理好了?”沁媛轻声问道。
      “暨阳王亲自下的手,属下探查过,觉无活口。”那黑衣人回道。
      “那日刺杀的刺客呢?”听闻那女子已去,沁媛复问道。
      “漏网一人,不过属下已步下罗网,晾那人插翅难飞。”那人依言回道。
      “皇宫大内,也敢妄自刺朕?若真成了,岂不是整个朝凰的笑话。”沁媛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怒意,“煞,记着,段儿若有事,他们的总盟也不必留了。”
      “属下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PS:温清远喜欢的是翊怡岚,只不过暂时忘记了。他们之间大大也准备了一段··嗯,凄美的爱情故事。。各位读者不要误会·····银镏金蔓草蝴蝶纹钗在第五章《轩窗栖梧》有提到,那时温老就有让温清远入宫为妃之意。沁媛收下了,却是让翊怡岚嫁过去。
    想要小陆和沁媛在一起的读者,大大可能要让各位喜欢小陆的读者失望了。。。
    撇开身份,小陆与沁媛之间还掺杂了太多太多,以后的章节中会慢慢写出来的。。。。
    这个。。。不可避免啊,谁叫小陆继承了他爹的王位了。妄说三妻四妾乃正常,帝王也需用联姻绑住臣下啊。。。而这些,也有陆老王妃的意思,想孙子想疯的老人家。(想想,小陆都二十三了,儿子都没一个。那时,十六岁有孩子的,一抓一大把,随便可以砸死人的。。。)沁媛为什么放过翊旎胭?这个问题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不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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