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瞳》铜锣猫

45、第 45 章

　　“茗冉，我那里的头发还没长长么？”翦瞳坐在梳妆台前眼睛却盯着镜子里的茗冉。
　　“就快长齐了。”茗冉将头发盘起留下几缕落在肩头。
　　翦瞳嘴巴一撇，“切！天天都这么说，就不能换点新的。”
　　“瞳儿，你又在为难茗冉了？”绛芜一身雪白锦袍袖口上嵌着灰鼠皮草，雍容华贵，黑发无饰，仍旧清秀可人。翦瞳看傻了眼被绛芜敲了脑袋，“又走神了，想什么呢？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哦～”傻笑着摸起桌子上的雪狐皮帽扣到头上随绛芜出了门。
　　今日是除夕，墨其晚要回宫去参加宴会。白氏兄妹像往年一样同绛芜一起过年。前日刚下过一场大雪白桑便提议大家骑马出游踏雪寻梅。
　　惜玉苑同念香苑都歇业一天，给公子小姐们发了补贴自己过年。虽值除夕街市上仍旧热闹，一个月前就开始置办年货的人家像是总有买不齐的东西。鸡鸭鱼肉、茶酒油酱、南北炒货、糖饵果品仍旧是买卖的重点。大街小巷都可以听到鞭炮声，几个调皮的孩童欢笑着，正捂着耳朵看那火红的小炮噼啪做响。胆小的女童躲的老远围成一圈蹦蹦跳跳的唱歌谣，“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两人牵马出了侧门，白氏兄妹已经等了很久。白芷脸蛋、鼻尖冻得红红的，火狐皮草的帽子衬着那张粉脸说不出的漂亮。白桑没带帽子，耳朵冻得通红，见两人姗姗来迟，笑着抱怨道，“肯定又是翦瞳起晚了，害我们快冻成冰了。”
　　“嘻嘻，你怎么知道是我？”翦瞳嬉笑着抚上马鼻，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搔着。
　　白芷翻身上马，打趣道，“芜哥哥天再冷都不会懒床。除了你还会是谁，你莫要说是茗池茗冉睡过了～”
　　绛芜一边扶翦瞳上马一边道，“瞳儿不过是怕冷罢了～醒的很早就是不想起身～”
　　“芜哥哥净护着她～”
　　“可不是么？绛芜就这么一个宝贝。”说完众人哈哈大笑，羞得翦瞳满脸通红，狡辩道，“哪里是因为他护着我，我才起得迟。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也总是迟到呢，几乎没有一天不是。老师把能惩罚我的法子都用尽了也没解决问题。”
　　绛芜笑意盈眉，恍若春风，“看得出瞳儿小时候便是叫人头痛的孩子。”
　　“这是翦瞳大病初愈后第一次出门吧？”白桑信马由缰，将手抄在袖子里。
　　翦瞳朝绛芜努努嘴，“嗯～他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就是变成苍蝇也飞不出去啊。”话锋一转，嗔怒道，“还说呢，你们早些时候也不来找我玩。若不是今天，我还出不来呢。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白芷上下大量着翦瞳，笑吟吟的说道，“确是有些病症呢，话变得多了～”说完一加马肚跑到众人前头去了。
　　翦瞳也不甘示弱，瞪着眼睛，用马鞭指着翦瞳道，“你这丫头不找我玩便罢了，到嫌我聒噪了～”策马追上去。
　　绛芜在身后嘱咐到，“瞳儿小心点！”
　　白桑望着远去的两人，“她病好后变了许多呢。”同绛芜更加亲密，已经是同桌而食同榻而眠了。
　　绛芜却道，“芷儿变得更多呢～”
　　白桑反问道，“这样不好么？”的确芷儿不知怎么想通了。打算同翦瞳和平相处，翦瞳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合得来。若是她肯答应，同芷儿做姐妹也没什么不可，起码翦瞳不会欺侮她。
　　“绛芜～”
　　“哥哥～”
　　一红一白两人嬉闹够了策马跑回绛芜、白桑身边。
　　“芜哥哥，你教翦瞳骑马的么？呵呵，她的技术可真够差的，方才问她，她居然说忘了。”白芷一挑眉，红润的脸庞上两个俏皮的酒窝盛着笑意。
　　绛芜答道，“是十三皇子教的。瞳儿只学过一天，能骑这样已经不错了～”绛芜知道她肯定是把十三的事情忘了，怕白氏兄妹再问些问题难住她，捞过翦瞳的缰绳笑道，“瞳儿，我带你去折梅花吧。”两人跑在前头，与白氏兄妹错开一段距离。
　　翦瞳回头挥挥手，“白芷，白桑快点～”说完扭过头去问，“我什么时候认识十三皇子的？”自那次意外后，自己的记忆变成了碎片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其实已经把白芷同白桑忘记了，连墨其也只是记得名字和样子经历过什么也不记得了。还好有绛芜在，他会把丢失的部分都补齐，但是不许告诉别人失忆的事。不说就是，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兴庆不是丢失了全部记忆，没有记忆的人是多么可怕。
　　“你在园子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化名莫真，你们交情很深。他前几日刚刚完成成人礼，年后就可以搬出皇宫了。”
　　翦瞳点点头，“这样啊？”转念又道，“我同白芷姑娘以前就这样好么？”
　　绛芜想两人关系好转未尝不是件好事，芷儿能够想明白，三人都会好过很多。便冲翦瞳点点头。
　　“你们这小两口窃窃私语些什么呢？把我们抛在后头。”白桑见二人好像谈完了才同白芷赶上来。
　　“我们在商量晚上做些什么招呼白大哥呢。”翦瞳打笑道。
　　“早该如此叫么。”白桑一脸得意的笑，白芷在一旁嗤嗤笑了，“看哥哥，翦瞳一句白大哥就把哥哥叫的心花怒放，芷儿喊了十六年哥哥都没见他乐成这样呢～”
　　“芷儿你可真是厉嘴不饶……”翦瞳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芷的声音打断了，“快看梅花！好大的梅海！”
　　果然是一望无边的树海，红白粉三色的梅花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开的灿若群星。天生的丽质芳姿迎着风雪怒放，它们或艳若桃李或灿若烟霞，或潇洒自若或羞涩赧然，一枝有一枝的風骨，一朵有一朵的姿态，清雅脱俗却又暄香远逸，沾襟染袖萦绕于身。
　　“瞳儿看中哪一枝我帮你折～”
　　众人下了马徜徉于梅海之中。
　　绛芜负手，望着梅花，香气萦怀，使人心情豁然开朗，“都说桃花轻薄逐水流，柳絮狂癫随风舞，梅花则是清高傲风雪。”
　　“哥哥我要那枝～”白芷像只采花忙的小蜜蜂，在树间钻来钻去，不一会手里就攥了一把，回头看翦瞳她还两手空空，“你不喜欢么？”
　　“我们是踏雪寻梅又不是折梅，人活一世花开一季，我可不想摧残它们～”翦瞳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大家都笑了。
　　白桑道，“有花堪折直需折，莫道无花空折枝～”
　　“那是你们男人的道理，我可不同意。这句话说的是男人看见漂亮女人就要去追，别等到女子容颜不再了追悔莫及！”翦瞳兜起衣襟捡着雪地上的花瓣，没注意白桑已经铁青的脸。
　　白桑直摇头，叹口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绛芜蹲在翦瞳身边帮她，羊脂白玉般的手指轻盈的捏住花瓣，雪地上不着一丝痕迹，“回去可以泡花茶的。”
　　“我也这么想，绛芜我们真有默契。”翦瞳把白氏兄妹当成空气色迷迷的扑上去亲了绛芜一口，这样的男子光想想就叫人心潮澎湃，更何况可以夜夜拥他入睡。翦瞳占了便宜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一丝羞赧的绛芜，美得嘴边冒泡。
　　待到结束晚宴，送走白氏兄妹。绛芜喜出望外的告诉翦瞳一个消息，却惊得翦瞳半天没阖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