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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神偷初见神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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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听说劈国舅的孔神捕来了,不论职位高低,忙与不忙的人,全聚在院子里想瞻仰神捕面貌。
慧静也挤在人群里,要看看这神捕是不是异于常人。劈国舅,被皇上封为神捕,一定很有些本事,不会查到我头上吧?
那三人中有一个赵小胖,一个郑捕头(她曾在街上见过郑捕头),那个背锏佩剑的想必就是神捕了。气质果然不凡,浓眉大眼,一身正气,酷的很啊!不知是不是很能打,能不能打过我?咦!还带了条狗。这狗好厉害,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机灵鬼,她从狗那嗅来嗅去的鼻子和东张西望的眼神里看了出来。一般的狗在陌生环境中都是怯怯的,紧跟着主人,这只狗走的不紧不慢,泰然自若。
张万金把孔康三人带进屋子,让了坐,要下人赶快泡茶。
郑捕头说:“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对神捕大人仔细说说。”
张万金说:“那天下半夜,我被巡夜的喊起来,说大门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纸。他们说一直在门口转,没见过一个巡夜以外的人。事情就这么简单。巡夜的有十个人,三个在前三个在后,另四个各在房子两旁。房子四个角还有四条狗。按理说,要进来个生人几乎不可能。”
孔康问:“纸呢?”
“在柜子抽屉里。”张万金边说边拿来慧静写的那张纸递给孔康。
孔康看了一遍纸上的字,问:“这纸都有谁碰过?”
张万金说:“我从门上揭下来的,郑捕头,赵捕快拿手上看过。”
孔康想,时间过了两天,几人触碰过,不知还有没有梅花贼的气味。他把纸让旺旺嗅了一阵,然后拍拍它的头,让它去外面试试,看看能不能追踪。侧头又对张万金说:“这纸藏好了,不可再让别人碰。”
慧静在人群外见孔康让狗嗅纸,心想不好,这狗肯定能找到我。还有那小胖,可别认出我呀!坏了坏了。她摸摸额头上的痣,又用手指推了下,粘紧的很。
她转身退出人群,又想我可不能逃跑,都辛苦了这么多天,计划不能放弃。她跑进厨房往脸上抹了点黑灰。这狗不是能找到我吗?我主动找它,跟它谈谈。她重新回到大门口围观的人群里。
小灵问:“你脸上怎么怎么弄了黑灰?”
“我才从厨房里出来。”
“刚刚还见你站身边,怎么一下子又从厨房出来?”
慧静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去弄了点好吃的东西,里面没人,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去锅碗里拿东西吃,又不是进灶堂里,怎么能弄上灰?小灵不信,也不再多问。
旺旺嗅着已经往慧静这边来了。人群中有各种不同的气味,有一股气味是纸上有的。旺旺仔细嗅了嗅,抬头准备冲着慧静叫。
慧静赶紧汪汪地叫了两声,意思是你不要叫。
旺旺愣住了,这人怎么说狗话?它觉的委屈,主人让我找你,你又不让我喊,我听谁的?犹豫了一下,应该还是听主人的话。它咽喉里发出想叫又没叫出来的呜呜声之后,又想叫唤了。
慧静两步走到狗身边,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又汪汪汪了三声。摸着它的头,意思是说我跟你是朋友,很喜欢你呢。
狗怀疑地看着慧静,见确是朋友的神情,样貌气质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人。它想,是朋友那就不叫,也不找了。人就在这里嘛,还找什么找。它后腿蹲了下来,坐地上任慧静摸它的头。
一院子的人正等着看神捕的神狗让他们开眼界,却见慧静逗起狗来,真扫兴。
小胖几步来到慧静跟前,说:“快让开,别挡着神捕大人的狗断案。”
小胖完全没认出从尼姑变成丫头的慧静。两种打扮反差太大,一个是戴着尼姑帽,穿着宽松满是补丁的袍子;一个是头发盘成双髻,穿着新绿衣裙子,脸上还有黑灰绿痣。
孔康知道旺旺除了自己和母亲,再不理会任何人,这陌生女人几声叫唤就让它乖乖听话,很是奇怪。他走近慧静问:“你很通狗性吧?”
慧静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很喜欢狗,特别是这条,很可爱。”
孔康说:“它可是除了我的话,谁的也不听。你是个例外。”
“是吗?它叫什么名字?”
“旺旺。”
“很好记的名字。旺旺,聪明的旺旺。”慧静抚摸着狗的后背。
旺旺被抚摸的好舒服,伸了个懒腰。
张万金在边上想,这小美人脸上怎么弄上灰了,还跑大众跟前来,太不顾自己形象,真是天真无邪。她这么喜欢狗,等把她偷偷养在外面时,送她几条好看的狗。
孔康说:“嗯,你刚才学狗叫两声,是表达了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是学它叫。”
“哦。”
慧静站起来,说:“我不知道它在断案,不好意思,干扰你们了。”
孔康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想一个女人脸上这么脏,还好意思挤人群里,真奇怪。他对着她笑笑,拍拍旺旺的脸,意思是让它继续干活。
旺旺咽喉里呜呜响了几声,望着慧静。意思是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还去哪里找?她说是我朋友,我看着也是,她不让我喊,我不能喊。再说我都是冲着坏人喊,她明显不是个坏人,我怎么可以冲着她喊。今天这趟活没法干了。旺旺前脚弯曲,整个趴在了地上。
孔康对郑捕头和赵小胖说:“看来那纸放的时间过长,又被你们碰过,梅花贼的气味被冲淡,狗跟踪不了。以后如果碰上类似的案子,你们不要碰东西,马上让我和狗去现场。”
大家都觉的失望,神捕好象没有什么神办法,全靠他的狗。
张万金吩咐下面人别再围观,全去干活。
慧静摸摸旺旺,随着大家散了。心想今天好险啊,不知这酷神捕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以后得小心些。他能一剑劈了国舅,若抓住我,肯定会一剑劈了我。玩最后一次就不玩了,小命只有一条,输不起啊!养条聪明狗好玩的很,以后一定养一条。有点想老顽皮小顽皮,还有花花它们,找个时间去山上看看。
她来张家之前,把花花蛇放在山里,没带身上。
“在想什么呢?也不去先个脸。”小灵在她边上说。
张万金问孔康:“神捕大人是京里来的,见多识广,你说到底是梅花贼所为,还是梅花仙所为?”
孔康说:“贼我见的多也抓的多,神仙从没见过。”
“可是这贼……这贼……”张万金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他本想说这贼功夫高深莫测,又怕这样说矮了神捕的威名。神捕那劈过国舅的剑令他望而生畏。他没犯过大罪,但仗势欺人,欺行霸市常有,所以心里虚,没有常人那种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底气。。
“这贼轻功了得。”孔康说。这案子难破,只有等机会。
张万金对着郑捕头问:“你们说我是按着纸上的意思办,还是不理会这梅花贼?”
郑捕头和赵小胖都望着孔康,等回答。
孔康想了想,说:“听说你钱多,捐些赈灾也无妨。到了晚上多点些灯笼,这贼轻功好,总不能隐身吧。夜里多点灯笼,多加人手,说不定就不敢来了。”
三人出了张家往距离近的李家去。
一路上,赵小胖把梅花神偷在民间的传说和事迹讲了出来。
孔康听完,说:“如果民间传的这些内容是真的,这贼是个侠义之人。”
赵小胖问:“这样的人,你说我们是抓她好,还是不抓她好?”
郑捕头说:“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不是她砸我们的饭碗,就是我们砸她的饭碗,这是没办法的事。”孔康没来苏城之前,他时不时被知府叫去训话,被骂无能,那滋味可不好受。他做梦都想抓住梅花盗贼立功扬名呢,只是能耐不足,有心无能。
孔康说:“国有国法,大家都不守法,这国家不就乱了。只要违法都应该被抓,按律处制。”
赵小胖说:“还是你说的在理。”
郑捕头说:“这梅花贼怎么就不金盆洗手,竟还下了战书,这不是存心让我们难堪吗。”
孔康说:“她金盆洗手最好,大家相安无事,既然下了战书,我们只有迎战。她如果再次作案,必能抓她归案。”
赵小胖猜测说:“她下战书时,大概不知道孔捕头你到来,现在知道了,可能早跑无影无踪。”
孔康说:“但愿被你说对。这案情重大,此贼若被抓,按律当斩。”
郑捕头默默地思索了一阵,说:“若抓住此贼最好不要就地正法,应该严刑审问,让她交待脏物藏匿在何处。”
赵小胖说:“只怕早被她赈济灾民花光了。她这是侠客行为,做了官府不能做的事,百姓们都希望我们抓不住才好呢。我们若抓了梅花贼,只会遭百姓恨。”
孔康觉的赵小胖说的有理,可哪里总不对劲。想了阵子,说:“任梅花贼恣意妄为,那还要官府做什么?要我们捕快有什么用?这天下不太平,皇上又怎能安心。”
赵小胖心里想着,官府赈灾的能力别说跟梅花侠比,连尼姑都不如,这样的官府要不要是一回事。
孔康在想,此贼是为做善事而盗,抓有违正义,不抓有违法治,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