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瞳》铜锣猫

27、第 27 章

　　茗心跟在后头抱着礼物，“翦瞳走慢点，别急～时间还早～”
　　“还是早点去比较好～去晚了今天的计划又要泡汤了～”翦瞳一想到上次吃饭由于她的迟到，雪嬷嬷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
　　“等等先别进去～”茗心为翦瞳整整衣服头发才放她进去。
　　翦瞳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小碎步走进去才发现除了绛芜都还没来，不由的松了口气。
　　翦瞳错过去打招呼，“绛芜～好久不见～”
　　绛芜冷冷的看着她，戏谑的说道，“是啊～好久不见～翦瞳大小姐整日里可是忙得很呢。”还在“很”字上加重了语气。
　　翦瞳心想，这人一见面就像吃了火药似的，还是躲着的比较好，“呵呵，我是瞎忙～”
　　谁知绛芜仍旧不依不饶，“瞎忙～不见得呢～又是听曲儿又是逛街的～”
　　“你……”翦瞳刚想发作却又觉得不对，转头瞪向站在身后的茗心，茗心一副苦相，摇着头，分明在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好卑鄙，你竟然跟踪我～”翦瞳想就算是茗心茗竹说的，也一定是惧于绛芜的淫威。
　　绛芜有些生气，目光冰冷而犀利，“我卑鄙？那你算什么，天天跟着个男人在外面晃来晃去～还有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么？！”
　　“算什么？你说算什么？天天晃我愿意！少用那些妇道来约束我！至于他什么身份我当然知道，你少来管我！”翦瞳克制不住和绛芜吵了起来，心里埋怨自己早知道这样宁可迟到也不这么早过来了。
　　“你知道还跟他在一起！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大的心思保护你！”绛芜脸色苍白，嘴角抽搐着，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哗啦一声倒了，水无声的流出来，水印侵食着桌布越来越长。杯盖在桌面上打了几个转歪倒在一边。
　　茗心慌了，不敢上前劝阻，战战兢兢的扯翦瞳的衣角。茗冉茗池慌忙收拾了茶杯换了桌布。
　　“保护我？是控制我吧！你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
　　翦瞳气得大脑充血，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转身跑了出去。身后传来怒吼声，瓷器破碎声。谁知没走几步迎面碰上了雪嬷嬷和双儿，强压了怒气，微福身子，道，“雪嬷嬷，双儿姑娘～翦瞳身体不适不能陪大家一起用饭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雪嬷嬷心情好像不错，和蔼的笑着询问了下翦瞳哪里不舒服便放行了。临走翦瞳想起来准备的礼物，便道，“嬷嬷，翦瞳住在这里承蒙嬷嬷绛芜和双儿的照顾，感激不尽。准备了两份小礼物送给嬷嬷和双儿希望能喜欢～”翦瞳尽量把话说得文绉绉，免得雪嬷嬷又认为她缺少教养。
　　雪嬷嬷从不喜形于色，收了礼物简单的道谢。倒是双儿，看了琴曲和歌词高兴的不得了。
　　别了雪嬷嬷和双儿，翦瞳对身后的茗心道，“你不用跟着我了，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这……您还没吃晚饭……”茗心知道翦瞳心情不好，不知道该不该把她一个人留下。
　　“别担心，我不出园子～”翦瞳无力的答道。
　　茗心只得暗中悄悄跟着。
　　翦瞳一直在想，上天把她扔在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开启圣物，那何不来个干脆的在开启之期把她扔到索国皇宫里。现在举目无亲，到处都是饶有心机要利用她的人。让人觉得憋气觉得烦。想离开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很怀念在宁落卖画的那段日子，虽然辛苦了点却也过得自在。
　　刚开始听到远行南方的大雁的鸣叫，蝉声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草木上降了薄薄的霜，满树深红的枫叶透着丝缕的浅黄，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片片。云端上清寒入骨，，极目远眺，水天连成一片。只有那霜神青女和月中嫦娥不惧寒，月中霜里斗婵娟。街市上灯火通明，朝歌夜弦，余音袅袅不绝于耳。芙蓉帐暖冷袖飘香，怎奈的春宵苦短帐冷烛残。
　　一件披风裹住了翦瞳，将寒气阻隔。
　　“天寒了，回去吧～雪嬷嬷等了半天了～”
　　翦瞳听了茗心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们回去吧～”翦瞳猜得出雪嬷嬷此行必是替绛芜说话的，她们赶到饭厅肯定也看到了绛芜的样子。
　　雪嬷嬷挥退了所有的人，只剩下她与翦瞳面对面的坐着。银白的头发映衬着岁月雕琢过的脸，眼睛依旧炯炯有神，透漏出坚毅与威严。
　　“翦瞳姑娘～请恕老身直言，你喜不喜欢芜儿？”雪嬷嬷双手抄在暖袖里看着对面坐着的翦瞳。
　　翦瞳却被这问题问懵了，迷惑的看着她，不知怎么回答。
　　“芜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心思并不难猜。看得出他非常喜欢你。芜儿自小内向，生性凉薄。我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人上过心，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正所谓关心则乱。不知你对他是什么感情？”雪嬷嬷用杯盖扫着茶叶，瓷器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这……我……”翦瞳根本就没有想过绛芜会喜欢她，一直把他做为，做为，翦瞳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朋友，非兄长，又不像恋人，一种混乱的关系，混乱的情感。这是喜欢么？
　　雪嬷嬷看出了翦瞳的混乱，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芜儿痛苦的原因了，他已经失去的太多，所以不敢伸手去要不确定的东西，怕的是拒绝是再次失去～”声音苍老而悲凉。
　　翦瞳已经局促不安，下意识的揉搓着衣角，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心里思索着该如何面对绛芜，怎样处理才能不让他感到受伤。
　　“翦瞳姑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希望听完之后能帮助你做决定～”雪嬷嬷的眼神飘向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
　　“索国从前有一个兵部尚书，他的一群儿女中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大一点的名顾安雯，小的名顾安然。两人感情很好，长得如花似玉甚是美丽。出游时被皇子看上，那时安雯已经有了心上人，而安然也想追求自己的爱情，两人死活不肯嫁。但最终惧于宫中权势又考虑到顾安然十五岁年纪尚小，只得委屈顾安雯出嫁。安雯把心中诸多怨恨都推到安然身上。谁知第二年那皇子登基，顾安雯名正言顺的进宫做了贵妃。本以为这样也算是上天补偿了安雯，却不想两年后为和亲顾安然被封做念兰郡主远嫁澜国。虽然被封做贵妃但作为政治筹码并不受宠，加之安然性情温和，兰心蕙性，在宫中受尽倾轧排挤。两年后澜国联合其玉攻打索国以失败告终，之后两国年年向索国进贡。安然的地位更是与日俱下，偏偏此时身怀六甲。不想让肚里的孩子一出世就遭人白眼，活在阴影之中，她决定以身犯险。临盆那天差一直跟随她的贴身婢女找来一具死婴将儿子换了出去。连夜送去索国安然的乳母那里抚养。产后安然郁郁寡欢加之宫中的闲言碎语，皇上更是不踏进那里半步。自那以后就恶疾缠身，花一样的人就那么去了。都没来的及看亲生骨肉第二眼。”讲到这里雪嬷嬷声音已经哽咽，满眼泪花，嘴唇颤抖着。
　　翦瞳心里一片凄凉，“绛芜就是那个孩子吧？嬷嬷是安然的乳母吧？”
　　雪嬷嬷点点头，继续道，“换儿一事成为天大的秘密，这世上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这极有可能成为战事的导火线，所以希望你保密。”
　　“翦瞳铭记于心。”
　　“仅靠我一人之力怎能教养好芜儿，那时安雯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再加上其子生来带天赐石，更是位高权重。安然希望她念及姐妹之情抚养绛芜成才，而安雯的要求是绛芜成人后要助其子登基。绛芜三岁的时候便被送去其玉国一位世外高人那里学医，十六岁才回到索国……”
　　“那人就是大皇子安墨其了……”翦瞳终于明白绛芜这个清高孤傲的人为什么会去做大皇子的门客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怜他，爱他，也希望你能理解他。”
　　翦瞳想起刚才跟绛芜吵架时说出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过分。误解了他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嬷嬷我不知道我对绛芜的感情算不算的上喜欢。我想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送走了雪嬷嬷，翦瞳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到底喜不喜欢绛芜？喜欢，他长得很好看，有气质，个子也很高，又有本事，又有钱，对自己也很好，要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抢手，无数女生尖叫着要嫁给他。喜欢那是爱么？几天不见他会挂念他，见了他就会神清气爽心情很好（除了吵架的时候），看到他和双儿在一起会有一点点吃醋，这恐怕就是爱了。翦瞳想着想着就得出了答案，原来我爱绛芜啊，原来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啊。
　　想通了心里头就舒畅了，这才感觉到饿，闹着吃了香菇鸡肉盖饭。拍着肚子躺在羊皮地毯上打嗝，屋子里暖烘烘的，翦瞳开始打瞌睡。早忘了之前烦恼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