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歌唱(网王同人)》雪影释恋

2、Chapter TWO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从那个晚上，为他弹着曲子，嘴里模糊地哼出辨认不清的歌词时开始的。

　　好几个周末的晚上，她在昏暗的聚光灯下弹着吉他，原本喜欢闭着的眼睛开始习惯于聚焦在那个充满傲气的人身上。他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整个身体的轮廓被阴影覆盖着，唯一可以看清的是他手中缓缓摇晃的酒杯上那光亮的一点。
　　他再也没有点过歌。
　　两人就像见过几次面，说像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一样。

　　然后在某一天，发现那个位子上原本摇曳的光点不见了。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不是难过、不是失落，只是感觉经常见面的陌生人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可现实是现在依然有很多人在下面听着自己的弹唱。她自嘲一笑，拨下最后一个音，站起，鞠躬。和往常一样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软布擦起了吉他。
　　“今天好像没有精神啊。”年轻的调酒师边擦拭着酒杯，边和眼前的女生说话。
　　“是么。”她低着头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擦着。
　　“现在像你一样打夜工的女孩不多见啊。”
　　“我晚上精神比较好。”
　　说到这里，调酒师被离开女生三四个座位的客人叫去了，露出了个“失陪”的笑容。
　　又安静了。剩下的是吸管搅动冰块，然后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的声音；是周围传来的模糊的交谈声。
　　“雾夜，去下203号房。”
　　这种所谓的安静被一种浑厚的声音突然打破。她回过头，就像这个声音敲到了自己，惊讶地看着身后的中年男子。
　　“老板，你说什么？”其实明明听清楚了，但是声音还是从喉咙里钻了出来。
　　“去203号房，那里的客人打牌三缺一。”看着女生的表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去打牌。”
　　“只是”两个故意被加了重音的字，反而让人不够安心。
　　“可是我等会还要唱……”
　　“晚上的表演取消，我会安排其它的。”
　　语气里除了命令的调子之外分明还有“如果你不去，那以后也别来了”的意思。中年男子后面说的话的确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位客人不能怠慢。”

　　明明是二楼的第三间房间，可是却要走到最里面。顺序是反过来的，最大的房号反而靠着楼梯口。
　　一扇扇磨砂玻璃门内透出的灯光将走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红色地毯变成了暗橙色，在踩踏下发出闷闷的声音。每走一步，就要陷下去一点。柔软的毯子上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鞋子轮廓，然后慢慢恢复到形变前的平整。
　　会是什么样的客人呢。满脸胡子，挺着啤酒肚，西装革履，声音沉闷地像钟楼里传出的钟声，身高都不会超过自己。脑中的想象都让自己觉得等会的一切都会是种折磨，心里萌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然后，所有的幻想在走到那扇门前时，在听到那个声音时中止了。
　　“今后不准再跟着本大爷。”
　　“放心，都已经知道这里了就不需要跟着你来了。想不到你每个周末都躲到这里来。”
　　“呐，让老板叫个人怎么这么慢。”
　　没有敲门，就直接开了进去。亮黄色的灯光在脚下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角度，照亮了房间外的一小段走廊。
　　“不是来了么。”拂过刺进眼角的碎发，目光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是这样客人。干净的面孔，瘦长的身形，穿着休闲服，声音像充满着磁铁的碎片吸引着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紫灰色的短发，右眼下有一颗泪痣，蓝得发黑的眼睛里映着灯光。比想象中能加上更多的修饰。
　　原本想说的“原来你来了”卡在了喉咙口，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面回旋了一周后变成了“我可不想参加聚众赌博。”
　　“哦？是个女的。”沙发上墨蓝色头发的人一脸笑意。
　　女生瞥了他一眼，在另两个红发和银发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又将目光回到了对面的那个人身上。
　　“不是已经有四个人了么。”
　　“有个家伙不会玩。”扬了扬拇指，方向指着银色头发的男生。
　　被点到的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是赌博，只是随便玩玩。何况要是赌起来，你也不是能自信满满地么，阿恩？”
　　“多谢你抬举我。说吧，怎么分组。”
　　“我和侑士一组。”红发男生蹦上了沙发，“我们本来就是搭档。”
　　似乎就这么在几秒钟内定下了。剩下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你可别拖累本大爷。”
　　“你可别拖累本小姐。”
　　秒针走过的同一刻时间，房间内是灯光铺洒下的层层光亮，窗外是郊区独有的暗淡夜景。空气中包裹着两句相同的话。
　　只是各自的称谓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