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幻影》靛冰竹凌

19、变故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不好的预感真的实现。全军覆没，我该如何挽救？激怒的消息，在耳边萦绕。愤怒，使我不再畏惧。手中的戟，第一次为了他挥洒血之花。孤军奋战，不可能的任务，我的送死，只为心中的他，拼上一把。
　　“意能，需要专心。集中精力才能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唉！这个老师，真是啰嗦。不知道他们打得怎么样了，希望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叮——”不会吧！真出事了。果然中了他们的埋伏。看看还有储备军吗？天！全调走了。瓦弗加勒纳脑子坏了？不行，我先打开存在芷雅体内的意识。我得出去和她联系，否则让班里同学老师知道会引起慌乱的。
　　“对不起，老师，我早退。”没等她的回复，我就离开了教室。我快跑着，到了个僻静地方，打开意识。这是在哪里？
　　“芷雅，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用意能和她对话。
　　“被俘了。”
　　“那些家伙呢？”
　　“一样。”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一会儿，可能有人来找你，是星盗派来的。这是唯一救我们的机会。他们说只许有一个人前来搭救，就算尽了仁义。还有，芪涟，你猜，这里还囚禁了一个人是谁？”
　　“谁？”
　　“清枫墨。”
　　“怎么可能？”
　　“你问我，我问谁？他们要把他杀了，他又不能用魔力。有再大的能量他也是不出来。现在，他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了。不能说了，他到了。”
　　“喂。”清，清枫墨是被他们抓到了。混蛋。
　　“你是芪涟吧。”后面有人。
　　我转过身，他应该是那边派来的人。看了他，我就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对，何事？”
　　“哼。”他在身后打开了一扇门说，“能否就出他们就看你了。”
　　“你——”我掏出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就算杀了我，通不过那里面的防御，他们也不会回来。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想必，你应该知道吧。”我放下了匕首，踏进那扇门。即使这里面有诈，我也得进去啊。这是能把他救出的唯一机会。其他人暂且不管，他，他终于出现，我不能让他死在那些混蛋的手里。想着想着我已握紧了拳头。
　　这是另一个星球，是瞬间移动。箭，扑面而来。我仰身一弯，躲过了。我唤出我的戟，收在身体两侧。这里应该就是关押他的地方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视线。从空中浮现密密麻麻的士兵，刚才是穿着隐身衣吧，好让我进这个包围圈。刚才真是静的出奇。
　　“想救人，先把我们杀了。”为首的一个人带着宽大的帽子与穿着长长的斗篷说。
　　“我看。”心里的怒火已然烧起，“你们早就活得不耐烦了。”我叉开双腿，迎接他们的攻击。的确，我没有胜算。可还有谁能救他呢？他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上，就这一丝的机会，我可能拒之不理吗？不能用魔法，我只能靠我真实的能力了。他们的速度好快，刚刚还担心打不过他们的我，现在身上被利器划出的伤，把那一点恐惧活埋了。干的干干净净。
　　他们人太多了。手中的戟，被我干硬地顶着，眼前的刀刃已逼近眼球。转，压，被我猛然的力气压到地下。这样不是办法，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看不到他一面。能不能用瞬间移动呢？集中意能，转换空间。怎么回事，我依旧在原地！这个鬼地方，我的意能根本就不能集中起来。怪不得他们会输的如此惨。
　　“芪涟，快，清枫墨已经被带走了，这就快把他杀了，快点救他吧，芪涟。呜呜。”芷雅哭了，他已经危在旦夕了。清枫墨，我不要你死。那些烦人的障碍，赶快都消失吧。清枫墨，我要救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就这样离开我，你忍心吗？索他命的东西，我都会清除的一干二净。
　　“啊——啊——啊——啊——”我实在克制不住了，内心的焦虑，矛盾，痛恨，一下子聚集在一起，爆发了。“去死吧。”手中的戟，仿佛有了生命，跟着我的节奏，发挥着它最好的能力。刺入，拔出，斜砍，喷洒出的血，真是肮脏的东西，沾满我身。只有嫌弃。重重包围，我已杀出一条道路。“唔。”有人用暗箭射我，在背后的肩胛上。左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量。戟是靠双手才能发挥威力，缺了左手的配合，如何才能完成一支舞曲？我渐渐的挡不住攻击了，右侧腹部又被射一箭。我忍痛掰断。没，没劲了。痛感袭来，夺去了身上的多少力量。那个领头的人突然现身手中拿着弓，是他射的。他命令着，一小部分人向我袭来。我勉强地站起，用匕首插入他们的胸膛。“呃——”我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背后被砍了。清枫墨，或许我真的救不了你了，对不起，我尽力了。腿已支撑不住身体，弯曲倒下，我用戟撑起上半身，跪坐在地上。那人没有再命人把我杀了，但他却命人用手铐把我牢牢拷起。反抗？你还有劲吗？你的心无论在怎么挣扎，无济于事，它跳不出你的□□。真想杀了面前的那个神秘人。
　　“把她带走。”他命令他们道。
　　“是。”他们把我抬起，到了哪里，我不知道了，失血过多，昏迷了。
　　“哗——”一盆水泼到我的脸上。我醒了。我竟然被铁链附在半空中，全靠四肢上的铁链的拉力了。
　　“怎样，醒了吧。”那个神秘人，把帽子摘下露出他的容颜。一头青发，灵透的眼睛中有着令人沉眠的气息。“我叫萧洛，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就把我请到了这个地方？哼，我告诉你要杀要剐随你。但我告诉你，我决对不会放过你。”
　　“好多人对我说过这句话，血族之王，芪涟。”
　　什么？他知道我的身份？既然知道，我就只能以血族的形式来把你杀了。“你知道，知道血族身份的人会被怎样？”
　　“知道，杀掉。”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你没法伤害我。”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破链子锁住？我念着咒语，想着逃脱。真，真的无用，怎么回事。我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给我个答案。
　　“哈哈哈——”他看我的眼神，笑了，我知道，这是嘲笑，无所谓，既然命在他手中，羞辱一下，又何妨？横竖都是一死嘛！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了。他仰天笑了一会儿，直视着我说道：“这是我找到专门对付血族的禁锢具，无论任何血族，只要带着它，你就永远别想用血族魔法了。我亲爱的血族之王，我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我立马把你放下。”
　　原来如此。“哼。”我嘴角露出微笑，“呵呵呵，虽然我是个血族之王，是血族其中的一员，但多少也有些血猎的基因，你以为你能依靠这玩意就能绑住我吗？”我轻蔑地看着他，暂时封住体内的血族血液，让血猎的痕迹慢慢扩散。被血族基因压制住多年的血猎基因，迸发出来，很快全身开始借用那血猎基因的力量。既然现在我是个血猎，那铁链也和普通的铁链没什么区别了。我轻轻一用力，铁链散了。是伤得太重了，还是很久没有使用这力量了呢？感觉驾驭它有点困难，有点力不从心。不过，眼前的这个如湖水般恬静的少年，你该受到我的惩罚了。我提着那如死神镰刀的戟，迈着坚实的步伐向他逼去，心里只有为了他报仇的念想。心伤透了，就没有感觉了。麻木不仁，现在的我就是个魔鬼。他慢慢的向后退去，被我强大的气势镇住了。
　　他稳了稳受惊的情绪说：“芪涟，你冷静一下，我知道把你绑在这里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要是把我杀了的话，他们就会随着我的生命一起消失。”
　　这样，我可能救他？除了他没死，要不我如何能够放了他？“什么意思。”我冷静了下来。
　　“我已将我的生命与他们的牢牢系在一起，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不我就死在你面前。”
　　竟然用生命来威胁我，真是死上一百遍，也不足以惜。“你······好吧，你说，什么条件？”
　　他的青色眼瞳中荡漾着灵水，让人捉摸不透。“答应我，做我们星盗的首领，就这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会立刻放人，解除生命契约，他们都还好好的，我没有伤害他们一点。答应我，做我们星盗的首领，只有利没有弊。”
　　“理由。”谁知他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轻易答应，别说他们的命了，恐怕自身也难保。
　　他扑通一声跪下说：“求求你，我们首领真的死了，没有领导的人。我身为一个军部大将，看着如此多的人，平民百姓，难逃瓦弗加勒纳伸进的魔爪。我一直在寻找适合当这个领导的人，苦苦寻求，一直没有结果，最终我找到了你，计也好设。掌握着重权的我，只能为他们做出这些了。我求求你，就当做可怜这些被战争无情摧残的手无寸铁的可怜人。我替他们，把你请出山。希望你能答应着小小的请求。”他那能够能把石头感化的眼神，侵进我的心。
　　“你为什么不当。”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领吗？”他苦笑着。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哼，实话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他们只不过陷入我制作的幻境中，我威胁不了他们。现在我把实情说出来了，你答不答应，就靠你自己自主决定了。”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我会以这个身份站在星盗地盘，但在那里，我的身份没有变，给我瞒着。我会要挟着你把他们放了，就当是演戏。我以后会定期来的，后天我准时登位。”
　　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没有想到我会回答得如此迅速果断的答应了。“芪涟，不，首领，谢谢你。”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他们一点，小心，我会把这里夷为平地。”我面带杀气地说。
　　“好，我绝对不会的。”他以肯定的语气向我保证，但又转入犹犹豫豫了，“我，嗯，首领，嗯······”
　　“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的眼睛，在你刚才想要杀我的时候，变了颜色。”
　　“什么颜色？”我的眼睛变颜色了？
　　“嗯，差不多，只是双眼由外到内像打开了颜□□线，混在一起了，从左眼开始说吧，由蓝色过渡到靛色，靛色横跨了双眼又过渡到紫色。那时候，看着你的双眼，我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像被定住似得，是害怕吗？我不知道。因为我面对死亡都从没有害怕到这种地步，我只不过是看你了一眼，感觉都要陷入你的眼睛那蓝紫交加的靛色区域。”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只是觉得生气。对了，在他们之中，你见到一个男孩儿，和我一样的发色，眼眸色相反的男孩儿吗？”
　　“没有。”他果断地说。
　　“不可能。”怎么回事？清枫墨，他······
　　“真的。”
　　“你给我说实话。”我拉着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真，的，没，有，他。”他的回答如雷霆万钧，硬硬地击在心中。难道他们看到的是幻影？不可能啊。他制造不出能反映人心的幻影。可是真的希望他们看到的是幻影，他还不能死呢。
　　“他是你什么人？”他好奇地问我，但我没有回答他。他在我的心中，位于，几乎是顶峰了吧。
　　“快，解除幻影。”我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头稍微一抬，是出于自然反应。他的嘴角上扬，勾出了完美的半弧。他的手缓缓抬起，与身体呈90°夹角，手突然往前一推，显现出那些熟悉的面孔，没，没有他。我先让萧洛处于昏迷状态，以免他们怀疑。
　　我就冲到他们面前，冷冷的问瓦弗加勒纳：“清枫墨呢？”
　　“芪涟，你先别激动，清枫墨其实，其实我们是骗你的。”他在说话时，眼睛没有看向我，偏向了一边。
　　“什么意思。”
　　“就是······”
　　“就是激发你的力量，把我们救出来。只有清枫墨能挑起你的战斗意识。所以我们就让芷雅说清枫墨快死在他们手上了。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不该以他来骗你，对不起。”克晚特接过瓦弗加勒纳未说完的话。
　　什么？是他们在骗我。心凉了。他还是失踪吗？不过总比死了强。他能活着，就是给我最大的恩惠了。泪，涌出眼眶。为什么听说他快要死的时候，没有一滴泪，只是脑子发懵，心痛；而当知道他还在活着时，眼泪怎么就止不住了呢？泪，是幸福的。慢慢的，身上的伤痛开始感觉到了，血已经被萧洛和基因止住了，就是伤口痛，真的只是伤口痛吗？
　　“芪涟对不起，我，我会帮你尽快找到他。在找到他之前，我先把那个兔崽子给杀了。”瓦弗加勒纳气势汹汹地向萧洛走去。刚刚还在沉浸在痛中的我，一把抓住了他。
　　我抬起眼，对他说：“撤军。”
　　“什么？杀死萧洛的话，整个宇宙就没有和我对立的了。”他不解得看着我说。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撤军。你要是敢动他一只手指头，瓦弗加勒纳，你别怪我翻脸。”
　　“芪涟，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说了，你的事和我无关，我没有和你算这笔账，已经不错了。别把我惹到极点。撤军。”我盯着他，没有丝毫的让步。
　　“王，好不容易打到这了，把他杀了多好，帮兄弟们报仇。”
　　“对啊，芪涟殿下虽然是您的女儿，而且救了我们，但是她不能是非不清啊。”
　　“王，杀了他，是您在管理军队。”那些无聊的人蛊惑着他的心。
　　哼，想让我让步，除非把我杀死。
　　“安静，谁再喊一声，我就就地正军纪。”莱希莫思拿着他的刀震慑着。果然，谁都没有出声，谁愿死在如此不光荣的事下呢？
　　“撤军。”瓦弗加勒纳硬下心来命令道。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一脸不满意的样子都浮现在眼前，当然是除了莱希莫思，克晚特他们两人。
　　回到宫殿，虽然我最后的做法不符合大家的心愿，可我的能力显现在大家眼前。所以我以显赫功绩被授予宇宙中所有归瓦弗加勒纳的军队总将军，其实就是比莱希莫思他们仨高一级而已，但却是个最大的官位了。按照规定，在授权的时候我必须参加，可是我没有去，我也不想去。
　　“芪涟，快去吧，仪式要开始了。”
　　“莱希莫思，你去帮我领了吧。”
　　“你这是何苦呢别怪瓦弗加勒纳用清枫墨来······”
　　“我不是因为这个。莱希莫思。既然你们已经厌烦战争了，为什么还要打呢？”
　　他叹了口气，坐在我身边说：“芪涟，我是烦战争了，只要有它存在的一天，痛苦就一直伴随着我。不只是失去战友，朋友，亲人的痛，还有自己杀了如此多人的懊悔的痛。当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还冠冕堂皇地得什么荣誉，光荣的评价自己，自豪吗？也许许多人以为这个英雄真光荣，我也想当。可是，谁知道这个英雄的背后所有的痛？没有人能分担。我是个永生的人，罪恶感每天都在萦绕着。悲鸣，哭泣，叹息，叫骂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充实了整个生活，无法忘却。有时候，自己想一死了之，但我还留恋这个世界，我不是人，没有转世，只有这一次机会。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是个木头人，也有感情，那些折磨，多年磨挫着我，快要疯了。当自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时候，好几次下定了决心，但又被我克制了回去。想死，没死成。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还有用处。后来，经过数年，我发现只有在战争中才能忘却这种痛。虽然很快又出现，但是也足够了。是，我是自私。还能有几人能明白呢？再说我是血族，以鲜血为生，虽然我没有因为这个杀过人，再加上你说这是自然的规律，我们吸血只是为了活着，是没有罪的。可是我毕竟杀了啊，我是个罪人。既然已经背负了，也不可能洗清了。再说，能有几个人和你想的一样？在无数人眼中，我们是黑暗的恶魔，残忍的吸血坑脏生物。老天也是公平的，我们有着强大的魔力，就痛痛快快的度过仅此一次的世界，在灵魂分裂时，就不存在了。这是真正的死亡。在那里舞着刀枪的人，都会忘记生死，忘记所有。呵，我梦想着有一天，战死沙场，就足够了。既然我们的罪是在这里产生的，就让它在这里结束，永远的结束。等待着机会，这就是原因，芪涟。”
　　“如果，大家都不是永恒的生命呢？”
　　“也许战争会少些，都开始珍惜生命，避免战争，也会有更少的厌世者。现在，我在人界。人类似乎比我们还要贪，不满足。也许，这是个好事，但是也要分放到什么地方。它是使人类进步，但是现在却让好多人误入歧途。”
　　“也许吧，也许永久的生命是个累赘呢。”
　　“好了，走吧。”
　　“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
　　“我以后再告诉你，你会知道的。现在我最信任的人，莱希莫思，我亲爱的哥哥。”我微笑着对着他。
　　“好吧，我就替你领了。”
　　至于我没有亲自去，使得在军界兴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