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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卷 黑桃17 ...

  •   韩忍抬手揩掉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咱说话的时候能注意点儿形象吗?你跟来钱儿看样子真是亲兄妹啊……”

      连静竟然破天荒的没心思跟他斗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队长,我都快急死了,那个强/奸犯冯斌竟然被放了!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呀,得去帮帮庄燕。”

      韩忍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听她的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朝自己椅子里一坐,把大长腿往桌上一翘,将烟盒举到唇边叼出一根烟来:“人被放了?”

      连静立刻连珠炮似的,打开了话匣子:“我今天上班路过市局,正好看见冯斌那个老色鬼,带着妻女走出来,大摇大摆的,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我就去刑侦队打听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他们告诉我说,那色魔的老婆亲自带着庄燕,连夜赶到市局作证,说从来没发生过性侵这回事儿,因为证据不足,在加上当事人亲自出面,只能把人放了……”

      “啧啧,这叫什么事儿呦,”远处正端起热茶的郝主任,突然插嘴感慨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没错,郝主任说的对。”连静猛点头,“正好当时小楚子也来了,我就让他帮我听一听真相——原来庄燕的生母嫁给冯斌之后,又生了个儿子,现在孩子还小,庄燕妈妈性格懦弱,再加上一身是病,家里只有冯斌一个劳动力。为了顾家顾儿子,也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昨天出事之后,她直接寻死觅活,以自杀相逼,逼庄燕出面作证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说这……这也太过分了!”

      坐在座位上,正低头翻书的楚灵昭听她说完,头也没抬,凉凉地回了句:“我说过了,不要再喊我小楚子。”

      连静根本没理他,她那脑容量不大的脑袋里,此时全被大写加粗的“正义”二字塞了个满满当当,她瞪着一双熊猫眼,逮着韩忍使劲瞅,好像只等他一声令下,她就能跑去把冯斌那老色鬼给咬死。
      “头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赶紧去跟刑侦队那边说说,小楚子可全都听见了,那些明明白白都是证据啊,他们找不着,但是咱们有啊!”

      韩忍听完,没回答,只低下头“啪”的一声打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开口的下一句话却让连静大为不解:“甄儿,过来。”

      连静没弄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喊甄珍,就看见特搜队的“新型机器人”,在韩忍招呼来钱儿似的招了招手后,迅速走了过来:“韩队,你叫我。”

      韩忍抬眸,冲着甄珍十分明媚地一笑:“我下面说的话,你是第一次听,顺便我也再说给咱们队的老同志,连静同学听一遍。她脑袋就是个风箱,呼呼地刮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以后她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就提醒她一下。”

      “是,韩队。”甄珍轻轻地念出她继“报告队长”之后,最新的口头禅,随即掏出了小本子和笔。

      连静:“……”
      这俩人的“朋友”关系当真名副其实哦,这会儿连双簧都唱上了?!

      “上面规定,特别搜查队只负责超能力所犯下的特殊案件,普通刑事案件概不负责。我们以超能力追查、搜捕、消灭超能力犯罪者,而用特殊能力得到的一切证据,仅仅只能为特殊犯罪事件提供佐证,在普通刑事案件中一概无效。在我这儿,没有人伦道德,只有法律规定,这个平衡和边界永远不能破,如果被打破了,后果很严重。”

      甄珍“唰唰”地记完,突然一怔,随即抬起头望向韩忍:“韩队,这条规定很恰当,如果超能力案件与普通刑事案件的边界产生模糊,将会发生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比如,如果我队超能力者所提供的证据,恶意引导普通案件的调查方向,很容易纵容超能力者的犯罪,毕竟通过超能力所得到的证据,是常人不可见,并无法检定的。”

      韩忍一时间几乎想伸手揉一揉自己这只聪明绝顶的“忠犬”的毛儿,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错,小甄儿真是孺子可教。”

      甄珍记录完,将脸又转向了连静:“连静同事,这项规定也是为您的权益提供保障。设想,如果超能力探员可以涉入普通刑事案件中,那么连静同事您的能力将会被滥用,最终失血过多,甚至伤害身体,毕竟普通案件的发生率常年居高。”

      连静突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似的,眨巴眨巴眼:“我靠,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你那脑子想过什么?”韩忍不客气地一针见血,“除了一天三顿吃什么,两个帅哥谁攻谁受,你还想过什么?”

      “哼哼,”连静瘪了瘪嘴,似乎还是气不过,但也没有继续抗议,而且突然听到“吃”这个字,她眼睛一亮,“哎对了头儿,昨晚你不是要请客吗?后来一忙没请成,现在正是好机会,我心情不好就想吃点东西!”

      韩忍这个老葛朗台这回竟十分好说话:“请请请,你想吃什么?市局门口总共就那老几样儿。你是想吃祖传地沟油炸出来的油条,勾兑味道十分浓郁的豆浆,还是不咬到最后一口不知道什么馅的包子……你全都吃一遍也花不了多少钱。”

      连静被他说的胃口全无,只见韩忍用装大尾巴狼的潇洒姿势,把钱包掏了出来,抛物线丢给了她。连静两手一接,突然福至心灵,脑中过电:“头儿,你怕是忘了有一个东西它叫外卖。”

      韩忍:“……”
      连静一阵风似的飘回了二楼跃层,还嬉皮笑脸地冲底下人问:“同志们,想吃什么?抠门队长要请客了!”

      郝主任笑呵呵的:“哎呀老头子吃过早饭了,不过,既然小韩请客,我还能再吃点……”
      楚灵昭淡淡三个字,却让韩忍肝颤:“最贵的。”

      “小甄你呢?”连静冲不做声的甄珍问。

      “感谢连静同事,不过我吃过早饭了,并不需要补充多余的能量。”甄珍的回答真是评论区的一股清流。

      韩忍拍了拍桌子:“你们瞅瞅人家,一个个烂泥糊不上墙,干活的时候推三阻四,吃饭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能不能跟先进的同志学习一下雷锋精神?”

      连静充耳不闻,冲甄珍一锤定音道:“哎呀你跟他客气什么!来来来小甄儿,我也帮你点,咱们就点凤鸣路那家最贵的粤式早茶吧,他们家的流沙包好好次喔。”

      办公室陷入了欢乐的海洋,韩队长的心口在滴血……就在连静开心得舌头都捋不直的报菜名时,只听屋外铁制楼梯上响起了一串清脆短促的高跟鞋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没等人喊进,就被推开了。

      随着倾泻而入的晨光,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衣着光鲜,妆容精致,挎着一只名牌包,但依然可从稍稍凌乱的头发,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情绪十分焦急。

      离门最近的韩忍最先看见她:“您是……来找谁的?”

      中年女子吸了吸鼻子,还没开口眼眶先红了:“我找我女儿!湘湘在这里吗?她人呢?”

      §
      半小时后。
      特搜队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勾人馋虫的香味。
      连静、楚灵昭、郝主任在远处拆着外卖袋,韩忍和令狐湘的母亲——这位名叫“阮妃白”的中年女子面对面坐着,甄珍走过来,给她递了杯热水。

      令狐湘的姣好容貌,一看就是遗传自她的生母,阮妃白年轻时是国家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退出歌舞团后,现任舞蹈学校的老师,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如同从经典电影大荧幕里走出来的女明星。
      此时,这位风韵犹存、楚腰卫鬓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特搜队办公室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位警官,我女儿绝不可能杀人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湘湘她平时连鸡鱼都没杀过,更别提她还那么喜欢小动物,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韩忍听着阮妃白泣不成声的话,轻轻拧起了眉。
      他手里捧着昨晚楚灵昭记下的令狐湘的“心声”,里面提及了她儿时被性侵后,求助于母亲时所得到的对待——

      “我把这事告诉了妈妈,但我妈却对我说‘小孩子不懂事!胡说些什么?真恶心,你跟谁学的?’。不过她还是带我去私人小诊所做了检查,检查完她整个人崩溃了,却仍旧骂我说假话。我记得那天回到家,她发疯似的,把我所有的花裙子都撕了,边撕边哭,但第二天之后,她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韩忍看着这字里行间的女疯子,怎么也跟眼前这个弱柳扶风、气质淡雅的阿姨对不上号。

      “阮女士,有些事我想确认一下,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韩忍把手里的记录一合,冲阮妃白说道。
      “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问什么我都说实话。”阮妃白赶忙擦了擦眼泪,勉强打起精神,“只要能救我女儿,我什么都说。”

      “阮女士,请问你认识鹿新华吗?你丈夫的高中同学。”
      “鹿新华?”阮妃白仔细回忆后,点了点头,“认识是认识,只不过许多年没有联系了。我丈夫去世得早,他的高中同学我也不熟悉,只是他在世的时候见过几面吧……”

      韩忍瞅她不像说假话,继续追问道:“令嫒7岁的时候,你们曾把她寄宿在鹿新华家一周,这事儿你还有印象吗?”
      阮妃白一愣:“什么?寄宿?”
      “对,据令嫒所说,你们当时去邻市出差,笔录上来看是去滨城……”

      “滨城?出差?”阮妃白低下头喃喃念道,抬起泪光点点的眸子,“这事我有些印象,但我不记得我曾把湘儿寄宿在别人家。我这人,一向不放心孩子的,湘湘七岁,我把她放在别人家一个星期?我、我不记得这件事了……”

      韩忍是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了,冲远处喊了声:“那小屁孩儿,过来。”
      楚灵昭正在跟连静抢一只水晶虾饺,两个人可谓是战火纷飞,鸡飞狗跳,闻言,他不耐烦地把筷子一丢走了过来,走到阮妃白身边停了一会儿,侧耳聆听完,说道:“她说的是真话。”
      阮妃白稍感诧异地回眸,望了眼这个头发乌黑、面色苍白的俊秀少年。

      “你确定?”韩忍皱眉。
      “用你的脑袋保证。”楚灵昭对韩忍永远是一副爱答不理,白眼飞上天的叛逆态度。

      就在韩忍还在犹疑之时,阮妃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倏地瞪大了眼睛:“对了,滨城……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那年去滨城,我和令狐是带着湘儿一起去的,她当时还在沙滩上捡贝壳,堆沙堡,一直玩到天黑都不愿意走,家里还有照片呢。”

      阮妃白并没有在特搜队坐多久。
      她走后,韩忍和甄珍两个人,又开始站在案情白板前,边思考边交流起来。

      阮妃白对女儿童年时期曾寄宿在鹿家的事,表示闻所未闻。被问及有没有听说过令狐湘被性侵这件事时,她更是大为震惊,惊得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性侵?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听她说过啊!警察同志,这是什么时候事情?”

      “嘶,”此时,韩忍紧盯着白板上,甄珍横平竖直的方块字,一手架在胸前,一手摸下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小屁孩说,无论是令狐湘还是她妈,说的全都是实话……”

      “那么就表示,其中有一个人的记忆,出现了错乱。”甄珍替他补上后半句,随即继续说道,“韩队,还记得,我们在鹿小玲房间看到的那张照片吗?”

      韩忍这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被她猛然这么一问更乱了:“哪张照片?过生日那张?”

      “对。据资料显示,鹿小玲和令狐湘是同一年出生的,她的生日在十一月,”甄珍说,“那张照片是她的七岁生日宴,背景是鹿家的客厅,令狐湘也在照片上。如果当年暑假,也就是七八月份,令狐湘被鹿新华性侵了,回去还告诉了母亲,那么十一月份,她被邀请去鹿家的生日宴,她是不可能出席的,更遑论,还在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

      韩忍听她说完,大吃一惊:“这你都记得?”

      “我的记忆力勉强还算可靠。”
      “……”
      “主要是,令狐湘在下颌处,有一颗美人痣;照片上童年时期的她,跟如今眉眼相似,通过这些外貌特征,我才认出来。”
      韩忍: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韩队,这就很值得考量了。”甄珍笔直地站着,面向白板,镜片下的眼睛一眨不眨,“我一直觉得,如果只是声音麻痹,用催眠一样的方式,可以让人做出脱下裤子、丢一张扑克牌,这样无关紧要的举动。但杀人是一件需要精密计划,与足够胆魄的事,常理来讲,人是不可能被催眠去杀人或自杀的,因为严重违背了自我意识。”

      韩忍听着甄珍的话,越听越觉得,一颗心如秤砣似的,重重沉入了肚子里。
      如果黑桃Q的能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的危险等级恐怕又要再提升一个级别!

      “咱们得抓紧时间了,”韩忍严肃地转过身,对甄珍道,“你跟我再去趟鹿新华家,盘问一下于小婕,顺便把那张照片……”

      韩忍的话没说完——
      突然,一阵刺耳的揪住心脏的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韩忍只觉得眉毛一跳。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冲着电话响起的方向望去。

      “歪?”正啃着鸡爪的郝主任,用油腻腻的手接起了电话,还没听完几句,就突然面色突变,抬头冲着韩忍道,“小韩,出大事儿了!市局来电话说,那个刚刚被放回家的冯斌被杀了!”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禁为之一僵。

      郝主任的电话还没完,他拎着黑色听筒,脸色越来越凝固,越来越铁青:“什么?是是是,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领导!”

      挂断电话,郝主任一副急赤白脸的表情,对特搜队全员说道:“同志们,咱们队的天要塌了!小甄你懂电脑,赶紧把电脑打开吧,据说那个黑桃Q在网上搞什么全网直播,宣布了下一个杀人目标!”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太厉害了,都好会猜,一般来说猜对的、能严重剧透后面剧情的评论我都不回复_(:з」∠)_
    瑟瑟发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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