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短篇文集》老谢

13、如果那年你说爱我（3）

　　然而自那天之后，林默却就开始了躲我，我似乎能够理解他的初衷，但却绝对无法接受！
　　于是，逼急之余我便终在一个晚上堵在了他回家的路口，然后不由分说拽起他就走。
　　“去哪里！”林默对我又踢又踹。
　　“再闹当心我撕烂你衣服！”我恐吓道，而这一招也果然有效，林默当即就放了乖，只低着头咬牙嘀咕，“臭流氓……”
　　我带林默去的是我家开的游乐场附近的一栋山顶别墅，游乐场内今晚会有一场圣诞烟火晚会，然后我们站在山上，听远处传来一炮炮生命的巨响，然后漫天绽放开最绚烂的光华。
　　“切，”林默撇嘴，“看烟花你就直说嘛，至于搞的像绑架一样？！”
　　“让你看你就看，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扔去一记白眼。
　　“就知道凶~~~”说着，林默看向我，大大的眼中波光流动，“不过，看烟花一般都是跟女孩子做的事吧？”
　　“谁说的！有法律这么规定的吗？你个好好的文化人怎么就这么俗不可奈！”我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还有，老实告诉你，我对你有意见其实已经很久了，你干吗90%的衣服都是粉红色，这个颜色很娘们你知不知道？！”
　　“要你管！”结果林默也跟着倔了起来，“你以为我对你就没意见！不识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却成天瞎混滋事吊儿郎当，还到处乱嚷什么绝望！你知道绝望两字到底怎么写吗！”
　　“你！——”
　　“我什么我！”
　　白眼瞪白眼，两对同样倔强的目光在夜色之中碰撞出阵阵火光，眼看即将烧焦，结果我却忍不住噗嗤一声先笑出来，随后二话不说抓起林默就甩去墙角，再扑上前抵身靠住，然后准确无误咬住他的唇。
　　“你……”林默张牙舞爪，但擂紧的拳头不消片刻便松垮下，无力的圈在我肩上，只是齿逢间仍旧固执的不依不饶，“……臭……恩……流氓……”

　　这是一记激烈并且绵长的吻，可完毕之后林默喘着粗气狠抽了我一巴掌就跑了，剩着我傻傻的摸着脸上微弱的灼痛失魂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回过神追上去，然后始终保持在他身后20米开外默默的一路送他到家为止。
　　接着，我再跳舞一般划着轻快的步子高歌回家，并一夜咯咯咯咯傻笑无眠。
　　于是第二天夜里，我又故技重演打算在路口堵他，结果当远远看到他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于是忙欢呼雀跃又激动澎湃的琢磨摆个颇帅的POSE来迎接时，突然路旁的一辆别克商务车内却突然跳下一伙人，围住林默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王八蛋！见状我猛飞奔上前，结果半路就被一人从身后劫住，那人在我耳边低吼了一声少爷别动。
　　登时，我浑身僵硬，迟疑的回过头看，身后的这个身手敏捷的健壮男子我认得，是我父亲的贴身保镖阿凯。
　　“阿凯，”我怔了一会又随即开始挣扎，“阿凯，叫他们住手！”
　　“少爷，如果是为了他好，你就别动。”阿凯重复道，“不然，他们可能会——”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身体瞬间便像是被电触击到而动弹不得，然后只能听着林默充满无限惊恐的渐渐微弱的无助惨叫，看着他渐渐被血染红的身体，还有那双透过人群的缝隙一眨都不眨的望向我的不解、空洞又怨恨的眼睛……

　　最后，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阿凯他们带离开了那个地方，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此愤恨着自己，却又如此无能为力，直至回到家后，才猛然惊醒不顾一切冲进父亲的书房，疯了似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皱眉扔来一台DV，里头是一段我与林默亲吻的视频。
　　“你是我儿子，我绝不允许苏氏集团的继承人做出这种伤风败俗断子绝孙的事情！”
　　“可是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你最好收回这句话，不然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父亲庄肃的脸上折射出的不容抵驳的威严就像一把冰冷的利箭，扎入我心底，我瞬间寒彻心扉。

　　我很了解父亲，这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男人从来说一不二，于是为了不给林默造成更大的伤害，我惟有选择退缩。
　　然而，父亲却并没有就此罢手，因为在林默住院期间，校方竟不进行任何调查，不听取任何意见，就擅自以在校外私自械斗为由将他开除。
　　我从未想到过，自己对林默的这份感情竟会给他带来这样巨大的灾难，而我却甚至就连最起码的保护都无法给予，于是第一次，我如此沉重的认识到自己的懦弱、无力与幼稚，我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与林默最后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后他来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与柯阳几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有好几次，我都几乎要冲上前狠狠的把他摁进怀里，死死抱住，再也不松开，可终究却只是一动不动的始终钉在原地，神情恍惚。
　　然后直到他收拾完出来，强颜欢笑着与众人道别，不过，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有看我一眼，他就这么冷冷的走过去，眼中没有我。
　　林默！……林默！……我在心里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呐喊……
　　怎么办！我好痛！
　　心好像正在被一块块的掰开……
　　谁救我……救救我……
　　我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