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常乐》关沙雁

14、第 14 章

　　常远三人凑一堆商量常乐的事，心里有谱之后，沈墨然送景浩回了景家老宅，因为明天是星期六，他的大堂哥景邺会回老宅陪老太爷吃饭顺便汇报总结一周工作，也只有那会才能逮着机会说话。

　　看着景浩进了老宅大门，沈墨然这才调头返回主街，二十分钟后他把车停在天天居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站在二零零三房门口他犹豫了下还是敲了三下，半晌之后没听到动静，他又敲了几下，随后皱眉拿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开了房门。

　　打开灯，透过玄关处的隔架可以看到干净整齐的客厅，玄关处的鞋柜关着，门口地垫上只放着一双拖鞋，看样子主人还没回来

　　沈墨然打开鞋柜找到穿了几次的那双拖鞋换上，熟门熟路的开窗透气，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吃完饭到现在一口水都没顾上喝。闻着沁人的清香，慢慢抿了口，真是好茶！
　　常远的朋友有自己的茶园，每年新茶上市都会亲自炒制一批满足家人和好友的需要，一共就寄了三罐，他柜子里有一罐，景浩那也有一罐，最后一罐就在常乐这。
　　再看看房间里摆放的家具，想起常远挑家具时那细心耐心，都快赶上给儿子布置房间了，如今看来他那会观察力真不咋地，想想常远今天请吃饭的目的，沈墨然很替那即将订婚的女人可惜，他敢保证常远这会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

　　喝完一杯又续了水，这才端着茶杯起身。他这正经房主每回来都是客人身份，今个主人不在正好四处看看。客厅和阳台相连，上次他摁在花盆里的烟头早没影了，一张即时贴沾在盆沿上：“请爱惜花草，注：烟灰缸在茶几底下。”

　　沈墨然抚了把绿油油的花叶，想起常乐今天在饭庄的言行，以及褚燧吃瘪的样子，感叹这家伙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不过两相一对比常乐在他面前应该很憋屈了。笑了笑转身去看在灯下闪着光的一大盒肉嘟嘟的小绿植，各种样子的都有，又萌又蠢，应该是这家伙在网上订的，那天中午有看到他匆忙下楼拿快递。想象不出像皮猴样的野小子会有耐心照看这些，不知是本性被掩饰还是性格转变了。

　　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卧室门前，想了想还是拧开把手。房间干净整齐，样式简洁的大床铺着淡蓝床单，浅咖啡的衣架和床以及衣柜同色系，挂着常乐的外套。
　　靠近窗子的地方铺着一大块淡绿的记忆地垫，上面摆着一张棕红摇椅，旁边安放着配套的矮几，上有一矮墩墩的玻璃花瓶，里面的绿萝根系交错，一条红色小鱼缓缓游着，一红一绿一静一动舒心养眼。这些应该是常乐后添置的，他记得自己和常远没有买摇椅。

　　矮几第二层的格子里摆着一本书，是关于同*性之间的研究报告。沈墨然大概翻了翻，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观点，基本上人云亦云，翻到最后一页，他看到一段手写的文字，字体简洁有力，一看就是常乐的字体。单独的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就莫名其妙，也不是什么藏头诗之类的，看了半晌他才明白是从下往上从右到左看的。

　　真是难为人！

　　看完后合上书按原样放好，拉上卧室房门，这才关窗锁门。临下楼前给常乐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显示关机，已经快八点了这小鬼也不知道去哪了。

　　正想着要去哪儿找人时电话响了，是学校大门口值班室的保安。这保安也就是拦着陆琛并告诉他学校查无常乐的那个。

　　到了学校门口他按了下喇叭，值班室的窗子被打开，保安看了看就开了大门。

　　“您去操场看看吧，我这到点了还得锁门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着小媳妇般为难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捏。

　　等他停好车到了操场就发现他一直担心的人这会正在虐自己，转身回了办公室拿了一瓶功能性饮料，又到卫生间拧了把湿毛巾这才又去了操场。

　　找了能坐的地方，就着昏黄灯光看着那个折腾健身器材也折腾自己的小鬼，暗道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就这点事就把自己折腾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等了半个小时见那忘我锻炼的人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里的饮料已经高出常温，毛巾也不凉了这才缓步走到正做仰卧起坐的常乐面前，“你还真是喜欢体育，不过，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不接受以腿疼胳膊酸为理由的请假。”

　　常乐看着俯视他的沈墨然，片刻后慢慢坐起，接过对方拧开的饮料，慢慢喝了几口，又递给对方，提了提贴在身上的短袖，拿过毛巾大概擦了擦。

　　“谢谢。”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不用上班，但保持早睡早起还是很有必要的。”沈墨然说完又把饮料递给常乐转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常乐默然跟在身后，只是脚步有些虚，这是运动过量的显著特征，这还是轻的，到了明天他的腿脚会抖得像中风病人。

　　常乐疑惑的回头看着追上来的沈墨然，他不是应该回学校他那一居室了么？……也许人家是找景浩的。

　　两人都默不作声的进电梯上楼，到了二零零六沈墨然并没有停下而是跟着常乐到了二零零三，并先一步拿出钥匙开门。

　　“……”常乐皱眉看着已经进屋正在换鞋的沈墨然，眨眨眼，这货是饿了吗？专门来他这蹭饭的。不过他很累了，只想洗澡睡觉。晃了晃有些迟钝的脑袋，换鞋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常乐裹着浴巾踢踏着拖鞋就出来了，看也不看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兀自推门进卧室，拉窗帘扯浴巾，然后换老头衫，穿内裤一气呵成。压根忘了卧室门大开着，而家里还有一位，就那样仰面把自己丢到床上，三秒钟没到就打起小呼。

　　沈墨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到卧室传来的呼噜声这才明白小鬼压根就是迷糊状态，要不然也看不到这样大气的脱衣表演，他有些坏心的想，如果小鬼知道他这豪放的动作被人全看见了会气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瞪他很久吧。沈墨然无声的笑着起身打开柜子找着两条空调被，给对方盖好，再把另一条放沙发上。然后去了卫生间，认命的倒洗衣液揉搓着常乐泡在水盆里的衣服，如果不洗出来明天会有味。

　　第二天常乐被饿醒了，淡淡的粥香让他以为自己再做梦。

　　抽抽鼻子，果断的顺着香气寻到厨房，小火上清粥正翻滚着香味，一旁的沈墨然系着个围裙正在案板上切土豆丝，青椒丝，看动作蛮熟练的。常乐忽然就气愤了，这明明是会做饭的！为嘛以前到他这都是翘着腿等吃饭。

　　沈墨然听到动静回头，就见常乐竖着一脑袋呆毛，还眼里滚火，整个造型很有喜感，见他盯着自己切菜忽而就明白小鬼满脑们的火打哪儿来。

　　“我就会炒个青椒土豆丝，你要是胳膊不疼就看着再添个啥菜。”沈墨然上下打量光着长腿就套件老头衫的常乐，稍嫌不够的加了句。“你要是睡够了，就去换衣服洗脸吃饭。”
　　。
　　胳膊不疼？常乐眨眼再眨眼，伸伸胳膊，不自觉的嘶了声，忽然就记忆如泉涌，瞬间就觉得胳膊腿都不是自个的，那个酸那个痛啊，还一跳跳的。换衣服？常乐低头。啊！啊！常乐哀嚎一声掩面飘走，就是动作有些不美观，过程颇艰辛。

　　吃饭的时候，常乐挨着茶几，慢慢低头喝粥，努力控制着拿小勺的手不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要笑就笑别憋着。”常乐觉着反正他在沈墨然跟前也没脸了，索性就“撕破脸”，让平时的斯文礼貌全去见鬼好了。

　　“没事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接地气。”平时那假模假样的憋着特假仙。见常乐气鼓鼓的瞪着他，忙起身去了阳台，“我抽根烟，你赶紧吃饭，一会凉了。”

　　“有啥跩的，没照镜子么，自个平时那假仙样比我还地道。”常乐冲阳台喊了句，心里也平顺了，扔下小勺两手夹着碗呼噜呼噜喝粥。

　　饭后，沈墨然洗碗收拾厨房，常乐则在卫生间呲牙咧嘴的用热水泡脚，要不然星期一那走路姿势就有的看了。

　　“我这边让人查了，档案没问题，琢易那边有没有啥消息？”常乐颤巍巍出来就听到景浩的声音。

　　景浩听到动静扭头就见常乐歪斜斜扶着电视墙，一副腿软欲倒的架势，一看就是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联想瞬间冲出理智惊得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扶住常乐。“乐乐，你这是咋了，头晕？拉几次了，看你脸色就是脱水了？老墨，赶紧的这得送医院呐！不然要出人命了！”

　　“……”常乐推开景浩，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没把手里抓的小摆件扔沈墨然脸上，心说你就笑吧！笑死最好！刚自己是脑袋抽了，才会觉着这人不错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的。

　　“诶，老墨，这是咋回事？”乐乐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刚还煞白的小脸这会黑的能滴水了。景浩见势不妙避开常乐，凑近沈墨然小声打探。

　　“浩哥不用担心，只是运动过度，三哥已经从昨个照顾我到现在了。”常乐挪到沙发边慢慢坐下。

　　“……运动？过度！”景浩可不知道常乐生气时会来这么一招，他作为成年人，荤笑话听多了，乍一听思路就不可避免的先拐了个弯，探询着看向沈墨然。

　　“看着我做什么？！你乱想什么！就字面意思，一脑袋龌*龊！”沈墨然咬牙，气得差点把茶杯甩他脸上。

　　“哦哦，吓我一跳，没有就好。”景浩转头看着眯眼瞅他的常乐，嘿嘿讪笑着：“乐乐，别多心啊，按理说你这年龄交女朋友很正常，不过，过早那啥啥对身体不好啊。哈哈……”

　　“……怎么会！浩哥这也是关心我！”常乐低头翻着个白眼，可人家坐那儿的神情要多乖巧就多乖巧。

　　“这小狐狸又开始装了，真是没良心！亏我昨个还给他洗衣服，今个给他做饭，他就这么对我。”沈墨然暗自磨牙，转头还得对付化身唐僧的景浩。

　　“老墨，你说乐乐小不懂事，你咋也不劝他悠着点，瞧现在这样子……”景浩在自己人面前不仅自己智商不稳，还时有拉低他人智商的倾向。

　　正在沈墨然恨不得找块胶布把那上下翻飞的嘴巴给封上，电话响了，他边接电话边去了阳台。

　　“是琢易来消息了？”景浩抻着脖子问道，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常乐，“要不去我那边？我刚好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