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复仇记》圆滚滚的洗衣机

16、16

　　“这套房子是我们整个小区view最好的一间了，你来窗口看看，是不是满眼的绿色？而且你看这朝向，两间卧室加客厅，全部朝南，还有个小阁楼可以当书房用，我都没算在房价里，实惠吧？”说话间手机响，之前还滔滔不绝的房东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走得离来看房的女孩远了些，才按了通话键。
　　趁着空挡，女孩走到窗口，从这里往下看去，离这个小区一条马路远，有一栋栋的小别墅，全部被茂密的植被环绕，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样，但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不过有一点可以不用怀疑，房价铁定翻番了。
　　换了新名字“苏西”的聂如沐板着手指，开始计算家里那套房产现在的价值，才算到一半，她就眯起了眼睛，发财了发财了，把房子卖了能换很多包包吧？
　　这时房东挂了电话，走到苏西身边：“不好意思，这房子太热销，这不，今天下午又有人要来看房子了。不过如果你下决心要买，我是可以先给你的。”
　　苏西用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把头探出窗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原来的家，用有些疑惑地语气问房东：“对面的房子，死过人吧？”
　　房东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没这么多讲究。”
　　“唔……这个事可有点讲究啊，”苏西用脚点着地，“风水上说，死人，尤其是冤死的人，通常不会投胎，而会选择长久萦绕在原先住的地方。但是你看对面，这么多桃树，桃树是干嘛的？驱邪避煞么，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冤死的鬼魂要回故里，结果被太多桃树挡住了，那他回不去，怎么办？”
　　房东脸色苍白地看着苏西，苏西沉下脸：“他会选择最近的住宅寄生，而且越回不去，怨气越重，一年比一年重。”说完还阴测测地笑了一下。
　　房东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完全褪去孩子气的苏西继续道：“哎呀哎呀，这可不是小事啊，我得放网上说一下，可别祸害咱们的中华同胞啊。”说完便装模作样地拿出了手机。
　　房东赶忙阻止：“别别别，你……你这是干嘛呢……”
　　苏西抬眼看了看他，“房东先生最近过的不顺利吧？刚离婚？”
　　房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苏西扫了一眼房东左手上的戒痕：“孩子判给妈妈了吧？唔……让我想想原因，是因为房东先生欠了很多高利贷吧？刚才的电话，我不小心听见罗。”
　　“那那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苏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正是花美男之前塞给她的那张：“我刚刚回国，也没找到工作，自然是没有钱的。这张卡里有200万，你看……？”
　　“200万？！你框谁呢？这地段这房型，卖500万我都觉得亏！”
　　苏西一脸诚恳：“我知道钱是少了些，可总比没有好吧？你想想，万一这屋子闹鬼的事情传到网上，谁还敢住啊？而且，我这200万是现款，只要你愿意，下午就能拿了去还高利贷，去付孩子的赡养费，剩下的钱说不定还能买个小房子，交个首付，好处真是说不完。”
　　苏西看着房东，摇了摇手里的银行卡，笑得阳光灿烂。

　　聂如沐回国后就开始使用苏西的名字和身份，看中这套房子只有一个原因，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原来的家。
　　办完房屋过户手续，苏西躺在新家的客厅里惬意地望着天花板，虽然一到国内就把圈叉哥的积蓄用完了有点内疚，但以后，总能赚回来还他的吧。想到圈叉哥翻着白眼跳脚的样子，苏西不禁笑出了声。
　　她拿出平板电脑，网页上是九城娱乐招募新女子组合的广告，这家公司是林天齐的老东家，而且艺人库里林天齐的资料仍然挂着，应该没有离职，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招募的范围……20岁以下的少女？选年纪这么小的女生，是出于好控制的目的吧？
　　苏西用嘴嘟着钢笔，毫不犹豫地按了下载申请表的按钮。

　　几天后，B市墓地。
　　一头齐耳短发的苏西捧着鲜花慢慢走到父母的墓前，因为多年疏于打理，聂朗青夫妇的墓碑上蒙上了不少灰。
　　少女蹲下身，用抹布把墓区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角落落。
　　打扫完，苏西在墓前慢慢坐下：“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很久没来看你们，你们不会忘记我了吧？”她抬手摸了摸头发，“我之前头发留了好长，可是怕你们认不出我，我就去剪了和小时候一样的发型，和以前一样漂亮吧？”
　　看着香快要燃尽，苏西赶紧新点了支：“这十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们，没有忘记那天，我们是多快乐地出发，又是多悲惨地家破人亡。所以我要回来，我自在逍遥，而你们死不瞑目，这种情况我不能容忍。”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试通知书，“对了，我通过九城娱乐的初选了，再过一轮就可以混到林天齐的公司里去。十年前你们受的苦难，我要统统还给他们。爸爸妈妈，祝福我吧。”
　　苏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父亲的笔记本，对着阳光晃了晃：“还有，这本笔记本，我看完了。爸爸，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和苏西想得不一样，这本笔记本只是单纯的日记，记录了聂家在家破人亡之前的生活点滴。聂朗青用平静的语气描述了受邀参加亲子节目，在节目中遇到不愉快，发现林天齐和谢奎的险恶用心，最终决定反击的过程。
　　苏西随意地翻着笔记本：“爸爸，你真傻，我受点委屈又怎样？我那时候年纪这么小，过个两三年就都忘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你看你傻乎乎地一定要在那些年里分出个黑白，结果……结果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日记里说，由于在节目录制过程中，林天齐和谢奎多次操作最后成片，恶意抹黑聂家，聂朗青在一再忍让后终于决定反击，在节目后期，他开始追查林谢二人的污点，谁知在这个试图牵制二人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他们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林天齐干妈杨芙、九城娱乐老板陈轩东均参与其中。日记就写到这里，之后便没了记录。
　　苏西扯着墓区周围的杂草：“后面的事情让我猜猜，随着调查的深入，被陈轩东身边的高手发现，最终惹祸上身了，是吗？”苏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发现你在调查的陈轩东的身边人，是他吧？当时跟我们住一个小区的小叔叔。这么看来，我们能活到出发去欧洲真是福大命大。不过……我们的命大也就到那天为止了。”
　　苏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平静地看着墓碑上和记忆里同样年轻的父母：“爸爸真是个傻瓜，放弃独善其身，选择卷入红尘，我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是，我的选择……”苏西翘起了嘴角，“和你一样。谁让我是你的女儿呢？”
　　苏西把手搭在墓碑上：“那么，爸爸你未完成的调查，未走到最后的遗憾，都让我来替你吧。逍遥法外这么多年的那些人，也是时候过过苦难的日子了。”
　　说完，少女坚定地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父母一眼。
　　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代替我的父亲，站到那群人的面前吧。

　　再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苏西顺路去超市买了点食材，连阿姨给她的酱料还有一些，做拌饭最美味了。
　　小区门口的商铺正在装修，苏西路过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新做好的招牌：“夏美宠物店”。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小松狮像坨球一样从店里跑了出来，凑到苏西脚边不停打转，苏西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把小松狮抱起来：“怎么啦？小宝贝，有人欺负你了？”
　　店里冲出个留着小平头的男生，20来岁，看到苏西怀里的松狮长舒了一口气：“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顾明夏。”说着从苏西手里接过松狮，“这家伙太皮了，管都管不住。”说完朝苏西笑了笑，很好看，眼睛弯成一条线，嘴角两个小梨涡。
　　苏西摸了摸松狮的头：“要乖一点哦，不可以调皮。”说完重新提起购物袋，“我住这个小区，开张后我过来玩。”苏西刻意模仿者外国人的口音，让自己看起来呆呆的。
　　转身告别顾明夏，苏西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一直很喜欢小动物，这一点，曾经被罗四喜残忍地利用过。
　　十多年前，《爸爸和我》正在拍摄，那时导演要求小朋友们组队去村里完成任务。罗四喜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只小狗，说是生病了，需要她的陪伴。当时年幼的自己毫不犹豫地丢下了任务，全心全意照顾着小狗。可是事后却因为别有用心的剪辑，被媒体打上了没有责任心的标签。
　　当时的跟拍摄影，似乎是叫石一，曾经劝过她，让她先把任务完成了，但当时自己的母性突然大爆发，完全没有把石一的话听进去。
　　可能是因为之前多次和林天齐作对，这期节目过后，石一就被调离了团队，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前总觉得小动物们很脆弱，需要我来照顾。其实现在看看，最需要我来照顾的，其实是另外的人呢。苏西摇了摇头，把不开心的事情甩在脑后，重新挂上笑容，顺便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啃了起来。

　　虽然过了初试，苏西在新家里住了快一周，才收到了九城娱乐的面试通知。
　　九城娱乐为了展现对此次选秀的重视，特地将评审名单附在了通知最后，苏西一眼就看到“林天齐”三个大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当时被机场警察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到底是怎么翻身的？她突然很有兴趣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