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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玉炉香缭,红烛盈泪,雕栏玉砌犹在,朱颜未曾该。
      昔日烛影憧憧的地下宫殿,今日灯火辉煌宛若白昼,这才让人看清这殿里的一切。阶台上置着高大的镂空雕花火麒麟软塌。塌上放着一方小几。台阶上尽铺着雪白柔软的羊皮。
      阶下中间甬道铺着长长的红毯,红毯两侧站了五六个男女,个个满面风尘却意气风发。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两侧的雕花石柱旁立着几个秀气小童,一样的衫子,一样的低眉顺眼。
      女主角姗姗来迟,下面的人立刻噤了声。天蚕丝的黑色露肩长袍,褶皱处如月下流水,称着女子如玉的肌肤。倾斜的云鬓懒懒的斜在一侧,除了发上的红缟玛瑙簪子外,别无他饰。银色的面纱仍掩不住绝代的风华。
      “各位舵主,旅途劳顿。议事之后不妨在库卡多住几日,事情交待给下面人去做罢。”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洋洋盈耳。
      “谢宫主体恤!”下面的人异口同声的作揖道。
      “各位舵主不必多礼,天涯~”被叫到的少女立刻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一队小童从后厅搬来了椅子。
      “谢宫主!”
      女子懒懒的挥了下衣袖,众人这才上座。
      “宫主,澜国那边粮草短缺,今年遇旱收成不好,粮价上涨。老百姓没饭吃,都想到军营里混口饭。请宫主给与支援。”说话的这位想必就是澜国的舵主了。
      “这件事,爹爹给我的书信里也有提到。各位舵主什么看法?”
      “若是从其他国家购买,大批的粮草运送,容易暴露目标,况且现在澜国饿殍满地,粮草也极有可能被哄抢。”坐上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属下建议,把精力集中在阿(e)蓝山南北。山北有大片的草原,马匹和草料不是问题。山北索国境内粮食不成问题。阿蓝山为索国天堑,易受难攻。主要我们控制了阿蓝山就能多几分胜算。”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少妇想必就是那阿兰山以北的其玉国的舵主。
      “属下也同意这种观点。”他就是索国舵主,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就来个顺水推舟。
      “哼!”刚才那澜国舵主嗤之以鼻。
      大家都想在自己的底盘上加重兵力、粮草库存,待到日后打下江山来多分一杯羹。
      可那宫主也不是傻子,自十五岁接任宫主,三年来五个国家的十几万兵力加之商行管理的井井有条。各地舵主都对她服服帖帖。
      “各位放心,我会近期给出答复的。”女子拿起小几上的玉骨宫扇摆弄着,“诸位还记得那圣物开启的传说么?”
      “宫主说的可是索国皇室拥有一件圣物,每一百年在既定的时间开启一次,以获得来自自然界的巨大的能量。保护索国风调雨顺,抵抗一切的灾难、瘟疫、战乱以及邪恶势力的传说?”
      “正是。”女子并不抬头,一根一根的拨弄着扇子上的流苏,这好像是她思考问题的习惯性动作,“如今那开启之人出现了,索国有三位王子持有天赐石,都想自己抓着那开启人向那狗皇帝邀功请赏呢!”一声冷笑带着几丝不屑
      “那不就预示着,开启之期将至?听说,在临近的几年索国国力就会变弱。近期雪羽河水势上涨,有决堤之险,西部澜国灾民涌入导致边关城镇治安混乱,南部渔业也不景气这一切会不会和圣物开启有关?”索国舵主盯着华衣女子,好像等待着她点头。
      “这次的开启之期在三年后的六月二十三。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在索国最弱时給予重创。这对我们来说是难得的机遇。”她放下手中的扇子,提着衣袍的下摆,赤脚走下台阶,下面的人也都慌忙站起来,“各国都有势力觊觎着索国这块肥肉,想必想法和我们相似。你们吩咐下面人对他们留心点,私下里能除则除,但不要留下把柄。”
      “属下遵命!”
      “属下有一事不明。关于这开启人……”
      “这人还得留着,若是索国的圣物真的有那么厉害,我们岂不是自断后路。现在就让那些皇子们争去吧。我们最后来个渔翁得利。”女子说罢便拂袖走上台阶,头也没回,“你们下去吧。天涯已经安排好了食宿”
      “谢宫主,属下告辞。”众人细碎的脚步渐远。
      “鲜水,”女子斜倚在榻上,翻着小几上的折子
      “在!”青纱帐后跃出一修长的身影
      “看好那些老家伙们~有什么异常就……”这些人嘴巴上左一口宫主右一口属下,暗地里搞的那些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属下明白!”
      “牢里那些家伙们……”女子抬眼看了一下鲜水,等待着答案
      “嘴紧的很,一个咬碎毒牙自尽了,另一个被我撬开了嘴巴,但什么都问不出来。”
      “噢?”女子皱了皱眉
      “看他们的刀应该是北疆来的。”
      “安墨若那边怎么样?”本想将计就计陪他演一场,没想被北疆的那群家伙坏了计划。
      “那夜翦瞳受伤后,一行四人赶往西关小镇养伤。第二天铁扇公子出现带走了翦瞳,三皇子并未随行。马车出关后向西行驶。”被称作鲜水的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眼黑唇淡,面相平和。
      “噢?那铁扇不是安墨其门下的食客?”女子一扫刚才的慵懒之姿,坐了起来,“三皇子为何会把到手的鸭子送到对手那里?”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翦瞳中的绝对不是普通刀伤,而是中毒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毒。
      “鲜水?这里面的原因你肯定也想到了吧。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
      “鲜水明白。”
      “都下去吧。”那鲜水和挤出服侍的小童都退了下去。
      “秀米,我想吃那藕粉桂花糕。”女子扯了面纱,撒娇的扯着近旁侍女的衣袖,一副小儿女的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
      秀米退下,秀豆凑过去,“姐姐,小姐怎么想起来吃那桂花糕?那不是翦瞳小姐教给厨子的?”秀米叹了口气,“其实小姐是在想翦瞳小姐,她不说罢了。小姐从小一个人除了我们俩外一个近亲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咳!不跟你说了,小姐等着呢。”
      等再回到殿里,发现女子已经合衣蜷在榻的一角睡着了。秀米放下盘子叹了口气,搬走小几,把那女子放平。女子梦里吱唔了一声翻身睡去。秀米拿来薄衾覆在她身上。
      …… ……
      殿里烛火渐熄,
      鼎寒香残,
      帘外夜雨潺潺,罗衾不耐五更寒。
      ××××××××××××××××××××××××××××××××××
      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衣衫散乱,坦露着雪白的胸膛和瘦削的肩膀,倚靠着背后的榻瘫坐在地上,发已散开,丝绸般垂落在床沿,仰着削瘦的下巴往嘴里倒着酒,酒汁顺着嘴角流到颈项,沾湿了前襟,滋润着胸前的蓝宝石坠子。待到他低下头来才看清,那下巴上以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嘴唇苍白五色。漆黑瞳孔蒙着一层雾气,带着点醉意,半睁半闭。颓废却又带着性感。
      “三爷,您别再喝了。这都是第四壶了,”赤站在一旁劝着,却也不敢上前抢他的酒壶,他从未见爷这样过。
      “爷,进奏院又送小折来了,您这样搁着……”
      “出去!”安墨若低声吼道,声音已变得嘶哑
      穆化尘走进来,闻到刺鼻的酒气,皱了一下眉,从赤手中接过小折。
      “若儿,先生知道你心里怨自己没保护好翦瞳,可那不是你的错。”说着推开窗户,“铁扇公子生性耿直,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也叮嘱过了他们会及时汇报翦瞳的情况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你的皇子,做出成绩来给你父皇看。将来若拿到皇位,你就是九五至尊,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先生……让我一个人呆会……”声音低沉了下来,这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也好……哎!”,穆化尘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安墨若的肩膀离开了。
      瞳儿,外面下雨了,你还好么?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
      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我一个人睡在屋子里,突然听到有人在啪啦啪啦的敲着玻璃。还没等到我做起来,床晃了一下,吓得我一个哆嗦。
      “姑娘,醒醒!醒醒!”
      我赶紧睁开眼,哦,原来在做梦。
      “你是谁?!”面前一个陌生男人,我噌的坐了起来,“啊~痛~~我的背”背部传过一阵刺痛。好像刚才的动作耗费了我浑身的力量,身体疲软的靠在墙上。
      “在下云桑,江湖上人称铁扇公子。”男子一身牙黄色长袍,腰间松松垮垮的拦着绞银青色腰带。无惊骇世俗的容貌,却也是生得威仪凛凛,颇具正气。手中拿一把黑色折扇。
      “在下翦瞳,江湖上没称号~”我微弱的答道,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外面下着细雨打在车棚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估计梦里头的床晃是这马车在路上颠簸。
      “我怎么在这里?”记忆回到我们遇袭,洛被劫走,我受伤昏迷了。
      “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姑娘身中奇毒,我送你去见玉面伶童。”他从袖笼里取出一只拇指大小青花红莲的小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便去拿水。
      “中毒?”难道是那一刀?TMD,给我一刀不说竟然还用毒,唯恐我死不了是吧
      “对,冰火两重天”说罢将药丸和水杯递到我手里
      “是不是中毒后就忽冷忽热?听名字像,怪不得我总梦见自己赤脚走在一片雪地里懂得像块冰仿佛一敲就会碎了,走着走着就走到火海里,四处滚烫,都怀疑自己已经十成熟了。”我接过药吃了下去。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安若把我托付给别人好专心去救洛吧。我只是洛的一个朋友而已,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他。再说他也没有义务来照顾我,能把我托付给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我笑嘻嘻的看着铁扇,“这是什么药?挺好吃的。”拿在手上就能闻到奇异的香气,入口不苦,服下后仍有清凉的药香弥漫不散。
      “雨晴,” 他接过我的杯子,“可以暂时减缓你的痛苦。我们离开西关已经一天两夜了。再过一天就能见到玉面伶童了。姑娘,躺下歇着吧,你说了太多话。”
      我听话地躺了下来,“雨晴?好名字,想必这制药之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呢”身下铺着厚厚的棉被软软的,躺在上面我浑身无力。
      “那人你不久就会见到的”铁扇倚在车的另一边望着窗外。这是怎样的女子,毫不忌讳的学我报出自己的名字,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的痛苦,时而开心时而又忧虑。七皇子对她没那么简单,抱她上马车时像丢了魂似的。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我面朝着车壁喃喃自语。
      剩下来的一天里,我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只记得犯了几次病,只是没以前痛苦了,大抵是那药起了作用。而且车里备着狐裘和火盆,铁扇也总能弄到冰块。呵,安若对我这朋友可真够义气的。中途还换了几辆马车,不知向什么地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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