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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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刹那帐子被人拉开了，翦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身体在雅玉的怀里化成了石头动弹不得。
“公子～绛玉公子他……”小欣立在一旁一脸的恐慌，两手下意识的撕扯着衣角。
绛芜一脸的怒气，双眉皱做一团，目光凌厉而孤狠，捏着帐子的手由于过于用力变得毫无血色，关节苍白，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雅玉搂着翦瞳坐起身子，笑容依旧华丽而轻灵，“绛玉公子莫要误会……”
绛芜却不容分说的抓过翦瞳的胳膊将她拽下床，拖拽着下楼去。翦瞳光着脚跌跌撞撞的走在后面，吓得呜咽起来。下楼时右脚腕扭伤几乎被拖下去的，而绛芜对翦瞳的呼喊无动于衷。
雅玉冲出来拉起翦瞳，厉声道，“你这样会弄伤她！”
绛芜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怒目而视，“放开！她是我的人！”说完用力一拽，翦瞳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雅玉松开手，绛芜就势抓住起翦瞳的肩膀拉到门外，施展轻功把她带回绛玉园。
翦瞳已经哭花了脸，泣不成声，吓得无法思考。左臂脱臼了失了线般郎当在一侧与右脚脚踝扭伤已经不敢着地。
一进院子茗池茗冉连同双儿都被这样的情景吓到了，翦瞳被拖到了楼上，双儿跑上来拦住绛芜，“芜哥哥，这是……”
“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上来！”双儿心里一哆嗦。
翦瞳被重重的甩在地板上，膝盖手肘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痛得她闭紧了眼睛，咬了牙没发出声音。门被咣当一声重重关上，屋内有些阴暗，内心的恐惧让她停止了哭泣，不敢抬头看绛芜阴鸷的目光。
绛芜缓缓走近翦瞳，翦瞳感觉到自己在退缩，本能的退缩，内心恐惧却又不知如何应对。绛芜蹲下来，白玉般的手指绕住翦瞳的头发用力向后拽着，逼视她的眼睛，“现在才懂得怕我么？”语气中充满了揶揄。
翦瞳不敢相信方才还温婉清丽的男子一瞬间竟化作妖魔，如此的狠绝。自己如何解释？他会相信么？从跳窗那一刹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况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当场捉住。
“怎么，你没什么要说的么？！”绛芜加重力道，使得翦瞳不得不仰着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肯回答，却激怒了他，一个耳光打过来，顿时脸颊火辣，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腥甜。绛芜捏着两颊转过她的头，“不说就是默认了吗？！”绛芜此刻就像一块坚冰找不到一丝的温情。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隐藏的可真好呢！”绛芜的手指由于用力过度呈现出苍白色，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别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了！”
翦瞳依旧一言不发，爱我，如此爱我，呵呵，爱一个人就要相信她。更何况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你到底说不说！”翦瞳被抓着头发狠狠的甩出去，撞在博古架上，背上的皮肤痛得让人麻木，架上的花瓶古玩被撞击的跌落，砸在翦瞳头上身上滚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几股热热的液体顺着额头留下，生命是如此顽强，这个样子都不会死掉，甚至不会晕过去，想到这翦瞳竟然嗤嗤的笑出声来。
“你在挑战我的容忍底限！”绛芜的手有些颤抖，被他紧紧攥住背到身后，强咬着牙齿才，不至于上下齿发出打颤的声音，“好！好的很！从今晚起雅玉不再是清倌，让众人尝尽如何？”
这句话像是一记强心针，翦瞳强撑起意识，右手摸到一块瓷器碎片攥在手里，攀着博古架吃力的爬起来。
“不关他的事，你放了他！”声音有些嘶哑，却让人听得真切。
“你终于肯说话了！不关他的事？他可是你的姘夫！”他缓缓的走向翦瞳，满目的仇恨与厌恶，“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方才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你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本跟我讲条件！”
翦瞳将手中的瓷片举到右侧颈动脉用力按下去，是啊，我一无所有，但我还有一条命！
“瞳儿，你……”绛芜停住脚步，根本没料到翦瞳会这样做，那瓷片好像已经全部按进了他的心脏，刺痛，痛得将要晕厥，颤抖着双唇，“你不要逼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你也不要逼我……”翦瞳感觉到自己的虚弱，攥紧了手中的瓷片让它深陷到肉里，滚烫的血液顺着伤口留下来，虫子般爬行，让人恶心。疼痛强迫自己清醒，雅玉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失去意识！千万不要！
绛芜抬手示意翦瞳放下瓷片，“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你必须和我成亲！”
成亲，如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成亲还有什么意义？
“哼！我身无长物如何配得上您！”
绛芜冷冷道，“你可以不选择！”
“哈哈……”，翦瞳反问道，“我可以不选择么？”继续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还雅玉自由身！”
“自由身？我们成亲之后要走要留随他！”
听到这句话翦瞳满意的笑了，闭上眼睛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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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化作了一缕孤魂，失去了生命应有的份量，漂浮颠簸，悬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飘到空中挤在云堆里，大脑被抽成真空只觉得暴涨，无法思考……陷入无边的静寂之中，全世界只有这一抹灵魂，没有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天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女子啜泣声……碗碟碰撞……男子叹息声……那么遥远……寻着声音狂奔却什么都寻不到……
门开了……刺目的光明……一位女子坐在床前抽泣，周围立着两位素衣人……太亮了……门阖上了……看不清他们的脸……想看的清楚，却怎么努力都推不开那扇沉重的门。
所有的一切都被隔在了门外，灵魂被浸泡在黑暗之中……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绵软的声音浮起……也许是因为遥远而失去了原本的清丽……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感觉是置身其中……
你怎生这样傻？想牺牲自己保护我么？你我不过见过几次，值得么？
我是苏雅齐，怎会任他欺凌，你真的好傻。
暂时不能将你救出去，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还会来看你的……
苏雅齐……他是谁？苏雅齐……一直念着这个名字想要记在心里……可是心还在么……
沉睡沉睡……
好像过了亿万斯年，沧海已成桑田，人醒来，门打开了，阳光柔和，身边一两个人，看不清面孔，太久呆在黑暗之中一时无法适应，眨眨眼睛，好多了，眼前渐渐清晰。
一个人奔了出去。
终于回来了有些欣喜，望着面前的人微笑。
“小姐，你终于醒了！”剩下的这个人关切的望着翦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茗、茗……”下意识的喊出了“茗”字。
“小的茗冉，茗池去通知公子了～您昏睡了两天三夜，可把大家急坏了～”茗冉见翦瞳撑着想要做起来，赶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靠在立起的枕头上。
翦瞳一动就感觉到背部同右脚脚踝疼痛难忍，头上、颈部也怪怪的，抬手去摸，却发现手上缠着绷带，颈部、头上也是绷带，掀开被子看到右脚脚踝又红又肿，足足比左脚胖了一圈。她翻看着自己的双手诧异的问到，“茗冉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忘了么？三天前的下午您在公子的书房扭到脚撞在博古架上被花瓶砸到晕了过去。公子说您头部受了重创，加上失血过多，可能会暂时忘记一些事情。”公子交代过如果翦瞳小姐问起就这样回答。
翦瞳极力去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由的皱起了眉，抓着头发晃动脑袋，苦恼道，“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瞳儿，别这样。”手腕被一只温凉的手抓住，抬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玉身修长，黑发如瀑，这般眼熟，“你……你是……”
抓着翦瞳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平静，微笑的看着翦瞳道，“我是绛芜……”
“绛芜～”翦瞳扑过去搂住绛芜的脖子，埋在他颈项间小猫般一拱一拱的磨蹭着。她虽不记得他的名字但隐约记得这人对自己很好，很宠爱，百依百顺。
绛芜将她紧紧扎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欣慰的道，“瞳儿，还记得我……”
翦瞳嗤嗤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刚才是一时忘了。我记得你给我剥过核桃仁，剥的那样好，弄得我舍不得吃。”
核桃？明明是榛子，她还是记差了。绛芜拍拍她的背起身查看她的伤口，“记得就好。你的伤口很多不过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当然也不会留下疤痕。”绛芜看过她的脚踝掖好被子，“就是这几日不能四处走动，至于你的记忆……”绛芜顿了一下，“我会尽力医好你，不要过于担心。”
“哈哈，没事～能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顺其自然好了～”翦瞳抓着绛芜的手安慰道。
绛芜的笑恬然如春风，“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这几日都不肯好好吃东西，如今醒了想吃些什么？”
翦瞳傻笑着揉揉肚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呢，现在可是饥肠辘辘啊。嗯……我想吃……鳝鱼粥，最好再来点什锦虾油小菜。”
“我们这就去准备。”随绛芜进来的小童同茗冉一同退了出去。
翦瞳摸着自己的脸，摸到几处伤疤，“绛芜给我镜子～”
“啊？这是怎么搞得？千疮百孔的？”翦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到。
“花瓶碎片划到的……”
翦瞳把镜子举过头顶去照头上的伤，“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我是怎么扭到脚的呢。”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
“啊啊……我的头发……”翦瞳一把扔掉了镜子，指着头顶哭丧着脸质问道，“我的头发是不是被剪掉了？”
自从翦瞳问起那天的事情绛芜的脸就有些僵硬，他不知该怎样掩饰，怎样对着她笑。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眼睛里的一粒沙，将最稚嫩的地方磨的血肉模糊，又时时在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不剪掉的话就无法包扎伤口，别担心很快就会长好的。”
翦瞳呶起嘴，“那长好之前我岂不是像个怪物？”
绛芜扬起嘴角，手指拢着她的秀发，“怎么会，梳好就看不到了。”
“绛芜，我后背痛。一动就痛……”
“吃过饭，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
“……”
茗冉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一路上思绪万千。
虽然公子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众人也能猜到个七八分。那日公子去念香苑时心情就不佳，没坐多久就回来了。双儿姑娘见了公子后表现出的慌张表情告诉我翦瞳小姐肯定不是在小睡，而是跑出去了。果然，她是爬窗而走，公子大概已经猜到了她的去向。双儿小姐被公子呵斥下楼后，哭得泣不成声。楼上不断传来公子的怒吼声，沉闷的碰撞声，瓷器破碎声……跟了公子这么久从未见他动过怒，更不用提动粗了。我同茗池都料到翦瞳小姐绝不是找雅玉公子玩这么简单。
楼上传来公子带着哭声的呼喊，我心里一惊，身子颤抖了一下，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就随着茗池、双儿姑娘奔上了楼。满地的瓷器残骸混着血污，那样的触目惊心。再见到翦瞳小姐时，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快乐活跃的她，似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满面血污，头顶血流如注擦也擦不尽，衣衫不整到处都是斑斑血迹。紧闭着眼睛却无丝毫的痛苦之色。公子失了魂般跪坐在地上抱着小姐，双眸黯淡无光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地板，面庞上残留着泪痕，任血浸染在雪白的云衫上，滴滴鲜红深深的刺痛着眼睛。平日恩爱的两人如今这是怎么了？
双儿姑娘一连几日以泪洗面，一直埋怨自己害了翦瞳小姐。其实那日她不说，公子也猜得出小姐的去处。翦瞳小姐清澈单纯从不遮遮掩掩，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准能猜得到。
公子也变得沉默寡言，从那日后我们就没见过他一丝笑容。惜玉苑的事务都交给了玉妈妈，殿下的事情大都是托茗池传话，不曾出去。除了配药煎药就是坐在小姐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个晚上。我们看的心痛，劝也无用。小姐的药都是他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下的。
我们最担心的是小姐醒来，事情会怎样。上天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翦瞳小姐正如公子所说忘记了一些事情，尤其是那日 的事情。另我们高兴的是，公子终于笑了。但是他并未失忆，他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么？这对公子来说是多么不公平？他对小姐依旧宠爱，如此这般破镜就可以重圆了么？
如果这样公子能够感到幸福就是再好不过了的。可是雅玉公子会放弃么？公子如此宽宏大量，没动雅玉公子一根寒毛，他仍是惜玉四大清倌之一。就算他识相不在小姐面前道破，小姐到底忘记了多少，难道忘记就真的不会想起了么？
咳！也许是我多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