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如烹小鲜》会飞翔的兔子

4、第 4 章

　　时间很快的过去，绰勒果罗科发现京城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才放下心来，转瞬一想又为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好笑，朝堂上都是人精子，更何况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又有千古一帝的美称，自己能想到的事别人怎么会想不到，以为有着以后三百年历史知识的自己还是自大了，以后要注意，绰勒果罗科心里想。
　　春节刚过，选秀取消的消息引起了许多人家的感激，同时更多的旗人家姑娘遗憾的放弃了选秀改变命运的想法，安静的准备嫁人。富察氏愉悦的联系了马佳氏的当家夫人，对于她那个刚刚十八就传出被康熙赞扬的小儿子很是调查了一番。
　　“额娘，不过是刚刚升二等侍卫，领四品俸禄的兵部右侍郎，就让您欣赏成这样。” 绰勒果罗科拿着手中的单子撇撇嘴。
　　“不懂就不要乱说，这可是额娘千挑万选出来的，再说这马佳德克济克十八了都没有陪房丫头，是多少女儿的绝好夫婿啊。踏实肯干，又洁身自好，配你姐姐。”富察氏夺过绰勒果罗科手中的单子，开心地看着。
　　没几天，马佳夫人便同意了两家的婚事。只等阿灵阿和阿尔松阿打仗回来便完成嫁娶。姐姐也满面羞涩地绣起了自己的嫁衣。
　　春风吹绿了京城树，吹起了百姓新一年的期盼，吹来了葛尔丹挑衅大清的消息。康熙决定两个月后亲征葛尔丹。备战的将士们齐聚在北京城外，阿灵阿和阿尔松阿回到府里的脚步总是匆匆忙忙的，满府的下人绷紧了神经，忙起来更加谨慎，就怕触到福晋敏感的神经惹来一顿板子，总爱掐尖要强的柳姨娘也乖乖得藏在她的小院里，不敢惹怒脾气在火山口晃荡的福晋。
　　绰勒果罗科也在为大哥的出征做着准备，特制的里衣穿在阿尔松阿的身上，引起了阿尔松阿的轻笑：“这是什么啊。”几块奇怪的软铁被牢牢缝制在细棉的里衣外，护住了心脏腰部等要害处，虽不重但阿尔松阿还是不时的扭动了下身子。
　　“大哥，这是弟弟专门派人做的防护衣，别小看这铁块，虽不重但可以承受三次□□在五十米内的冲击。大哥，上了战场一切都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平安回来，阿玛额娘还有我在家等你回来。”重重的抱了下绰勒果罗科，阿尔松阿笑说：“哪那么严肃，我是陪在皇上身边的侍卫，不会有危险的。”
　　“刀剑无眼，以防万一。” 绰勒果罗科正视自己这惟一的哥哥道。
　　到了出征的日子，以风迹商会为首的商人一起为大军送上了足够五万人用的药物和棉衣。康熙大喜，赞风迹商会的大掌柜为“商之楷模”。在出征的路上，康熙特意把阿尔松阿叫到身旁，成为康熙的贴身侍卫。
　　大军走后，北京的老少议论了一段时间后，出征的消息便渐渐地遗忘在百姓的脑后，被各种新的八卦所掩盖。
　　都统府里由福晋富察氏带领每天给出征的家主焚香祈祷，绰勒果罗科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看收集到的杂书，遇到被遗忘的记忆时及时记下外，就是在想自己在上一冬季中遗忘了什么。因为被留下看家的巴彦大管家（真不是在看着我的吗），绰勒果罗科一次都没有突破巴彦的防守成功走出都统府的大门。
　　“哎，长贵儿，跟爷出去逛逛。”
　　“少爷，您又出不去，还是好好看书吧，老爷走之前不是说了么，要您在他回来前看完这一排书，还要弄懂了。您要看不完，老爷就收走在您手里握着的老太太的嫁妆。哎，少爷，等等奴才……”长贵儿赶紧追上绰勒果罗科，愁苦的低头跟着，留下书房里新的架子上满当当的书。
　　走到厨房门前，绰勒果罗科不觉地要进去看看，“少爷，您可不能进去，您是主子，怎能进这肮脏地儿呢。”长贵儿挡在绰勒果罗科身前。绰勒果罗科看着地上尚未扫出的煤渣发起了呆。“还不快扫净，一群懒东西，不怕污了主子的眼。”福全儿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绰勒果罗科扭头快步跑回新竹院，在笔记上大大写下三个字：蜂窝煤，又想了一会，写下煤油灯，石油几个字。很快绰勒果罗科又沮丧的坐下，出不去府可怎么办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八百里加急送来大清军队节节胜利的消息，都统府里也送来了阿灵阿的家书。“一切平安。”简单的话语赶走了福晋日益的焦躁，都统府里再一次迎来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被禁锢在家的绰勒果罗科终于耐下心来，开始了勤奋的读书生涯。从四书五经，《古文观止》，到历朝历代的兵法大家的著作，绰勒果罗科一一耐心拜读，一年间的静心读书竟使得绰勒果罗科身上有了一丝儒家学子的味道。
　　今年的冬天有些无趣，只是叫了府里的小主子和姨娘聚了一顿，便散了。只是柳姨娘的三少爷阿楚珲到了开蒙的年纪，富察氏请了两个先生给阿楚珲开蒙习武。又请了两个嬷嬷教导柳姨娘的二小姐和齐佳姨娘的三小姐。今年府里最小的小小姐珊图灵阿已经四岁了，坐在特制的高凳上拿着小勺子，挖着嫩嫩的鸡蛋糕，一口口吃得香甜。
　　“今年的西瓜长得真好，少爷，附近刚让人送来几个，奴才把它们放到井里冰着，下午就能吃到凉西瓜了。”看到绰勒果罗科不停的出汗擦汗的动作，长贵走进书房笑眯眯的禀报道。“还要爷等西瓜，还不如去厨房要碗冰酸奶呢。”碧桃带着人从屋外走进来，笑道：“少爷英明，刚从厨房叫来的冰酸奶，正好凉凉的吃。” 碧桃把酸奶拿出来，递给绰勒果罗科，“少爷先休息一下吧！”
　　用完午膳，坐在富察氏身边，绰勒果罗科拿起一杯茶听富察氏念叨今年的事儿，“你阿玛和大哥都走了一年了，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要瘦成什么样。”
　　“今年初秋两人就回来了正好给你大姐姐送嫁，听说德克济克在兵部干得不错，上官夸他办事勤勉。这次皇上回来论功行赏应该还能升一升。” ……
　　回到新竹院，绰勒果罗科想到家里的情况有些担心。大伯法喀因作战不力被康熙一撸到底，只保留爵位，阿玛发来信件要与大伯家保持距离，但暗中给予帮助。绰勒果罗科想到这儿不由感慨上辈子没好好学历史，只知道太子被废，四爷登基一类的，这还是陪女友看完步步惊心后才有兴趣查一下的。谁知道会投胎到没都听说过得钮钴禄阿灵阿家啊！
　　这天府里喜气洋洋，富察氏老早便叫人收拾好阿灵阿和阿尔松阿的衣服，热了洗澡水，穿着一身大红旗装坐在门前的花厅里，不时地派丫鬟打听阿灵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待管家巴彦一声老爷快到家了，富察氏激动地站起来带着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等在大门口，阿灵阿和阿尔松阿骑着高头大马从皇宫方向回来，走到府前先后下马，“恭迎老爷回家。”富察氏亲自带队跪下道。
　　“福晋请起，这一年辛苦了。”阿灵阿亲自扶起富察氏，“走，回府。” 绰勒果罗科稍后两步，和阿尔松阿走在一起，“大哥，辛苦了，回去换身衣服泡个澡，咱兄弟好好聊聊。”阿尔松阿搂住绰勒果罗科肩膀，重重拍两下，道：“大哥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正院见。”
　　今晚都统府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晚膳，阿灵阿陪着富察氏进了院子，阿尔松阿才和绰勒果罗科一起回到新竹院的书房。
　　“弟弟，多亏了你给大哥的防护衣啊，那天在山上哥陪费扬古大人勘察地形，不知叛贼怎么到跟前的，一箭就朝我们射过来了，不过有这铁片在只留下了片儿青肿。”
　　绰勒果罗科闻言大惊，“快，我看看伤到哪了。”
　　硬逼的阿尔松阿脱下衣服，看到没有伤痕绰勒果罗科才放下心。“你也知道，草原上有多冷，早些时候朝廷送来的棉衣还没到，你手下的商会就带着棉衣来了，走的时候有些人还说你们是多此一举，等冻着的时候都不说话了，咱们这还初秋呢，那边晚上就像冬天了。”絮絮叨叨到大半夜，兄弟俩才各回卧室睡去。
　　白天里，除了富察氏听到阿尔松阿遇冷箭的事又惊了一回外，一天都过得很开心。阿灵阿晚间查了绰勒果罗科的功课后很是高兴，解开了绰勒果罗科的禁足令。几天后，军务上的事完成，马佳大人亲自来到都统府上，正式下定。明年三月便让两个孩子成亲。但令绰勒果罗科不适的是，自从碧桃被福晋叫去说了一席话后，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往常利落的动作在看到绰勒果罗科时就有些慌手慌脚。
　　绰勒果罗科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自家侍女的奇怪，皇上在今天大朝会上突然宣布了几个皇阿哥的爵位安排：皇长子胤禔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俱为贝勒、皇八子胤禩为贝子。这几个皇子都要在今年搬出皇宫，住进宫外的府里，绰勒果罗科从没有比这时更深切地感觉到风雨欲来的感受。与九龙夺嫡在现代就是一个故事相比，现在这就像是一场龙卷风，稍不注意就变成一堆破烂，尤其是在康熙叫绰勒果罗科进宫觐见的时候，惨了，快到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