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映残阳》鬼子刘

7、第六章 龙威

　　王公公摩挲着这块玉佩，冷道：“不错，是这块玉。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碧仪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好回答说：“奴婢不知。”
　　王公公看着碧仪，忽然心里一动，说道：“你不正是新来的秀女方碧仪吗？”
　　碧仪低声回道：“奴婢正是。”
　　王公公温颜道：“既然是新来的，那私藏禁物一事断是不会的。一定是做贼心虚之人故意赖你，你看这是何人放你房间的？还是你从何处拾的，尚不知道交与何人？”
　　王公公言下之意，颇有相信碧仪之味，但最后两句话是何意思？难道他知道是谁放到我房间的？还是让我随便扯一个出来？
　　这个王公公到底是敌是友，碧仪心里暗暗撺掇，不知轻重，不敢开口，总不能为了表白自己清白就胡乱指出一个人来吧。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到是玉妃和铃铛所做，这一切都是自己猜想而已。
　　玉妃冷笑一声，款款站起，说道：“王公公是在说奴家吗？”
　　王公公立刻微微躬身：“不敢！”
　　玉妃尖利地说道：“什么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先是奉旨查抄就点名了我是行为举止不端的人，这会子在别人屋里搜出赃物来了，又说是做贼心虚之人嫁祸于她。你这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王公公道：“娘娘，咱家也只是奉旨办事。”
　　玉妃点头哼道：“奉旨？你到是把皇上请来，我还要皇上亲自审我呢，我私藏男人东西，却放在一个刚进宫的秀女的房间里，我要请问皇上，我是怎样的大胆包天啊！”
　　王公公脸露尴尬之色，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这玉佩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碧仪房间的，但是是作贼的放的呢，还是捉贼的放的？毕竟没有从玉妃房间里搜出，她的贴身奴婢也没有禁物，却从这个刚进宫的碧仪房间里找到，这个没有证据似乎也不能佐以口实吧。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玉妃忽地从头上拔下一根赤点金钗，把钗尖对着自己的心脏，惨笑道：“你替我转告皇上，奴家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何要听信谗言，对我如此狠心？”
　　说完，猛地把金钗用力插了下去，鲜血顿时氤红了胸前的衣裳。铃铛大惊，一边抱住玉妃，手忙脚乱地止着血，一边哭道：“娘娘，你怎么能寻短见啊？你要是去了，那不是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吗？”
　　王公公也慌乱起来，忙吩咐侍卫去宣御医，这边赶过来，帮着铃铛抬着玉妃进去，碧仪抬眼望去，只见娘娘本来蜡黄的脸上因为失血过多，变得一片惨白，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因为疼痛不停地颤抖。地上留着那根钗，钗头还带着一点血迹，碧仪心里纳罕：娘娘头上好象没见到带这个金钗啊！
　　只见铃铛一边哭着一边出来把盆里的血水倒掉，然后看看侍卫没有人注意，疾步走过去，把金钗收起来擦拭一下，放在自己的怀里。
　　她看到碧仪仍然跪在那里，安慰似地朝她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放心，娘娘会有办法救你的……”话没说完，看着几个侍卫拥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御医过来，她忙迎上去，请进屋里。
　　屋外，碧仪不知道跪了有多久。想着刚才铃铛的话，她似乎有点明了了，的确是玉妃做的手脚，把玉佩放到了她的房间里，只是这样就能消除皇上对她的不信任吗？碧仪只觉得不甘心，明明是她们之间斗来斗去，为什么平白拉上自己？玉妃还说要救我，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有“罪”？
　　忽然门外又是一连通的急报：“皇上驾到。”
　　铃铛和王公公等全扑了出来，跪在当地，口称万岁，行礼完毕后，铃铛还是不停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请皇上明鉴，请皇上明鉴……”额头上点点血迹。
　　皇上冷哼了一声，说道：“都起来吧。铃铛你也起来。”
　　碧仪不敢抬头，听声音，皇上倒是年轻的很。映入眼帘的是皇上明晃晃的朝服、朝靴，看来他刚从朝上下来。
　　皇上显的怒气冲冲：“朕只要你们查有无禁物，回来禀告，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本朝素来以仁厚宽德待人，怎么会有妃子寻短见？难道还是朕逼的吗？”
　　王公公立刻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奴才该死。”
　　皇上又哼道：“那玉佩现在何处搜出？”
　　碧仪恍惚地想到大伯，赶她母子出门的时候，也是这般地冷淡无情，仿佛眼前没有碧仪他们母子三人，他对着空气说道：“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轰走。”于是，他们一下就无家可归了。现在，怎么又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那种不知道未来的恐慌，那种被冤屈的激愤，交汇在碧仪的脑中，她突然冲口说出：“启禀皇上，玉佩在奴婢房间搜出，但奴婢一无所知。”
　　“你是说，有人冤枉你了？”皇上威严又不耐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随后，碧仪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抬住她的下巴，她不由的抬眼望去，对上了一个俊俏非凡的男人的脸，那一双眸子里如刀锋般的冷酷，直冷到碧仪的心里。
　　碧仪对着他的眼睛，缓声说道：“皇上，只要查清事情原委就可以明白了，奴婢又何必在此做口舌之争。”
　　皇上捏着她的下巴，却没使劲用力，他眯着眼对碧仪说道：“朕的话就是原委。你辩是死，不辩也是死。”
　　见碧仪的脸上没有半点慌乱神色，这让皇上很不爽。他已经习惯所有的女子都对他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他说一句话、哼一声她们都战战兢兢，包括朝廷的那些大臣，怎么会有一个女子不怕自己？
　　他不由的仔细观察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子，碧仪的面容正好对着灯笼，也就是个中等姿色，身子微嫌单薄了些，到是有一头乌鸦鸦的好头发，令他忍不住想伸手抚摩一下。红红的烛光映衬在碧仪脂粉未施的脸庞上，倒也有一股妩媚动人之处。只是与杨妃、张妃这些后宫里的翘楚比起来，还是不及她们有风情的多。
　　皇上松开手指，问道：“你不怕死吗？”
　　碧仪淡然笑了一下，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死得其所耳。”
　　皇上的眼睛样针一样地刺了过来，碧仪鼓足勇气看着他，这个皇上长的真是帅啊，可惜人怎么那么暴戾？如果只是个平凡子弟，那么他还会这么自以为是吗？
　　就在这时，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