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双生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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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死人一样的于姑娘此刻正站在苏乃文面前扮僵尸，说是“扮”，其实她也确实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从没听过于家大小姐是有姐妹的……”半眯着眼，慵懒地窝在沙发里面摇着高脚杯的人，此时因为酒气微醺，两颊染上淡淡红粉，飘飞在嫩白的皮肤上，给稚气的人带上些诱惑，与女鬼一样的于小姐一对比，更是美的不像话了。
苏乃文讲话的语气事不关己，仿佛面前女鬼一样的人的血腥气跟杀气都不复存在。两个人完全是在不同画风中的人。一个是伊藤润二式恐怖漫，一个是绿川幸式小清新漫……
女鬼的脸似乎比刚才友灰了一个度，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一股灰烟，隐隐的，苏乃文觉得所在房间的地面散发出丝丝红光，按照某种奇曲图案，有袅袅红线在升起，似雾似烟，他停下手里摇晃着的高脚杯，收起不羁的笑容，脸上看不出表情，只看得到微眯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那些光线里面，似乎……有人……
“哼”毫无预兆地，女鬼冷哼一声，目光锁在苏乃文身上，眼神中的阴寒可以让人瞬间觉得自己置身地狱。“我姐姐企是你这类东西可以知道的？”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给人无限诡异的感觉。女鬼僵硬地向苏乃文靠近，而苏乃文纹丝不动又没有表情的样子让她下意识地以为，即使是道家先祖的后代，也抵不过她的咒术。惊喜之余眼睛瞪大了不少，那样子好像要把眼珠子从眼眶中生生挤出来，苏乃文不免脑补了一下那只充满血丝的浑浊的眼球被血管挂在眼眶上的样子……纵使他表面波澜不惊，心里也忍不住反胃了好几回，不过也幸好，在脑补以后，女鬼“咯咯咯咯”的笑声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呵呵”，眼看着僵尸女鬼越靠越近，枯木一样的手臂快要碰到苏乃文了，冷漠，看着那像土里刚挖出来一样的颜色，内心极其厌恶的苏少爷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冷笑一声。季守你再不来我要自己出手了……他的确感受到了身上渐渐加强的压力，就在红色光线缓缓升起的时候，似乎那力量努力想要禁锢住苏乃文……然而……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难倒苏大少爷……
两寸，一寸，移得越近，僵尸姐姐莫名其妙的笑声就越大，但是动作也越缓，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苏乃文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场，并不强大，却有阻止她的趋势，现在的她，整个人被兴奋占领，满脑子只想用乌黑的指甲撕碎眼前人……
双手忍不住悄悄捏拳……看着发黑的鬼脸越来越近，满脸嫌恶，正欲挥拳之际……
“砰！”门被一脚踹开，一股冷风灌进来，吹散之前的阴郁气氛，门口站着的是一脸肃然的季守，双瞳间流转着暗暗红光，或者说，那是公子寿……
“哼”终于来了……发出的是单音节冷哼，面上却是满足的微笑，“交给你咯~”淡淡的语气激怒了女鬼。黑爪猛地挠向那个悠闲自在的人，手腕却被一根红丝牵制住，愤恨地看向另一边若无其事的西装男人……
“该死！你们两个家伙都该死！恶心的人！”女鬼的喉间发出低哑的嘶吼……
“呵呵”，又是苏乃文……翻过一个白眼……倒是让气氛不那么紧张了……难得季大公子起了玩心想要与那丑女周旋，让苏乃文这一个蔑视的小眼神，反倒显得没什么兴味了，直接来一发大招打散了地上的能量阵。
失去了咒术的支撑，僵尸于踉跄着向后跌了一步，眼看着要撞到悠闲窝在沙发里面的苏乃文身上……季公子大手一揽，不知何时用红线牵扯着苏乃文，拉到自己怀里，任凭僵尸于跌在沙发里，高级沙发上立刻留下一个脏兮兮的黑印……
苏乃文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小手搭在白衬衫上，感受着股股温热有些发愣，就任凭季守揽住肩膀，小小人儿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怔怔地……“什么时候拉住我的，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嘴上还碎碎念着。
低头看一眼那个小孩软软的头顶，明明比自己大的人，明明是平时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此刻却缩在自己怀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可爱得紧……忍不住嘴角一弯……
“嗯？”大厅里面渐渐喧闹起来，中了幻术的人们渐渐清醒过来，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不知是谁开了灯，骤亮的台上匍匐着的是丑陋的于小姐，身上的白裙子布满了不知名的墨绿色粘稠液体，头发粗糙枯黄，头无力地垂着……看到她这样凄惨的样子，人群都静默了。
有曾经对于小姐产生过爱慕之心的人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于小姐？”
下一秒，那张可怖的脸抬起来，眼窝深陷，眼瞳中几乎不见黑色，满是血丝，眼睛大得要掉下来，额头还淌下不知名的黑色或者说是暗红色液体，混着干燥的发丝粘粘糊糊贴在额头，嘴里不断吐出血水混着乌黑的硬块……人群中响起不少惊呼，然后伴随着“噗通”声，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还是少爷被吓晕了过去……
站在一边围观的季公子手仍搭在苏乃文身上，似乎那个傻瓜也并没有在意到这点，全身心都投入到欣赏底下那些人的反应上了。很快，于二少紧皱着眉领着一帮人赶上台，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指点着手下抬走眼前的肮脏的东西，一眼瞥到站在角落围观的两个人，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却向苏乃文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他不关心自己的妹妹么？有趣……心里活动丰富的苏乃文依旧没有意识到放在自己肩上揩油的那只手。
“大将！”
“苏苏！”
两只小兔子同时发现他们，异口同声，默契地不要不要。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这是不直率的代表——语气淡归淡，心里还是很关心别人的苏乃文。
“他们陷入了幻境。”，这是刚刚觉醒，咸猪手搭在苏乃文肩膀继续揩油的季公子。
“呃……”其实林同在看到苏乃文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只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讲的时候……他心里有些不爽，殊不知自己把这些表现在脸上，有些人看得心里暗爽……
顺着林同的眼神……
苏乃文拍掉了肩上的手，回眸瞪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一怒视在别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娇羞……
“哼，苏家那帮老不死……”心里暗暗咒骂，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哼，”一声冷哼，“走吧。”
“诶，苏苏，这就走了么？”看苏乃文头也不回，林同他们看一眼一片混乱的会场，最后决定跟上他，也出了会场……
小小少年来的帅气，走得也潇洒。
来时给苏老一个眼神，走得时候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苏乃文！什么时候怕过！”苍老的眼睛里读出这些，不免发笑，或许，当初，就不该当他是个单纯的小鬼……
当夜，苏乃文的梦里出现了两个连体的姑娘……
一个娃娃闭眼沉沉睡着……另一个似乎感受到了靠近自己的危机，银晃晃的手术刀直指向她，小娃娃不安分地挣扎起来，眼泪鼻涕一会儿就流了出来……突然，刀锋一转，指向沉睡着的那个……
体肤被残忍地切割，她不再沉睡，双眼猛地睁开，却是爬满血丝……门内是小娃娃撕心裂肺地哭声，麻药在那一瞬间失灵了，连带着另一个也开始嚎哭，血止不住地流，从手术台上淌下，滴到地上已经黏稠，有吓坏了的小护士单机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纵使身经百战的医生也不免皱了皱眉头……
门内是一片地狱惨象，门外是满怀期待的于家父母，于夫人在回忆起那个连体婴儿时的厌恶在眼中一闪而过，而后是满满幸福，因为这个医生答应他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女儿……
苏乃文始终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就像在看一场不真实的电影……
场景突变，车祸现场，于小姐的魂魄消失了……或者说，被另一个于小姐赶走了。
回到于家以后，她彻彻底底地变了，性格阴沉了，身形日渐消瘦，于家开始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故，苏乃文看着这个疯女人对着镜子大声笑，仿佛要把嘴笑裂，喉咙笑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两个灵魂活在同一具身体里，从手术刀开始分割的那一刻……还是从一开始就……
或许，从诞生的那一刻，她们就是两个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了。
现在的于小姐，是被抛弃的于小姐，是死了很多年很多年，从一出生就不该存在的于小姐了……她却呢喃着“姐姐”，“姐姐”，心里还满是给姐姐复仇的喜悦，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惨的人儿…………
可悲啊……可悲……
苏乃文只是旁观，于他，那不过是一场放完就结束了的电影，却没有人看到，每一次这样的苏乃文，眼里满是凄凉，那神色是从未有过的……
次日，同样是吵吵闹闹早晨。
有做早饭的季公子，有蹭早饭的安然……
电视新闻里播着这样一则消息：“……本市酒店大亨的女儿于XX昨夜抢救无效，不幸身亡……下面我们播报另一则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双生子（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