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匈奴来犯的消息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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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火，边陲小镇中人群来往络绎不绝，燕州驻扎了十万兵马，今日正是士卒们的休息日，酒肆、茶楼里坐满了人。卫县是燕州城外一个不足两万住户的地方，住户之中八成都是汉人，有两成的胡人，其中既有胡人牧民，开设胡人酒楼，酒楼之中有胡人歌姬唱歌跳舞表演，吸引了不少酒客。也有胡人商旅，来此贩卖马匹、皮毛，交易商品货物。十年前，当今皇帝的三弟瑞王殿下统领燕州十万兵马将匈奴打出祁连山，建立燕州城，移民二十万户到此，立下赫赫战功。匈奴大汗也死于此役，新任大汗未有战功，不能服众，国内局势不稳，这才换得十年来边境安稳。
迎客坊是个酒肆，此时人不多，临街的位置上有两个人轻声交谈，一个人锦衣轻袍，商人打扮。另一个是个青衣校尉。
商人道：“今年附近的胡人牧场竟然没有马可以买，据说都被匈奴京州的马贩子给买走了，说是京州要开赛马会，各处的胡人富豪都竞相买马，马的价格也上涨了。”
青衣校尉说：“夏天就和几个相熟的牧场商量过价格了，去年的价格他们不肯出售，今年的价格上涨了一倍，所以没有谈成。”
商人微皱眉头道：“一匹马也不出售，定然有问题。”
青衣校尉接着说：“燕州城里粮铺的粮食这几日被人大批买走，不知道是那一批人干的，瑞王爷命你各处收集些情报，尽快上报。”
商人道：“是，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回赌坊看看有没有消息。告辞。”
校尉点头说：“好。”
两人起身一同离开酒肆。那校尉向营房方向走去。锦衣商人看了看四周，向繁荣的市集上走去。
卫县的主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个店铺中人流也络绎不绝。主街道东头有一家富丽堂皇的一醉阁大酒楼，现在正是高朋满座，门庭若市之时。
锦衣商人走进酒楼，伙计们上来招呼：“掌柜的回来了。”
锦衣商人点点头，从酒楼一楼的后面穿出去，却是一个院落，院落之中有几十间包房，向左一拐，走进其中一间，径直走到屏扇后，却是一道向下的楼梯。下了楼梯，地下一层是一个极大的场地，灯火通明，几百人聚集在赌台前，正是一家地下赌坊。
众赌客看见了锦衣商人，纷纷说：“钟老大回来了。”
钟老大走到赌场当中最大的赌台前，拿起了筛子，开始摇筛子。原来钟老大既是酒楼老板，也是地下赌坊的老板兼首席庄家。
钟老大全名钟鼎，江湖人称‘神手筛王’，曾经和人赌一座宅邸，钟鼎掷出‘一柱天’，将六个筛子掷成竖直，六点皆朝上，赢了那座宅邸，由此得名。
众赌客赌的正热闹，首席庄家的赌台前来了一个十五、六岁，样貌俊秀，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正是卫县豪强赵立恒，江湖人称“玉面神剑”，因为他有一身好剑法，众人见了赵立恒立刻让出路来。
钟老大冲他点点头，口里吆喝道：“买定离手，快来下注。”众赌客纷纷下注。赵立恒也下了注，众人有人叫大，有人叫小，开了之后是个小，庄家连掷六把，连开六个小，众赌客纷纷叫晦气。赵立恒有输有赢。
钟老大向他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赌台，走出地下赌坊，来到院落里的一间包房。分别落座。
钟老大道：“赵兄弟，想和你打探个消息。”
赵立恒道：“什么消息?”
钟老大道：“近几日，听闻燕州城内粮铺里的粮被人大量买走，你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赵立恒含笑道：“别人这么问，在下自会推说不知。钟兄你问，必定要卖你个面子，那批粮食正式兄弟手下买走的。”
钟老大一怔道：“可不知是为什么？”
赵立恒含笑不语。钟老大又到：“买了这许多粮食，必是有大的缘故。在下愿出高价向兄弟买这个消息。”
赵立恒到：“这个缘故出钱是买不到的。”
钟老大心想：“此缘故如此重大，不知和军情有关，一定要设法得到。”笑道；“你我相交数年，在这卫县早已是有默契的好兄弟，一向相互照应，今日我钟鼎在此许诺，若你告诉了我这个缘故，今后若要有效劳的时候，在下必不会辞，无论生死也要为你做到。”
赵立恒沉吟半响，点头道：“钟老大一诺千金，在下便如实告知。我手下兄弟一周前打扮成胡人模样到匈奴贩卖皮毛，正遇胡人二十万大军向南而来，我手下骑快马急奔三日才把这个消息带到，如今算来，胡人还有三、四日便到了，便是军中，明日探报必可探到消息，回报燕州大营。”
钟鼎听了消息急到：“赵兄弟怎不把这个消息报道中军大帐？”
赵立恒到：“在下没有相好的兄弟在军中，更何况，消息一出，燕州粮价必涨，我手下买不到粮，到时手中之粮恐支持不到三个月，我身为首领，还是先要考虑保住手下的性命。至于军中之事，不是我等的份内事。”
钟鼎道：“赵兄弟可再卖我个人情，在下在军中有众多好友，可否将此消息传到军中？”
赵立恒到：“我手下已经准备妥当，告诉也无妨。”
钟鼎站起来到：“欠兄弟的人情，来日必将厚报。此事紧急，在下这就去军中走一趟。”两人出了酒楼，相互拱手而别。
钟鼎走到燕州军营营房之外，对守门的士卒说，请通传一下，在下一醉阁酒楼掌柜，要找张均保校尉。
等了一会，张均保校尉出来，两人就在营房外的粗柳树下低声交谈。
钟鼎道：“已从赵立恒那里得到确切消息，所有的粮皆为他手下人购买。”
张均保道：“此时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可打听到了？”
钟鼎到：“赵立恒手下快马来报，匈奴王领二十万大军已向南而来，三日后即到，你速速禀告王爷。”
张均保神情一肃道：“是，在下这就去。”说完一拱手就向营们走去。
张均保是瑞王的亲兵校尉，日常负责与钟鼎联络，传递消息，收集各种情报。
张均保来到中军大帐，瑞王正与几个幕僚闲谈，听到张均保的报告道：“知道了。”
幕僚张令笙道：“王爷可要提早准备？”
瑞王道：“待明日军中探报到了再说。”
赵立恒回到宅院里，手下人来报，最近进的一批玉石私货被一群蒙面人劫走了，还伤了几个兄弟。
赵立恒将手下叫来，仔细询问。
手下说：“今日酉时，几个兄弟正在看守货物，突然有几十个蒙面人闯入，把兄弟砍倒，将货物搬走。没留下线索，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赵立恒心想江湖上知道自己贩卖私货的人不少，不知道是谁做的。说道：“这件事兄弟们慢慢查找吧。”
众人道：“是。”
第二日探子报回来的消息，此次由匈奴汗王带领十五万大军，对外宣称二十万，来犯燕州。
瑞王道：“把诸位将军叫来。”
不一会，赵厚谦、陈子明等皆到。听到这个消息大帐里沉默了一会，
赵厚谦道：“十五大军比我军人数多很多，这样多的人马还是首次听闻，我军必须退守燕州城，临近各县如何防守？”
陈子明道：“匈奴兵马人数若确实为十五万人，必要请朝廷派兵支援。”
诸将纷纷称是，大帐中一片议论之声。
瑞王道：“我们就驻守燕州城，等待朝廷派兵支援。”
赵厚谦道：“燕州城外的诸县是否弃守，若是弃守，就得迁移百姓，燕州城也得做好安置准备。”
瑞王沉吟半响到：“燕州多有好武游侠，勇猛善战。大军虽然弃守诸县，不过平民之中若有人不愿迁移燕州，可允许其组成防御军，守卫县城，若有立功的，必有重赏。”
赵厚谦道：“燕州民风彪悍，平民大多都有武功，箭术也不错，在危机之时，若能将这些人纳入军中，可快速补充军力，我们应请求朝廷，若支援不能及时赶到，可在燕州城招募士兵，以对敌军。”
陈子明道：“这个办法不错，我军如有大量伤亡，补充到兵员，就能保障防守更长时间。
瑞王点头到：“战时募兵可报朝廷，看朝廷能否批准。批准之前，可允许他们自行防御各县。此外，有愿意防守各县的，可以分给他们粮草辎重，箭支多备些。”
瑞王又道：“燕州城粮草可支持多少时日？”
主簿顾辛道：“粮草可支持三个月。”
瑞王道：“粮草辎重也要上报朝廷，请求补给。诸位将军回营清点士卒、军械、粮草，撤回燕州城。此次匈奴兵马众多，各位将军当以防守为主，攻击为辅，相互配合，务必要守到援军到来为止。我们不能失了燕州城，燕州城是北部防御重镇，燕州城要是被胡人攻占，我们不仅会失去祁连山的屏障，还会国土大开，再也没有能抵御匈奴的防守关卡，匈奴就会千里之下，占领整个北方，直逼都城，此战十分凶险，军中各将士务必要尽忠职守，奋勇向前。”
诸将起身应声道：“是。”说完诸将散去。
瑞王道：“赵将军、陈将军留下。”
中军帐中留下了赵厚谦、陈子明和主簿顾辛。
瑞王道：“咱们几个再议议。”
顾辛拿来地图，几人站在地图边仔细查看。
赵厚谦道：“匈奴白日必会攻城，我们可在夜晚袭营。最好多备死士，多次进攻胡人，以扰敌军。”
瑞王道：“我允许平民自己防御，就是这个意思。牢里死囚太少，也没有武力，组不成死士营。只有靠平民之中的散闲人员、农民、商贾组成防御军来攻击胡人，缓解防守压力。燕州城里就有平民二十万户，再加上各县平民，要能组织起来，可组成三、五万人的防御军，到时听我们的调遣，我军的力量就大大增强。”
陈子明道：“防御军的首领怎样推举？”
瑞王点头道：“谁招募到的人马多，就让谁做。”
陈子明道：“燕州城内可有合适的人选？”
主簿顾辛道：“做酒楼生意的张诚，做盐生意的王重，在平民之中素有威望，也都有几百下属，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招募防御军对抗匈奴。”
赵厚谦道：“张诚、王重两人平日也有所闻，两人年过三旬，武功高强，处事沉稳干练，素有威名，是防御军首领的好人选。”
主簿顾辛道：“做皮毛生意的赵立恒，功夫不错，有近千名手下，也是个人才，燕州的粮食就是被他买走的。”
瑞王道：“让钟鼎传消息给张诚、王重，瑞王支持他们招募平民组成防御军，军械资粮都予支援，招募的平民越多越好，打击匈奴之时如有立功，必有重赏。”
瑞王沉吟一会道：“也告诉赵立恒吧。”
主簿顾辛道：“是。”
赵厚谦道：“防御军驻守哪个县？还是各县都守？”
瑞王看着地图，想了一会说：“让防御军驻守卫县，其他各县均退兵，居民迁移到燕州城，让燕州城做好安置准备。”
顾辛道：“是。”
瑞王道：“防御军中战死的士卒，可按营中战死士卒的抚恤金标准抚恤。重伤的也按营中标准补偿。战役中立功的与首领另有重赏。”
顾辛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匈奴来犯的消息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