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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梦 ...

  •   第十九章·梦

      “英二出事了?”听闻此消息的幸村蓦地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不二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昨晚,手冢率军夜袭立海军营……”

      “夜袭!?”幸村一口气未喘下,咳嗽不停“那……咳咳……”

      “没有。立海军应变迅速,结果不光英二重伤,国光也被真田刺了一剑。”不二明白幸村担心立海那厢人员受创,但事实却正相反,也让不二难以介怀,有些看不过,语气间自然偏向青军,对立海透出了些许恨意。

      “英二伤的很重?”平复了心境,幸村忧虑地问道。

      “是……”不二脸上担忧深色立刻显露出来。“伤口本就深,又因为急驰而归途中颠簸失血过多,乾正在治疗,可到如今还未转醒 。

      “……”幸村敛眼低头,无神地看着锦衾上的纹饰,有些疲倦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似是没了力气,声音越发轻了下去 。

      “我……”不二抬头看向幸村,却见幸村靠在船边雕栏一隅,苍白的面容埋入阴影中无法看清。心中一痛,他们一再也无法坦诚相对了吗?“我怕你担心……”或许对方并不相信,但自己却是当真存了这份私心。幸村已经太累了,他又如何能在用这种进退两难的战争打扰他疲惫的灵魂。哪怕,他的灵魂,终究是属于那里,也终究会回到那里。

      幸村漠然无动于衷,青国的人已无法信任他,无法把他当作原来的伙伴。而他也无法漠视青国与立海两方的伤亡。这次夜袭的计划,他被划出计议范围本也属应当,但思及倘若一举成功,真田、切原等有了不测,却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得知。甚至自己到死都未知,真真叫人心寒,心惧。

      见幸村不语,不二微微心慌,他是怕的,怕幸村因此冷漠不再理睬,从此冷眼相对行如陌路,从此失了一位真心知己。“幸村 ,我……”

      “不用说了。”幸村淡淡截道:“不二,我只是在想,既然已经如此,那末,我,还能否去看看英二?”

      “幸村。”不二抿了抿唇“我也好,英二也好,乾也好……我们,还是把你当朋友的。”

      “谢谢。”极淡极弱的一句回答,阴影下苍白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微微笑意。

      是夜,不二梦见自己身处素白一片的厅堂中,着手布置着一间灵堂。周身的一切都是惨白颜色,堂上无人,棺木打开着,正等待着主人的进入,棺木周身是一环盛放的白色花朵,白色纱绢上洋洋洒洒的挽辞看不分明。这是谁的葬礼?怎不见其他人?这又是在哪?不二心中微微困惑。白纱白绢遍布了厅堂,有风拂过,漫天白纱飞舞,渐渐淡化了其上的墨迹,使人几乎看不清周围。太多白色了,不二想着。白得让人心慌让人恐惧让人无所适从。

      忽地一抹魅蓝紫色闪过,不二拨开纱幔追上前去,原是幸村。幸村依旧着了一袭白衣,面色也是白得透明。几要与那漫天飞舞的满室纱绢融为一体。不二心中一紧,忽地想起了什么。上前牢牢抓住对方的手,感觉到真实的触感后,才微微放下心来。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怎能乱跑?”

      幸村的笑都是惨白的,却也是温柔的。“我来看看你为我准备的灵堂。很漂亮……”幸村眼中的幽幽紫色渗透出来,说不出的孤寂。“可是,太白了,这么多白色,我都要找不到自己了。”他的长发在一瞬间变作雪白,不二吓了一跳,松开手跳开一步,幸村人却不见了,唯独留下那一双紫眸漂浮在虚空中,静静看着自己。“你看,真的吧,谁也找不我了。”说话的语气,却仍然如过去一般 ,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幸村!”不二大叫一声,惊醒了自己,弹坐起身,才发觉身上已惊出一层冷汗,慌忙掀被披衣,打开门向幸村房间跑去。

      幸村如今身体越发虚弱,却仍是浅眠,多半时候都须点了睡穴方能入睡。但平日里醒着,又觉着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半梦 半醒,没什么力气。此时也是浅眠之中,日中所思之事便都呈在了梦中。梦中,自己正参加英二的葬礼。漫天纸钱纷纷抛落,粘到了自己发上,伸手取下,却见那白色纸钱上隐约印出英二平日活泼帅朗的的笑脸,愉快地唤着自己姓名。“幸村,幸村。我不明白,为何大家得知你是立海皇子之后,都不让我来找你呢?”

      “英二,我……抱歉。”

      “哎?幸村有何对不住我的?”

      “我……不能为你报仇。”

      “那又不是你的错。你不想看到立海的人受伤对不对?”

      “对。”

      “那有什么不对?就像我也希望幸村你,大石,不二,乾,陛下他们都平安无事一样。”

      幸村咬住下唇,英二的面容早已消失,整个人漂浮在半空对着笑着“而且,你也同样关心我们。”

      “是,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受伤……”幸村垂头黯然。他的前半生,有过太多的毁灭,唯一的守护也被摧残殆尽。如今,至少,让他守护住什么吧。

      “我明白的,所以阿……我一直都觉得幸村好伟大,却也,好可怜。”英二露出悲伤的神色。

      幸村全身一颤,怔怔抬头看向英二,发不出声音。他这一生,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可怜!

      “啊,时辰到了,我该走了。”英二喃喃着。

      “英二,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吧,我……”幸村伸手欲要拉住,却透过了他的身躯。

      “幸村,再见了。我真的很喜欢幸村。所以幸村,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不!”幸村心中想着,蓦然睁开了双眸。一阵急促的咳嗽,喉间顿时涌上一股血腥。

      “咳咳……咳咳……”幸村蹙眉撑起身子,有些困难地离床起身“英二……”这种熟稔感觉,似曾相识。那时即将失去重要之人时的恐惧与无力。“英二……”强提一口气,倚着床栏站起,缓缓步向房外。这种感觉同当初看着丸井义无反顾离开时一样,太过令人窒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英二。无论……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

      “幸村!”不二远远看见幸村房门敞开,就知有异,探身入内一看,果不见人,反身向周围寻找,仍是无果。叫唤多声也不见有回应,更加着急,偏生幸村房外也没有下人,巡视的下人也都睡去了,思来想去,不二一跺脚,撩摆向英二房间跑去。

      “幸村!”在近了英二住所处,果然看见那一袭白衣倚在墙边。幸村也已多日没有下床走动,此刻就算强提着气硬了心赶来,也实在无以支撑。跌下身双手撑地苦苦咳嗽。不二跑上前去扶起幸村,只见幸村孱弱苍白的脸上已密布一层细汗,长发微卷,湿漉地搭在额上,遮住了半边紫瞳。神色微微有些迷茫,眼睛却是清亮执著,嘴中唤着英二。

      不二蹙眉叹息,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执意过来了。“我带你去。”说罢也不等幸村有何回应,抱起他走向英二房中。“既然担心不二,也要思量思量自己身体啊。”不二担忧想着,脚下不停。

      走进英二房中,见大石仍守在昏睡的英二床边,眼中见红,神色憔悴。抬头看见二人,面露诧异,目光凝聚到幸村身上,带了微微厌恶之色,起身让过。二人都意在英二,未曾发觉。

      不二将幸村放置于床榻边缘,幸村看着仍然不见醒来的英二,轻声唤道:“英二,我来看你了。”英二脸色灰白,全无平日勃勃生机,也未见有丝毫反应。双眸紧闭,气息低微。二人看了心中都是万分难受。

      “英二……英二……”幸村轻声一次次唤着,固执地非要唤他醒来不可。似乎是有所感应,英二忽地睫毛轻颤,倒真慢慢睁开了眼。入眼见是幸村,咧嘴一笑,本是想安慰,却不自知是抹上一层惨淡。“幸村……你怎么来了……”大石见了英二转醒,本是要上前,却见英二开口先是关心起幸村,脸色僵白,瞪着幸村,却未上前。

      “是啊,你怎得这般大意,害得我要来看你。倒是较之前倒换了……”

      “别说啦幸村,我……要走了呢……让我,好好……道个别……”英二呢喃说道。

      “不!英二,不要……”大石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来推开幸村,急声呼道。声色慌乱至极。

      “大石,……来世,英二还要与你在一起,好不好?”英二甜甜一笑,满脸灰白之下却是真真切切地洋溢着幸福。欢愉地靠着大石,枕在他的腿边。

      “英二,别离开我……”大石连声恳求,悲至失声。怔怔无声地重复着,泪如雨下。

      “英二……”幸村睁大了双瞳,惊慌地撑起身,却无力地滑坐于地,倚在床边伸手呼唤。

      “幸村,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啊……”那头俏皮明丽的红发不知何时已黯然垂下,明眸中的光线越来越暗,瞳孔渐变空洞,嘴边却仍旧擒笑,盍上了眼帘。

      “不!”大石悲痛欲绝,抱着英二痛不成声。

      幸村终是些力地跌坐于地,英二死了,英二居然就这般离开了。他曾设想过无数牺牲,但他从未想过这个乐观活泼无忧无虑的青年会死于战争。而且,竟还是被切原杀死的。这算什么呢?他到底是立海皇子,却眼见这场战争夺去了那能给与所有人温暖的好友的性命,那么纯澈的灵魂,为何,为何会死于这血腥肮脏尘土飞扬的沙场?死于金戈铁马浴血拼杀的战场营地?不应该的阿……幸村无神地摇着头。不应该的。为什么,他还苟且地以一个可笑讽刺的多重身份活着,他却要死了。这其中,自己作为立海皇子,身处军营,便毫无疑问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无法推卸的负罪感。那是他,在这个帝国军营之中,在得知自己身份后,依然毫无芥蒂,毫无保留,毫不在乎地仍然真心相交的唯一一人,那是在猜忌、矛盾、堤防、顾虑中唯一保留的纯澈……如今,却就此失去了。……该停了,早该停了,这场战事,可以停止了。否则,还要他睁眼迎着多少飞溅的血雾沙尘,多少荒凉墓场!任何一方的失利,都为自己心系,却都摒弃了他,即无法逃脱,又无法弥补?不!即便英二未死,也不再允许。还要有无畏的牺牲么?既然如此活着,以这种奇特的无人认可的玄妙身份存在着,便一定要做些什么,那当作是自私,也好。

      大石抱着英二痛哭不已,此时门外竟响起急行的脚步声。不二回头一看,只见手冢与乾步入房中,看到房内景象,一时怔住。乾立即上前探看。手冢冷冷看着跌坐床边的幸村,不二上前去扶他,幸村借力慢慢起了身,让开位置。手冢微微上前一步,轻哼一声,却不再靠近。

      乾收手缓缓摇头。手冢蹙眉:“怎么回事,不是早先时候还说已无性命大碍?”

      “的确是。不知为何突然恶化了,现下,已无力回天。”乾低声恭敬地回禀。

      “是他!”大石恍然惊起,微微颤抖着的手却直直指向幸村:“他方才一来,英二便醒了,之后便……便……”听得此言,幸村心中格噔一声,手不自禁地扣入床栏镂空雕花中。

      “噢?”手冢冷冷反问,看向幸村,眼神冰冷刺骨,嘴角挂着一抹残酷的冷笑,仿佛气极:“幸村精市,你杀害我青国将帅,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同于不二眸中的震惊错愕,幸村抿唇不语。不笑,不伤,也不像在有所思量。就只淡淡默默地注视着,目光有些恹恹,却又是清澈明亮,又蒙蒙结上一层薄霜,那幽幽紫瞳也更深、更幽。可也极淡、即浅。宛若紫色玛瑙,通透得什么也印不下,深邃得寂灭了万古洪荒。他已然明了,这本是个计,否则,如何自己赶来英二就会醒?如何大石会甘愿让出?如何手冢与乾到得如此之快,且是衣冠整齐根本未曾就寝的模样。又如何反应如此之快……双瞳深重得宛若透不进光线,然,却勾起一抹清清淡淡的冷笑。太过分了!这些人,这些人,怎可以利用英二的性命换取自己杀戮的理由?怎能玷污那纯净的灵魂!

      带着那抹诡异的笑支开不二扶持,缓缓一步步走到手冢面前,手冢面上表情不变,心中确实闪过一丝慌张,避开幸村的视线,习惯性地看向不二,也被匆匆避了开去。

      不二自然也明白了手冢的安排,英二恐是一早便气数将近,却故意拖延等着幸村前来,等着英二最后离去便立刻现身质问。万万没有料到,本要瞒着自己,自己却就在此处。

      “混蛋·!我杀了你!”大石放下英二,忽地抽出剑来喝呼一声,向幸村横削而来。

      幸村宛若不知,全无抵抗之意。

      如此近的距离,任谁都难以空手招架,何况幸村全无此意,难道便真要让他报了这“仇”?不二上前一步话尚来不及喊出,剑光已至!

      幸村没有躲,他的注意全不在此,对此杀气也毫不在意。大石剑锋将至,剑气已到,他却蓦地对着手冢跪下身去。大石剑气袭过,只削下一缕因跪下而飞扬的发梢。

      一时皆寂。

      众人始料未及,见幸村如此反应,不知如何应对。

      “恳请陛下,收兵停战吧。”手冢尚处在震惊之中,却听幸村定定如是请求。

      “……”手冢收敛心神,默声注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幸村,任他如何也未曾想过,幸村竟会跪在自己面前请求停战。即便是震撼,即便是心中叹服,可这于如今野心暴涨的青国帝王而言,如何可能?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冷眼道:“你如今用的是什么身份求我?立海太子?青国军师?你当还有人承认你么?你不过是自己送上门的区区立海人质,有什么资格?庸君蠢才糜烂至极的国家,有何资格阻我脚步?”

      不二蹙紧双眉刚要斥责,却被突然爆出的杀气押回了气息。幸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手冢,缓缓起身,杀气宛若千层惊涛卷向手冢。内力于周身浮动,不安地形成一股股躁动的气旋围绕周身,吹起长发衣袂。手冢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竟感觉自己已溺入对方眼中,无法抽身。被那一汪幽海生生淹没窒息,化为细细微尘黯然无迹。仿佛一道冰凌扎入胸腔,又冒出无数冰刺透穿向每一根神经。那决不再为人,而是真正的,来自地域的修罗!一旦现身,便让天地为之变色!面前之人已然完全变了,他的傲然绝烈从他身内涌出,那是足以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龙炎凤焰之怒,是抬手间万里风霜俱灭,光华落于一身的绝世风华!

      不二也无法逃过这种惊心动魄的震慑而保持冷静。手冢不该如此回答。在这之前幸村就已动怒,幸村是生生忍下向他恳求,却受到这般羞辱,连带了他的整个国家,如何能不怒?看向一旁也被卷入,沉浸在恐惧之中的乾,痛心低叹:“乾,你又为何要帮他做这不仁不义之事?”

      幸村的十指指甲都已变得透蓝,手指间不断散发出寒气,冰冷地盯着手冢:“手冢国光,我要杀你,绝非难事。我要灭你青国,未尝不可!”

      自那双修罗魔瞳中读出的话语深深烙入脑海,手冢深色早已大变,恐惧之色再也隐匿不住。却宛若被冰封住了双脚,移不得半步,身体也动不了半分。

      再如此下去,幸村身体如何了得。不二心下担忧,梦境中那一双紫哞如此深痛却又如此茫然无措,心下发慌。英二刚去,决不能再让幸村有事。当下一决心意,脱了外衣将内力化作剑气护住周身,一步步移向幸村。不二立于幸村身后,看不见神情,而幸村对不二也无伤害之意,遂是容得不二走到幸村身旁,贯注内力将外衣罩上幸村两肩。

      杀气忽地减弱,气息渐渐平静,侧头看向不二,神色依旧冷漠无情,眼中冰蓝渐退,还未完全清明。

      “出来太久,如今天气凉了,别伤了身体。别忘了你答应英二的。”不二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宛若一切都未有发生,宛若规劝一个固执的孩子。

      幸村微微颦眉,仿佛不甚理解,半响喃喃道:“也许……”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衣,清浅地咳嗽起来,竟就一直咳个不停,空洞而清浅。

      “回去吧。”不二淡淡一笑,扶着幸村向屋外走去,眼中担忧神色颇深。

      “不二……”手冢回神见二人欲走,伸手欲拉,一边唤道。

      不二微微侧开一步,不留痕迹的避开了去。抱起幸村点地掠去。自始至终,未曾看过一眼。

      不二带着幸村回到房中时,幸村已然失去了意识,不二心中怅惘,安置好后,又返回去寻乾。不料刚刚关门转身,就见手冢静默不语站在院中。

      冷冷瞥过一眼,不二径自沿着廊庑离开。

      “不二,我……”手冢开口欲言。

      “出去说,别扰他休息。”不二清冷抛下一句,脚下不停。

      “不二,……抱歉。”待走出院外,手冢追上不二挡在他的身前,急急开口道歉。

      “啪!”丝毫不留情面的一掌扇过,不二眯起冰蓝双瞳,一字一顿清清冷冷说道:“手-冢-国-光,我-看-不-起-你!”

      震惊于对方的轻藐冷淡,手冢蹙眉低嗔:“本来菊丸就气数将尽,我为何不能借此除去心头之患?我本就没错!他刚才想杀我,你却仍帮着他!”

      “你怕他!你如今终是承认了不是!你一直怕他,幸村分明对你全无敌意,也未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却处心积虑地要除之而后快。是你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他。这不是战场,若此时是处沙场之上,谋略阵计无可不用,但幸村并不是敌人!你怎能如此卑鄙,不光玷污了英二,也有辱你青国之王的身份!若不是我今日也在,你打算隐瞒我到何时?你又要如何逼他?若你因此而死,我也绝不会有半点痛惜之意!”不二气愤不已,脱口怒斥,冰蓝眸中艳光乍现,身体也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我……你不明白。”手冢面对不二斥责怒骂,一时消了盛气,深深蹙眉烦恼地侧过身去,“你不会懂。”

      “古今帝王凡能成大事者,无不胸襟广阔,心向天下。想清楚,你要征服要击退的,到底是什么?而且,这战事,既然立海已退出我国疆域,也是该停了。我不懂你帝王心思,也不知你心中权衡较量,不管你如何事事对我欺瞒,我只告诉你一句:幸村精市是我刎颈之交,不许动他!”不二心中怒气翻滚,胸口不自觉地起伏,脸颊渐显霞红。一是为手冢方才所为,二是为他猜忌嫉妒,所思已剑走偏锋,犯了帝王大忌,却仍不自知。

      手冢双瞳直盯不二,震惊之色从茶色眸中渗透而出,他青梅竹马曾经宣誓永不离弃的恋人,何时竟成了与自己意志相反,怒目而视,如此严厉批判不留情面不讲情义的人?为何……为何总是有这么多人帮他?那个名为幸村精市的人……

      “国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英二的死,来激他……”不二低叹一声,“我不想你走入窄径,你又何时方能明白我的苦心?”说罢,先行离去。

      第十九章·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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