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苍梧（上）》明月谣

9、生气

　　司凌小心翼翼的替白泽抹着药，当看见白泽后背身后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鞭伤后，眼角濡湿，手指轻轻的顺着鞭伤滑下。
　　“凌儿，那点伤没有什么，不用担心，真的”白泽柔声开口。
　　“对不起”
　　白泽一顿。
　　“对不起”司凌低着头无声而泣。
　　白泽转过身，双手捧起司凌的脸，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凌儿，这点伤能换来你的平安无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司凌抬眼，晶莹的泪水低落在司凌的衣服上，轻声呢喃“白泽..”
　　白泽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司凌，身体缓缓凑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白泽刚刚要亲吻到司凌的脸颊时，司凌躲开了，白泽苦笑，走下床，从那件残破的泼墨白袍中拿出一块白玉玉佩，放到司凌手里，“好好收着吧”，平静的开口。
　　司凌握着手中完好的白玉玉佩，看着白泽身后的伤，低着头，咬牙下床离开。
　　看着司凌离开的背影，白泽满目悲凉，转身挥手将药碗打翻。
　　自那日后，白泽感觉与司凌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虽然每次白泽都会去逗司凌开心，可是司凌每次都是敷衍一笑了之。同时白泽受伤的消息很快就被传进了宫中妤妃耳中，司凌一言不发的跟在侍女身后，白泽担忧的拉着司凌的手，泰然处之，“等一会儿，交给我就好”
　　可是当二人来到妤妃的后花园时，侍女前去禀告。司凌发现妤妃的身旁坐着另一名年轻的红衣女子，面如画，笑若桃花，纤纤玉指，半掩着笑意，不知二人在讲些什么，惹的妤妃面嬉笑颜开。侍女通报后，妤妃收起笑容，视线看向司凌这里，司凌目不对接，底下了头。
　　“芊儿见过太子，太子妃”名叫芊儿的红衣女子起身行礼，声音悦耳好听。
　　“免礼”白泽并不多看眼前女子，而是坐在石椅上，看见桌子上的一盘桂花糕，而一旁还放着用来装着糕点的木制食盒，深思着问，“母后急着昭儿臣进宫有何事？”
　　“妤妃娘娘，太子殿下，芊儿先行告退”红衣女子知趣的离开。司凌觉得有一双眼睛总是在看着自己，自从名叫芊儿的女子离开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松了一口气。
　　“凌儿拜见母后”司凌恭敬的行礼。
　　“你们两个人知不知道市井街头传着什么流言匪语”妤妃无视司凌的行礼，一手拍着桌子，严声厉色的问。
　　“哦？什么谣言让母后如此生气，待儿臣查清，定帮母后解气”白泽不紧不慢的说着，向凌儿招手，示意其过来坐下，但司凌刚刚迈动脚布，妤妃不满的目光就紧随起来，最终司凌选择原地不动。而白泽似乎也察觉到了母后针对着司凌，笑着开口“母后，凌儿可何处惹到母后了？”
　　“你们可知市井谣言传出，堂堂南朝太子竟是短袖的荒唐消息么！”再次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哦，母后原来是为这事生气，儿臣已经听说了”白泽对此毫不意外的回答。
　　“哦！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阿！还有你会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妤妃追问，突然拉起白泽的袖子，看见伤痕累累的胳膊，不禁心疼，目光转而冷眼看向一旁的司凌，“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泽放下胳膊，笑笑，刚要开口解释，突然。
　　“请母后责罚，都是凌儿的错。”司凌跪在地上低着头内疚的说。
　　“堂堂周国公主竟如此任性妄为，看来是需要本宫来教你何为教养了！”妤妃尖锐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凌。
　　“母后，其实，这件事情和凌儿无关”白泽突然开口解释。
　　“无关？你以为本宫身处深宫就什么都不知么！”妤妃疾言道。
　　“母后！”白泽沉着脸，开口。
　　“泽儿，你可知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么！它会威胁你能否顺利继承皇位，你又不是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你太子之位阿！”
　　“母后，其实要破解谣言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了，只要凌儿怀孕谣言就不攻自破了”白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
　　司凌呆滞的看着白泽，而白泽起身走到司凌面前，拉着司凌起来，“对吧，凌儿？”魅惑的语气。
　　司凌犹豫着点了点头，白泽欣然一笑，转过身“母后，您也听见了，所以您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凌儿，本宫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知道了吗！”目光尖锐的看向司凌。
　　“是，凌儿谨遵教诲”司凌乖巧的回答。
　　“好了，你们两人就尽量让本宫抱上孙子，成亲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妤妃抱怨着。
　　白泽笑了笑，“母后只需等着好消息就是，而且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
　　“好了，本宫累了，你们下去吧”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挥退眼前二人。
　　“儿臣“（凌儿）”告辞”依声而退。
　　二人走在宫中的长廊里，司凌停下脚步，抱着半米宽的朱红色柱子，“白泽.....”低声喊。
　　白泽闻声停下脚步，看着像猴子一样抱着柱子的司凌，不知道司凌又在想些什么，不禁好奇。
　　“你....纳妾吧...”声音如蚊子般小，紧低着头。
　　“什么？”
　　“你，纳妾吧！”头抵着柱子，大声说道，把自己藏在柱子后面。
　　“司凌！”白泽疾步走到司凌面前，真想一巴掌打醒这个胡言乱语的人。
　　“我是说真的！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会有孩子的”司凌鼓起勇气，目视着眼前脸色发青的白泽。
　　白泽一手抬起司凌的下颚，下一秒，吻上司凌的唇，另一手反手将司凌拥在怀中。司凌瞪大眼，身子僵硬，而此时又有两名侍女红着脸急匆匆路过。白泽松开司凌，面色平静，看着刚刚走过去的两名宫女说道，“司凌，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太子府，而且”脸色一沉，“我白泽的事，还由不得你来决定，走吧，去养心殿。”拂袖而去。
　　司凌的心莫名其妙的乱，看着白泽的背影，最终跟了上去。
　　“哈哈，还是我的好孙媳惦念着我这一把老骨头阿！”皇太后坐在后院的凤来亭下的石椅上面带喜悦的笑容说。阳光普照的后院花团锦簇，欣欣向荣，还有一株含苞欲放的桃花树，微风中传来淡淡的芳香。
　　“皇祖母，怎么有忽视了我这个皇孙的存在感”白泽不急不缓的开口。
　　“真是的，祖母疼了你那么多年，还不够？现在理当要多疼疼我的孙媳了”
　　白泽并未回话，而是自斟自饮一杯茶，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谢谢祖母厚爱”司凌坐在皇祖母身旁乖顺的回答。
　　“祖母这把年纪，不想多求什么，只是希望儿孙能够多多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皇祖母有些惆怅的说。
　　司凌望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手轻轻覆上皇祖母苍老的手，微微一笑，“皇祖母，以后，我们会陪在您身边。”
　　“好，好阿！泽儿真是为本宫娶了一个好孙媳阿！”眼神焕发着光彩，满意的说。
　　侍女端上一盘糕点后，又退下。
　　“来，凌儿，快来尝尝这糕点，是司徒丞相的千金送来的，恰巧你们也在，一起来尝尝”
　　“祖母，朝中两位丞相家是不是只有司徒大人家有一位千金？”白泽看着桌子上的糕点，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啊，还未出阁，很貌美的一个人儿，好像前两天刚刚从秦郡回来，所以特意带了些当地有名的糕点回来孝敬本宫”皇太后嘴角还带着笑意，可以看出，其对那一位千金非常满意。
　　“刚刚回来，呵！”白泽品着一口茶，眼神变得深邃。
　　“来，凌儿，快尝一块”皇太后亲自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司凌。
　　“谢谢祖母”司凌乖巧的双手接过，桂花的香气入鼻，司凌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皇祖母也拿起一块品尝着，深陷美妙的口感中。
　　“凌儿觉得味道如何？”皇祖母好心的询问着。
　　司凌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因为司凌的味觉还未恢复，所以刚刚品尝的桂花糕就如味同爵蜡般，品尝不出其中的质感。
　　“嗯……这个…嗯…”司凌言辞闪烁，另一在桌下的手已经紧张的握拳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