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迈出第一步》游凡荣

28、末路歧分

　　林昊烽声音带着残酷的玩味，又像是摇着牙，“澄，听到了吗？哦抱歉，我差点忘了介绍，刚才那一刀划在陈宇铭的腹部，我用的是和那天跟你一样的刀，也是那天和你一样的位置，算是情侣疤了对吧，血的颜色很漂亮，不过你现在看不到真可惜，
　　不过，我猜你以前自残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叶澄木木的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
　　，心里疲惫不堪有气无力，“烽，你错了，正好跟你说的正好相反，我只是心如死灰的时候用刀划在身上，我不喜欢看到流血，我用刀划完之后会用纸巾盖着。我自残只不过用疼痛来提醒，原来我还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上生活着。”
　　手机的话筒里一片寂静，叶澄盯着门自嘲的笑了，想象不到门里边的情况，但是不管是谁，如果知道门里边最爱的人在拿着刀伤害最好朋友而自己又无能为力都会崩溃吧。
　　叶澄拿着手机盯着门看，神情恍惚着轻声道：“烽，我现在，很累，
　　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累，你还记得那间小房吗？你以前带着我顺着路一直向上走，经过一片紫色的薰衣草继续走是山崖，那山崖很高但底下的景色很美。”
　　林昊烽像是知道叶澄的意思，倒吸一口冷气，叶澄依稀听到手机里林昊烽焦急的话，“澄，
　　别，别离开我。我就剩下你。”
　　叶澄无声的笑了，“烽，一会记得送宇铭上医院，他只是我好兄弟，
　　我到底还是对你造成了影响，我太累了，你要记得，以后的恋人不管是男是女，要找一个心里健全的人，烽，
　　再见。”
　　叶澄用力把手机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转过身向安全通道跑去。
　　手臂被拉住，鼻尖熟悉的气味叶澄没有挣扎，林昊烽把叶澄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叶澄的肩膀上声音沙哑，“澄，别走。”
　　叶澄任由林昊烽抱着紧咬着牙关闭上眼睛盖住要流出的泪。
　　“你不能这样，给我一双翅膀带我飞的太高又忽然从我眼前消失。”
　　叶澄感觉林昊烽收紧抱着他的手臂，
　　“澄，你不用有太大压力，我们现在就分手，你要和陈宇铭在一起我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像以前那样偶尔看到你就行，我的要求就这么低你也不能让我实现吗？”
　　叶澄再次睁开，感觉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宇铭说你内心没有自信会留住我怕我离开你，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从来不信我。”
　　叶澄说完手臂用力推开没有防备的林昊烽，隐约听到林昊烽一声闷哼，叶澄不去看他惊讶的脸色，目不转睛的跑进陈宇铭的家里。
　　刚跑进门就看到陈宇铭就被一段细钢丝绑住双手侧身躺在棕色的地毯上，叶澄没有看到地毯上的血迹，一转头只是陈宇铭苍白的脸色，叶澄把绑着陈宇铭双手的钢丝绳拧开，慢慢的扶起陈宇铭。
　　叶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询问，“宇铭，哪里伤着了，你现在还能走吗？”
　　见陈宇铭深呼吸没有开口，叶澄突然想到陈宇铭从小家境优越没有受过这份罪，估计刚才骂林昊烽的时候还有一股愤怒在压底，叶澄猜他现在是疼得说不出话。
　　叶澄转头看到扔在地板上沾血的匕首，拿起来放进裤子口袋里。
　　陈宇铭像是才回过神，“叶澄，
　　我没事，林昊烽，受伤了。”
　　“什么？”叶澄惊讶的后退一步。
　　明白了电话里林昊烽倒吸一口冷气很可能是因为起身开门扯到了伤口，叶澄想起电梯前推开林昊烽的时候他的那一声闷哼，是因为手碰到伤口了吗？叶澄跌跌撞撞跑出门。
　　林昊烽依旧在电梯门前站着，眼睛里空洞的叶澄心里一疼，叶澄颤抖着嘴唇走过去站在林昊烽的身边，看到鲜红的血已经把林昊烽身上卡其色的休闲裤染红了一大片，叶澄心痛的难受，“烽，我们上医院好么？”
　　林昊烽缓缓的看着叶澄，眼中有种下定决心的坚决，“澄，最开始欠你的那刀，还给你，现在，我和你没关系了。你不用再顾忌我。”
　　叶澄喃喃道：“你这样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林昊烽转过身上电梯打算离开，
　　叶澄愣愣的站在原地，握紧口袋里的匕首，刚才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着，叶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心痛涌上来。
　　叶澄闪身站在即将要全都合上的电梯门口，身体两侧被电梯门夹了一下，叶澄深吸一口气，“烽，你以前说你会让我为了你活下去，这样情况就算是厌烦了吧。”
　　陈宇铭这个时候也从家里出来，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拍叶澄的肩膀，“喂，叶澄，到底怎么回事？”
　　“跟我把他送医院。”叶澄看着电梯显示灯愣愣的说。
　　“不需要。”林昊烽的脸色开始苍白，微微弯下腰倚在墙壁上。
　　“这是我的义务。”
　　林昊烽闭上眼睛冷冷的讽刺，
　　“叶澄，你又不是跟我领过结婚证的老婆，我不记得关于朋友法律有这样的一条义务…………”
　　“我懂。”叶澄打断林昊烽的话
　　，“我对你的确在法律上没有意务，
　　我只是送你上医院。”叶澄侧过头把脸贴在电梯壁上，“林昊烽，你放心，等你好了以后我就会走，我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不会缠你，分的清自己的位置。”
　　叶澄收紧拳头紧握着口袋里的匕首，感觉把的匕首两侧的刃按在了手掌里，疼吗？感觉不到 ，因为心疼的喘不过气。
　　在国内同性恋根本不受法律保护，更别提领证。
　　陈宇铭怒喝，“林昊烽，你特么不是人。”陈宇铭捋起袖子握紧拳头想冲进电梯给林昊烽一拳。
　　无力倚在电梯门边拦住了要冲进来的陈宇铭。叶澄淡笑着，“宇铭，
　　别激动，他说的是事实。”
　　陈宇铭拍拍叶澄的脸，“啊？叶澄，你特么气傻了？”
　　叶澄笑僵在脸上，“这本来就是事实，又没有领过证，我只不过算是和他同居感情好的朋友而已。”叶澄头晕的蹲下来喃喃自语，“其实，只不过是朋友。”
　　陈宇铭更气愤过去拉起叶澄，
　　“你怎么要死不活的，给我起来。林昊烽就特么人面兽心的人渣，不过就是仗着你喜欢他罢了。”
　　“松开手。”林昊烽突然过来抓住叶澄放在裤子口袋的手腕，“澄，听话，快点松开。”
　　“林昊烽，你特么还想干什…………
　　”陈宇铭冷住了，眼睛看着叶澄的口袋。叶澄顺着陈宇铭的目光一看发现原来蓝色的牛仔裤被血浸透了。
　　叶澄笑不出来，感觉到掌心的疼痛，“我，现在，手松不开了。”
　　“放松。”林昊烽握住叶澄的手腕把叶澄的手从牛仔裤的口袋向外拿，
　　叶澄的左拳中握着匕首整个手掌都被血染红。叶澄想松开拳头，发现握拳的时间太长，手指已经僵硬不听大脑的指挥。
　　叶澄看着林昊烽蹲下低头，手微微颤抖着一根一根的掰开叶澄鲜红的手指。
　　“啪！”匕首掉在白色的地板上。
　　林昊烽拿起匕首握住柄，把匕首尖刃对着上衣，“嘶！”布料被撕开的声音尤为刺耳。
　　林昊烽拿起叶澄垂下被血染红的手轻轻的把叶澄的手掌包好。然后拾起地上的匕首放进口袋里走回原来的地方。
　　叶澄看着林昊烽腹部被血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伤口依然在流血，脱下上衣左手握住衣领，右手从左手下划握着衣尾处，走过去蹲下把衣服拧了一圈盖在林昊烽腹部的刀口，手从林昊烽腰处伸到后背把衣服打了一个死结。
　　站起身叶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叶澄扶着电梯壁挪到电梯的另一边与林昊烽遥遥相对。
　　陈宇铭担忧的请拍叶澄的肩膀，“低血压又犯了？”
　　叶澄摇摇头，“宇铭，你回去吧，打扰你了，对了，帮我请半个月的假期。”
　　陈宇铭点点头不太放心，“你能行吗？”
　　“没有喝醉。”叶澄抬起被林昊烽包着严实的左手挥挥，“宇铭，你回去吧。”
　　陈宇铭走出电梯，门慢慢的合上，电梯门缓缓的合上。
　　林昊烽慢慢开口，“叶澄，你怎么…………”
　　叶澄感觉太阳穴突突的条，眼前一阵黑又恢复视力，头晕的闭着眼睛蹲下来，叶澄想得到林昊烽看着他第一时间对他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向陈宇铭跑过去的心痛和难过。
　　只是叶澄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宇铭倒吸一口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强忍着身上的痛，而是因为吃惊看到林昊烽居然拿着匕首自残。
　　叶澄手摸着包的严实的右掌，叶澄记得林昊烽说过伤害自己的人都懦弱。而今天的他却…………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叶澄不明白，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叶澄不清楚，叶澄唯一清楚的是，如果再继续这样的走下去，可能会把林昊烽逼疯或者两败俱伤？还是就这样吧，互不相欠的各自离开。
　　下电梯后林昊烽在前边独自走着，叶澄跟在他的身后，远远的看着林昊烽孤独离的背影没有开口叫他，
　　也没有说一句话，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叶澄不打算再挽救。
　　医生消毒包扎缝合伤口，叶澄留在医院一直在林昊烽的旁边照顾。那天陈宇铭没过多长的时间还是过来了，问医生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在病房里有个女护士对林昊烽这个伤口很感兴趣询问，陈宇铭笑笑没有回答，女护士打算再问，旁的女医生瞪了护士一眼，这个医生就是后来陈宇铭的老婆。
　　林昊烽住院的一个星期中，陈宇铭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叶澄刚开始不明白原因，后来一问才知道陈宇铭看上了女医生。
　　林昊烽出院后，陈宇铭找尽各种借口还有在医院里赖着不走的意思，
　　就这么发展成的感情。这些事叶澄后来听陈宇铭讲的，因为叶澄那天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