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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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跟着，在外面等就好。”翦瞳蒙了面纱走进一家门面大气的药房。
“大夫你只摇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那些话我都能背下来了！”
“算了。这是诊金，收下吧，怎么说都是浪费了一番口舌的。”
“夫人，听说城西有个郎中疑难杂症包治包好，要不咱再去那瞧瞧。”车把式牵着马车捡着好走的地方，缓缓而行。
翦瞳卧在车厢里望着窗外蒙蒙细雨，都说是一场春雨一场暖，自己裹着棉被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浑身抽了骨一般，瘫软在车上不想动弹，也动弹不得，昏昏沉沉，总也睡不醒似的。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奔走了许多城市的许多药房又有什么用。翦瞳无力的一笑，“不去啦，我们把钱省下来买点好吃的。”
“夫人想吃什么？老朽去买。”听到翦瞳想要吃东西，车把式欣慰了不少。自从她身体有恙以来，就是一小碗饭也要剩下不少，还没自家的小猫吃的多些。
想吃什么？竟想不出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最近总也没胃口，每顿都是强迫着自己吃下，毕竟还有孩子。“您决定吧，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
“张老哥说实话，哥几个要知道你发的是国难财，说啥也不会跟着你干的。”一个穿着比较邋遢的瘦高男子闷头干了一杯酒，无视对面怒气高涨的络腮胡子。
夹在他们中间的“少白头”打着笑脸拍拍瘦高男子的肩膀，“哎，哎，王老弟何必动怒，”又眼神暗示了一下络腮胡子，低声道，“咱俩跟着张老哥也没少捞银子，少说几句。别忘了这人多嘴杂，别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车把式见翦瞳光盯着别人的桌子，小声提醒道，“夫人，饭菜都要冷了。”
“哦，”翦瞳回过头来继续拿着筷子懒洋洋的拨弄碟子里的香芋，“方才，那桌上的人说南边战事就要结束了。”
“哈哈，好事好事啊。我那老太婆整天念到儿子儿子的，现在终于能回来了！这多亏了十四皇子殿下英明神武！”
翦瞳宛然一笑，墨辰要是知道老百姓都这样夸他，不知得意成什么样呢。只是象征性的举着筷子依靠在窗口，出来没多久又开始觉得累。
“少白头”见两人依旧冷着脸，夹了只鸡腿放到络腮胡子碗里，“老哥，听说再过几日那惜玉苑的绛玉公子就要成亲了。你说咱哥仨能赶上喝喜酒吧？”
络腮胡子铁着脸极其不雅的啃着鸡腿，哑着嗓子道，“咋？你小子还挂念着新娘子哪？你就别做梦拉，从这到京都少说也要半个月光景。”
“嘿嘿！昨个王老弟说那新娘子正是念香苑的芷香姑娘我还不信来着……”
“咋能不信！听说他这次排场大的很，唯恐天下不知啊！”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车把式捡起翦瞳掉在地上的筷子，却发现她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我扶您回客栈吧。”
一路上翦瞳喃喃自语，“他不是唯恐天下不知，他是唯恐我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车把式擦擦眼角，“这是怎么说的。病糊涂了。”
“老人家，我没糊涂，清醒的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一把火把我烧了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埋了就是……”
“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翦瞳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泪水无声流淌，“我恨他，现在才真的恨他。我也恨我自己，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要做我的寄居蟹，起码有个依靠。现在这幅鬼样子是何苦……”
“我累了，好想睡觉，好好的睡一觉……”抚着墙根方才好容易吃下的一点东西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一位身材挺拔的俊秀男子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她睡了？”
车把式点点头，“公子跟了一路了，夫人这是想要到哪去？恕老朽多言，夫人如今身子越来越笨不说，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最近又总是自言自语。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男子摇摇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由着她吧。交给你的药按时盯着她吃。”
“可是……”车把式还想说什么，男子已经转身下楼了。
“夫人，多休息几天再走吧。”车把式提着包袱搀着翦瞳下楼。
“不了，我心急。”翦瞳扶了一下后腰，“离京都越远越好，去宁落吧，去寻找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
翦瞳倚在车厢壁上又开始打盹，临近五月早已是春末夏初，高柳新蝉，薰风暖日，金灿灿的油菜花在阳光下起起伏伏，仿佛大海上泛着金光的微波。谁家院角羞涩翘头的榴花，不由的叫人联想起庭院深处才露尖角的小荷，清新荷叶上碎而忽圆的水珠。转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想吃荷叶饭，这个季节的荷叶最鲜。”
“好，想吃就是好事。夫人早该这样的，咋都该想想肚里的娃儿，想当初我那老太婆有我们家刚蛋儿那会儿，天天换着花样的吃。”接着又甩甩鞭子。嘀咕了几句，叫人听不清楚。
“昨个您说咱再往南走就是通州了吧？”翦瞳眯眼瞧着窗外，几个孩童举着自制的竹网追逐嬉闹着扑油菜地的蝴蝶。
“嗯，您要是想去宁落有两个法子，要么坐车，要么就在通州乘船从水路过去。”车把式脱了外头的衫子搭在车辕上，背上已经有了汗迹。
翦瞳见有几个孩子透过窗户朝马车里张望，一副好奇的模样，本想抓把花生撒给他们，想想又把手缩了回来，放下了窗帘，“到通州歇几日再做决定吧。顺便托您帮忙找个丫头吧……”
“哎！”车把式爽快的答应道，“有个丫头也好，照应着方便。我笨手笨脚的，夫人不说罢了。”
翦瞳浅笑，“哦～我觉得您药煎的不错嘛～”
“嗨！那哪儿是我……咳……那是店小二煎的好～”车把式心想，这弯儿拐的差点咬了舌头。
“您不用瞒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