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归来（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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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哗啦。
桌上是黑面包和荞麦粥，满屋飘荡着悲怆的乐声。
娜塔丽亚抱胸站着，瞥着哥哥的侧脸，而对方正闭着眼立于窗边专注地拉心爱的巴拉莱卡琴。
伊万轻声哼唱：“Какпойдуянабыструюречку,
Сядуяданакрутбережок,
Посмотрюнароднуюсторонку,
Назеленыйприветныйлужок.
Посмотрюнароднуюсторонку……”
娜塔丽亚忽然屈起食指，敲了敲玻璃窗，清清冷冷地说：“下雨了，不知她到了没。”
“哦，我亲爱的娜塔莎，你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伊万笑她的孩子气，语气淡淡。
娜塔丽亚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弯了弯唇角，却没有笑出来。
男人软糯的余音仿佛还萦绕耳畔，略一回味，竟觉齿寒。
伊凡留下的空旷房间隔开了外面的声势渐大的暴风雨。
置身于激流当中，伴着慷慨的曲调，伊万暂时抛却了杂念，拢了拢灰色的大衣，凛然睁目，眼中腾起冰寒之色。
没有人可以阻碍他前进的步伐，俄罗斯的字典里也从没有“妥协”这两个字！
呵呵。
我等着你们，琼斯！
唰唰。
“Сестра，你要还没回来我就报警了。”
冬妮娅回来时，基辅还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听见动静，只是抬了下眼，表示如释重负。
冬妮娅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旋即不无担心地：“报警也没有用――你去歇一会儿吧？”
天没亮就开始工作到现在的基辅眼睛充血，愤愤地拍着桌子：“好啊，你这样认为？是我在瞎掺和！”他显然是把两句话连到了一起。
冬妮娅愣了一下，恍惚间右耳听到了真切的枪炮声，她强压下不适，走到基辅身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低声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
“我，诶……”基辅撇过头去，声音闷闷的，“那为什么还要去见伊万·布拉金斯基？”
“交辞呈本来就应该由我自己去。”
“但你可以不去，不去见那个把我们推入进退两难的地步的罪魁祸首！”基辅抬高了声调。
“可能是因为，”冬妮娅顿了顿，说得异常缓慢，“我想做个了断。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我以一个平等的……人的身份与他交谈了。”
“那你做好了断了吗？”
“没有。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冬妮娅的表情有点凄凉。
基辅静了一下，用力回握她的手:“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嗯？并没有啊。”冬妮娅有点意外，露出安抚的微笑。
“真的很抱歉，”基辅直视着她的眼睛，加重语气，“Країнадлядорослих。”
不管她是否情愿，她都必须重振精神，竭力稳住局势。
弱小是一种错，她心里清楚。
“喂，琼斯先生。嗯，是我，冬妮娅。”她把手机贴近左耳，“…………好的，谢谢你们……嗯，再见，阿尔。”
别无选择。
斯拉夫姐弟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亲情终于被一场豪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为了生存，别无选择。
新一期的w报理所当然地仍聚焦于本次危机，而报道上唯一的一张两人同时出现的照片还是明显的人工合成。
近处伊万围着长围巾，高大的身躯占了2/3的幅面，脸上惯有的公式化笑容无懈可击，但背后胜利者的挑衅姿态还是让阿尔和欧萌心思各异。
远处是一个身材丰满的东欧女人――冬妮娅，她面容憔悴，神色缥缈，与伊万形成了鲜明对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归来（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