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零开始》独孤双双

10、第 10 章

　　十
　　幸福，来时甜蜜，去时一阵风。卷走了快乐，带走了欢笑，吹走了一切一切。昨天还笑逐言开，今天就愁云残雾，怎么？快乐真的来无影去无踪吗？
　　木叶握着女孩儿的手，女孩一脸幸福的样子。天空那么暗淡，风轻轻的拂过，街上人来人往。
　　忘忧拼命的工作，抢来千花手里的活，夕阳那么落寞，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千花认为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发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千花找着个各种话题：言言打翻了花盆，那是老师最喜欢的花盆，结果老师大发雷霆；隔壁班红头发的男孩子帅的一塌糊涂……
　　女孩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忘忧想起第一次遇见木叶，那个为女孩子大打出手，那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男孩子，花羞哭花了的脸，“你是爱我的！你爱我，你骗人！”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千花问，今天的忘忧是她所不了解的。
　　小屋还是原来的小屋，只是一下子失去了生气。窗前的小草孤独的探着头，除了窗外暮色外一无所获。
　　星星挂满了天空，“小草不会孤独，它有我，有你，还有星星和新伙伴。”昨天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忘忧！”
　　是他的声音，有丝疲倦，有丝沙哑。
　　“你走开！”她喊，屋外一片秋虫呢喃，屋内漆黑一片，电风扇吱亚吱呀地无力转着。
　　窗外，他放下鱼缸，转身离去。
　　金鱼成双成对才不会寂寞，他曾说过。
　　“木叶——”，
　　她喊，夜更深了，窗外一片漆黑，哪还有他的身影。
　　金鱼无精打采的游来，又游去。

　　木叶出演王子的照片，文光的宣传栏上贴的到处都是。他的一举手一头足，都是那么耀眼，那么充满光彩，文光从没出过那么出色的男孩子。
　　她的桌斗却充满了诅咒信，丑八怪，丑八怪，哪配与木叶纠缠不清，木叶是王子。
　　“岂有此理，我要找他们理论！”千花说，“简直欺人太甚！”
　　她躲开玄武的眼光，他一脸不以为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几莫为。”
　　人，有时候很残忍，不是吗？她心中一阵乱糟糟。
　　木叶，是她一切痛苦的源泉，但愿自己从没遇见过他，可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走走好不好。”
　　他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她有好几个礼拜没见他，她没再去他家上课，他也没来小屋找过她。
　　他漫步走在前面，风吹乱了发丝，留给她的背影是消瘦而孤独的。
　　“啊，空气真的很好，小时侯被关在监牢一样的大房子里，感觉天空是那么遥远。”他时常会透过窗子望外边，碧蓝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湖畔，点缀着星星落落的花草。外面的世界，一花一草，他都十分期盼。
　　忘忧想象着，那个苍白孤寂的少年。
　　相比之下，她是幸福的。风是柔和的，她奔跑着，野花开了漫山遍野。爸爸会揉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宠爱的说，“疯丫头！”
　　她会得意地说：“我要当一辈子疯丫头！”
　　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木叶笑着说：“傻丫头，骗你的啦！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他做了个调皮的鬼脸，“爷爷宠我，哥哥疼我，我是个小霸王呢！”
　　“你——”
　　莫名的，就是要感动，一种泪水涌上来的感觉。为什么要撒谎，怕她伤心吗？笨蛋！她才不会心软，才不会被他那小小的谎言所蒙骗。
　　可是心就像遇热的奶油，不由自主的就软了。
　　于是她大声宣布“我饿了！”，今天不想吃牛排，她拉着他，大排挡的招牌前面一闪一闪。
　　女孩的一幕被摔远了，是的，没有女孩，没有阴影。她忙不迭地为他摆碗布筷子，他笨拙地用着。
　　“我小时候很能吃，爸爸大呼不得了，我的女儿很会吃嘛，可是我还是骨瘦如柴，可怜兮兮的样子。”
　　望着木叶碗里冒着的热气，忘忧不停地说着，吃着。
　　大排挡里热热闹闹的，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女孩的阴影重重叠上来，挥之不去。
　　木叶，别了，别了——

　　秋天别来，可悲秋的红叶依然洒了满地。
　　鱼缸里，金鱼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
　　她讨厌酒吧这个地方，吵闹的人群，阴暗的色调，弥漫的烟气酒味。可是客人预订花束，她又不得不来。
　　“喂，过来。”一位醉酒的男人抓住她，他把她当成了酒家女，意图明显。
　　“放开我，我只是来送花的！”她拼命的挣扎着，努力的解释，可是酒醉的客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花束撒了一地。忘忧挥过手去，
　　“啪———”
　　她重重的给了对方一记耳光，但是谁又来救她呢？五光十色的灯光，看热闹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的扭曲。她呆呆的望着醉客，等待着；一声咆哮，伴着拳头的风声呼啸而来。
　　“敢打你爷爷，不想活了！”
　　醉汉怒吼着，她并没有挨到预期的拳头，有人救了她。
　　“谁该死呢，老头子？”他按住了醉汉，酒吧内一片混乱，夹杂着尖叫。
　　木叶？
　　“臭小子，快放开我，否则要你好看——”醉汉开始哀号几声，渐渐的气势弱下来，最后只剩下可怜的哀求。
　　木叶俯下头去，逼近醉汉，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又是那种忘忧熟悉的表情，满不在乎的有丝嘲弄，
　　“不要。”他说。
　　星星稀稀落落，他目送她走进小屋，他倚在门旁，像一个落寞的影子。
　　“木叶——谢谢。”
　　他忽然拉过她的手，“以后，我来保护你。”他说，一字一句。

　　秋季的天空蔚蓝遥远，像极了海的颜色；地上尘土落了一层，淡淡的。
　　感冒是一种伤感的病，忘忧围着围巾，风依然满满地灌了进来。
　　“忧郁老人”，千花是这么说她的，“你是怎么搞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秋天嘛！伤感的季节。挥舞扫把 ，抖落一地黄叶。校园偶尔有人经过，他们穿着薄薄的秋衣，似乎要把将要到来的寒冷遗忘。
　　时间穿梭在指间、眉间、心间。往事被冲刷被遗忘，美人鱼的演出好象还是上一辈子的事。
　　补课时，木叶不再心不在焉，他常常默默的注视着她，眉梢轻锁。他们很少交谈，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他往往是漫不经心的。
　　他斜倚在沙发里，头发垂在眼前，呼吸有些粗重。他患上了重感冒，是啊，这也是一种会传染的病。他们一同吸着鼻子，窗外是不见底的深秋。
　　他躺进沙发，吃力地喘息着。他讨厌吃药，阿司匹林放在桌边。
　　她细细的数着他的睫毛，一根，两根——外面一片寂静，偶尔飞过一只鸟，“扑”的一声，划破了这似乎静止的时间。
　　这个秋天好象特别长，木叶的病一直不见好转，他的病，难道真的只有重感冒那么简单吗？
　　转眼入冬，雪花结满枝头，寒意好像更浓了——

　　期末考试后，木叶感冒加重了，张医生来了有好几次。她也偶有伤寒，这悲伤的冬天，这悲伤的伤感，实在太冷了。木叶爷爷决定送他去夏威夷。
　　是的，夏威夷，那里有蔚蓝的大海，银色的海滩，更有宜人的天气。
　　“你会想我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来，温柔、温暖，有丝伤感，“你穿的太少了，一定要加件衣服，还有，窗前的两盆小草记得换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他就在门外，而她却不知道。
　　雪花落了木叶满身，窗内只见浅浅淡淡的身影。
　　她躲在屋子里，哭红了双眼。等到察觉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木叶——你在哪里？”她追出房间，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外面一片细雪，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走的那天，漫天大雪，门前屋后积了厚厚的一层，再也找不到昨天留下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