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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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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团迷雾,浓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东西摇荡的吱妞吱扭的声音,我使劲的向前奔跑,雾气渐渐淡了,我看到不远处一位翡翠衫子的女孩在荡秋千,还咯咯的笑着。“洛!洛!”当我呼喊着跑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女孩竟变成了自己……
待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地方。我坐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有点痛,但已经觉不出后背的疼痛了,大概是好的差不多了。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铁扇肯定也把我扔下走了。仍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鼻子一酸,眼泪竟噗噗噜噜的掉下来想断了线的珠子,心里委屈的很,心脏像被什么束缚住勒得很紧,一阵一阵的痛。“唔唔唔……呜呜……呜……”,越想越伤心,嘴里嘀咕着,“该死的……老天……,把我扔到……这……这破地方,还……还害我被人砍……”
哭声惊动了外面的人,一身素衣的小童匆匆跑进来,“小姐,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呜呜……呜……唔,生病了还……还被人踢来踢去,也没人……照顾我,妈妈~妈妈~你在哪,我想你……我想回家……”边哭边用袖子擦眼泪,可那眼睛像漏了水的壶,流不干断不了。我也懒得去看那小童。
小童见我愈劝哭得愈发厉害,更是手足无措,急得脑门上都出了汗,绞着手指头,站在一遍,一声不发了。
“妈妈……回家……”再几声干嚎,我发现没力气了,口干舌燥了,估计水分都给我哭出来了。这才放下袖子,抽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要喝水。”
小童见我不哭了,冲着那屋子中央的方案跑过去,这时我才看见,白地毯上坐着一位着粉紫色衫子的男子,双十年华。面色温婉如玉,眉清目秀,乌发散落腰际,挑起一绺挽于脑后,身材颀长而瘦削却有一番道骨仙风的味道。骨感而修长的手正捏这一杯茶细细品着。我看得忘了抽鼻子,鼻涕差点过了河。赶忙用手背抿了下。
“哭够了?”他并不看我,冷冷淡淡的说。
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就让我来气,不就长得好看点,拽什么拽,本姑娘哭你都不来劝劝,就算不管用也得意思一下嘛。怪不得刚才那小童劝着劝着就不吭气了,肯定跟他有关。我接过小童递过来的“小茶杯”,还真不是一般的小,这样不得一口就喝光了。
“哇……堂斯藕拉”我赶紧张开了嘴巴,水从嘴里倾斜到衣服上,“啊…烫!烫!”我赶忙拽起衣服,让它离开我的皮肤。
小童也慌了,接过我的杯子,“小姐,小姐……没事吧?我再给您换杯。”
“没事没事,”我抖着衣服上湿了那块儿,“给我杯大的,凉的,解渴的。”
“可惜了我那杯乌青明熙,竟这样糟蹋了……”他摇摇头,缓缓放下手中的茶,起身向我走来。
怒!我睥睨,瞪!再瞪!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他坐到我床边,没经我同意就捏起我的腕子,低头把着脉。来气,我想把胳膊抽回来,却怎也拽不动,看他毫不费力的捏着,竟像黏住了似的。切!有功夫了不起啊!接过小童的杯子,把他当成水,狠狠的来了一番牛饮。喝的时候眼睛还不住的瞥着周围。
偌大的木头房子,对,的确是的木头房子。大片的原木地板,看起来随新却带着磨擦出的木质光泽。大厅正中铺着雪白的地毯,一尘不染,上面架着一张方案,摆着套极雅致的木鱼石茶具。上方悬挂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鎏金繁式镂空雕花薰球,链子长长短短参差不齐,若不是里面飘出袅袅淡烟,会让人误以为是串华丽的风铃。
宽敞的猩红色楠木木轩窗,糊着牙黄的蜡纸。近窗的位置是一套地式梳妆台,椭圆的铜镜翻着昏黄的光,两三个镶着同把手的小抽屉。梳妆台前的地上放着厚墩墩的圆形蒲团。屋角一套排柜,门口遮着立地六扇式折叠屏风。嵌着薄薄的白纱,上面是副画的妖冶的樱花。
最难以置信的是,我竟看到有一盏长信宫灯。高40~50厘米,正与置于地板上的小几相搭配。鎏金外表,造型为双手执灯跽坐的宫女,她身穿广袖长衫,动作自然而优美,面目端庄清秀,头略向前倾斜,目光专注,神情疲惫而小心翼翼。这小子哪儿搞来的,改天得研究研究它
再除了我身下的这张低矮的罩着层层白纱的大窗外别无其他家具。干净的白色墙壁上没有其他的装饰,到显得整间屋子的素雅。
“喝够没?”他盯着我的脸,面无表情,眼神凌厉而冷漠。
好一张标致的脸,虽瘦了点却也轮廓分明。双眼皮够正点,无论深浅厚薄都刚刚好,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鼻子够秀挺,嘴唇微抿,厚薄适中,柔软有弹性淡淡的粉色。我眼睛里只剩下那放大的唇,只见薄唇微启,“看、够、没!”
“啊?…啊?…噢。”我这才反映过来他的话,放下一直靠在嘴上的早就没水了的杯子尴尬的笑笑,“看完了…看完了……”
他听了我的回答,竟然笑了,就轻轻扯了下嘴角,迷倒众生……
心里一番懊恼,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真没骨气!翦瞳,你这个花痴!别中了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注意立场!注意立场!
“再来一杯!”递过杯子恶狠狠的说道,吓得那小童话都没说一句赶紧下去了,“你就是那玉面伶童?啧啧,还玉面?长得不怎么样么。还伶童?年纪都一大把了……”我斜着眼角看他,使劲擦着他刚才捏过的地方。哈哈,刚才鼻涕都擦在那腕子上了,还被他捏了
他也不恼,要换别人这样说我,我非扒了他的皮不行。
“那是江湖上人抬爱,在下绛芜。”他起身站起来,背对着我走向方案,“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再修养个五六天就彻底没事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得心烦!叫我翦瞳就行了。”说完就反悔了,惹恼了他我可没好果子吃。日后还得在这蹭吃蹭喝一阵子呢。
“呵呵,大侠,”我立刻下床,狗腿的蹭过去,却没想站起来不但腿软还一阵眩晕,要不是顺手抓住床围就摔倒了。等我适应过来,才发现那家伙正坐那品茶呢,一点也没有过来扶我的意思。哼哼!这种人……我……我忍!咬咬牙自己走了过去。
他慢条斯理的说,“铁扇把你送来后,你就一直昏迷。许久没下床,加上营养不良肯定会这样。没什么大碍。”
“大侠,铁扇走了么?什么时候走的?”想想那小子挺辛苦的,大热天陪我烤火炉,一个大男人喂我吃药吃饭的,还没感谢他呢。
“别大侠,大侠的叫得心烦!叫我绛芜就行了。”这家伙在学我说话!还带着玩味的笑容。“他早就走了,送你来了他就会琥去了。”
“琥?这里是哪里?”我边看着他等答案边拈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这里是双卡,琥是双卡的都城。你现在在珀。”他仿佛看透了我的疑惑,“索国北部有一座东西方向的阿蓝山,你知道吧?”
摇头
“这座山的一小段延伸到双卡境内,变成东北西南走向,叫素奇(ji)山。知道吧?”
摇头
“素奇山西北有琥,东南有珀,两座城市都很繁华不相上下。明白了吧?”
点头。
“你说得可真啰嗦~”
“你~”哈哈,被我气到了,报应啊报应
“那我怎么受伤的?我怎么不……”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起身要离开了,“茗竹,带翦瞳去吃饭”
“是,公子。”叫做茗竹的,就是刚才给我水喝的小男生,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不说我还没觉得,肚子的确饿了。怪不得觉得桌上那点心好吃得不行,要搁平时早觉得腻味了。
“小姐跟我来。”
“要去哪?我不用换衣服么?”低头看着自己只着里衣,赤着脚,虽没照镜子估计这头发也好不哪里去。
“无妨,餐桌就在外厅。小姐简单梳洗下,吃过饭后茗竹带您沐浴更衣。”我被他引着绕过屏风,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
屏风后是一扇雕花门,门外就是外厅,它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做了浴室,一部分做了小厅两室之间一道纱门相连。所以比起里面的卧室来小了好些。风格很相似,原木的地板,白色的地毯上放着黑漆方几,摆着些青梅、瓜子、葡萄干等零食。桌旁同样一盏长信宫灯。屋角的黑漆带鏡盆架上蹲着锃亮的铜盆。
在我观察的过程中,茗竹已经把果盘扯了下去,摆上了饭菜。洗漱完毕后才发现摆上来的尽是些小菜,稀粥。
茗竹看着我撅起的嘴巴,噗哧笑了,“这是按着少爷给的单子做的,小姐身子刚好食些清单的好。”绛芜?他不会是报复我吧?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粥就粥吧,比没有强。
“这是鱼片粥?”
“正是。小姐慢点喝。”
“这鱼片粥蛮正宗的……”
以为能多喝几碗,没想到第二碗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我恋恋不舍的盯着那粥,咂着嘴巴。
茗竹收拾着盘子的空儿,进来一位小童和茗竹差不多年纪,瘦瘦小小。想必这主子总让人吃不饱饭,他们不会跟我一样天天喝粥吃咸菜吧?
“小姐,您想在木桶里沐浴,还是泡温泉?”
“虾米?温泉?”我那小眼被我睁得不能再大了
“对,我们这园子里有一处温泉。”小童眨着眼睛
真是奢侈无度啊……铺张浪费啊……浪费可耻啊……
“算了……我还是在桶里洗吧”现在这体质,再晕在里头,人不知鬼不觉的淹死了,不值啊
“茗竹,你先别走,”我喊住正要出去的他,然后转向另一位小童,“你叫什么?”
“小的茗心。”
“好。茗竹、茗心你们以后别叫我小姐。喊我翦瞳,在我面前也别说小的。”
“这……”两人面带难色
“这什么这,你要不这样我跟你急!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茗心捧着换洗的衣服来到浴室,“你出去吧,”我接过衣服往外推他,“在外面关好门。”
“小……嗯~翦瞳,”茗心有点怯生生的喊道我的名字,“让茗心服侍您。”
服侍?疯了,我一个女人要个小男生服侍着洗澡?
“不用~不用~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女生?就是小丫头?”我掳起袖子试着水温
“没有,公子不喜欢。”
“啊?不……不喜欢?你下去吧。下去吧。”绛芜,哈哈,让我抓到把柄了。看我怎么整你。
感觉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洗澡了,皮都皱了才爬出来。还好这屋子地板是大理石的,否则非得让我给泡起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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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哥哥,这是墨其带给你的,”一位身着水红色衫子的宫妆美人,婀娜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份信封大小的折子,“上面详细记录着翦瞳和墨若相识的时间,地点经历的事情”
绛芜拿在手里翻看着,一声没吭,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美人席地而坐,动作却优雅而轻柔,两腿并拢屈膝侧在一边,贴身的长裙裹着修长匀称的腿,如果把头发散开就像极了美人鱼。
“芜哥哥,跟你讲过很多次了,不习惯你这里的家具……”女人声音清脆中带着娇嗔。
男子仿佛没听到女子的抱怨,打断了她的话,“翦瞳的情况只是药物的副作用加之原有的心病所导致。至于她能忘记多少或者将来记起多少我现在也不确定。不过我会尽力安墨其的要求去做。”
女子点点头,“芜哥哥,你可别假戏真做喽~”深情的望着他,“我……”
男子已起身,踱到窗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我自有分寸。”
“芜哥哥,你最近总是对我冷冰冰的,芷儿做错了什么吗?”美人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满是委屈。
“芷儿,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这样不值得……”男子的声音开始软化下来,却带着万般的无奈。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明白!”女人变得有些生气,柔弱里却透着坚毅,“芜哥哥,我不会放弃的!”说完翩然离去。空气里残留着幽幽的女人香。
秋风袅袅,烟波愁,
到处是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夏季竟这样冷清清的过去了。男子对窗负手长叹,眸中浮起一丝忧愁。松散的长发吹到背后,青丝乱舞。单薄的身躯就像要融入缥缈幽冷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