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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飞来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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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转来时,堇瑟拿眼瞟了一圈,先‘哎呀’一声,接着咿咿呀呀哭将出来。
瞧这屋子不一般的装饰,再瞧边上坐着的的那个头戴九天凤簪的老妇人,只怕这是死了到天上了,那老妇人怕就是王母娘娘啊!她死不要紧,留下她爹一个可老头怎么办啊!堇瑟越想越觉得自个儿老爹后半生会过得孤苦伶仃,这才悲从中来哭得稀里哗啦。
哭着哭着,她心里一寻思,或许那老妇人不是王母娘娘呢!又转脸一瞧,老妇人的打扮明明和戏文里说的王母娘娘的打扮一样华贵。再说那凤簪她可是知道的,除了皇后太后,这天底下有谁能戴?但皇后没这么老,太后又不可能亲自守着她一个小御医的女儿,那眼前的老妇人不就只能是王母娘娘了吗!既然见到了王母娘娘,不就代表她已经死了吗?
想来,她到底还是被‘刺客’给杀了。想明白了,又吚吚呜呜哭起来。
周遭的人并不知她哭在什么,只想她是吓到了。忙道,“想是被火唬了,快把药喂了吧!”
言罢两个宫娥打扮的人将堇瑟扶了起来,先拧了帕子给她擦了脸才端过一个装着褐色药的银碗儿来喂她。
懵懵懂懂地被半哄半灌了大半碗药,堇瑟的神思总算回来一些,拿眼打量已经走到床前的‘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看起来挺慈祥,“丫头,可好些了?瞧哭得这可怜见的,想是被吓得狠了!”说罢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堇瑟感受到王母娘娘手上的温度,迟疑地点了下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里,是不是天上?你是王母娘娘吗?我,是不是死了?”
噗嗤,屋中的女人们都笑了出来,一个嬷嬷打扮的人道,“对太后不得无礼!”
另一个盛装打扮三十多岁的华贵女人笑道,“这丫头眼神倒是好,看出来咱们太后是王母娘娘投身到皇家的。太后,这回可不是臣妾说的啊!”
“就你那猴嘴儿,仔细再吓着这孩子!”太后笑着瞪了华贵女人一眼,自己也越想越好笑,“堇瑟丫头,你真不记得哀家了?你小时候进宫来可是最喜欢跟着哀家身边转的。”
“小,小时候?”堇瑟被说得一头雾水,但好歹还是理清了关系,知道自己没死就好。她忙从床上爬起来叩头行礼,“臣女苏堇瑟拜见太后娘娘!臣女刚才出言无状,求太后赎罪!”
虽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人物,不明白什么皇家礼仪,但堇瑟的奶娘可是从侯爵府出来的,因此堇瑟从小就有意无意地被培养出了一种气度,也没那么怯场。待想清楚屋中人的关系,她自然是得赶紧依礼请安。
太后忙示意嬷嬷扶起她,“快起来,快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和哀家这么生份了?”
堇瑟小心翼翼道,“回,回太后,臣女,好像记得今次是第一次见到太后!”看太后脸色转阴,忙又道,“臣女虽说是第一次见到太后,但是臣女又觉得好像见过太后很多次似的,觉得太后很是亲切!”
“当真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以后就好好地陪在哀家身边吧!”太后叹口气,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在那里有一个伤口痊愈后的疤。
堇瑟心里第一个疑问是太后怎么会知道她小时候调皮摔过,还在后脑勺留过疤。第二个想问的是太后说陪在身边是什么意思。当然,她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直接问出来的,只能想着旁敲侧击了解点什么。
“太后,我,臣女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
“这是慈宁宫!昨晚咸福宫走水,侍卫们救火的时候在那门口发现的你,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堇瑟正待回话,外边有宫女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请安了。”
太后冲那个华服女人使了个眼神,华服女人忙示意宫女放人进来。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皇后已经进来了。
对于堇瑟这种小角色,肯定是第一时间想爬起来跪地上请安,哪知太后却按住了她,“你昨晚昏睡了一整晚,这才醒来身子骨弱,就别起来了”。
皇后脸色不变地冲太后行了一礼,“臣妾见过太后!听说昨晚咸福宫走水,侍卫在火场救了个丫头,臣妾想着来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太医院院判苏大人家的丫头。”
华服女人冲皇后福了福,“臣妾见过皇后!”待起身站直后才缓缓道,“可不就是苏院判家的堇瑟丫头么!昨儿咱们还在说起她呢,不知怎么的昨晚她就在咸福宫火场晕倒了?”
“齐妃这话问得好,本宫也想问问呢!”皇后向前迈了一步,更靠近床边,丹凤眼直愣愣地盯着堇瑟道,“昨儿本宫召你进宫的时候正好正好裕亲王妃到了,就多说了两句。嬷嬷不是交代了你在偏殿等着的么,怎么跑到咸福宫去了?那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堇瑟到底是个半大孩子,被皇后的通身派头和眼神一吓,也实在是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最重要的是她千万不能把有刺客的事儿说出来,想来想去只能装傻了。
皇后见堇瑟傻傻地小脸发白,满意地继续追问,“可是你等得急了,自个儿出院子乱逛迷了路?也怪那群奴才,想昨天宫里大宴,管事的必定在各处忙,他们就偷懒不去照看各处的灯火。虽说这咸福宫的奴才是才派过去的,但走了水也是大错,本宫已经把他们罚去暴室了。”
堇瑟眼珠子一转就明白,皇后这是在告诉她标准答案了。
昨天皇后明明是要她在偏殿等候的,是堇瑟自己乱跑了路,又歹命地遇到了粗心奴才造成的火灾。归根结底一句话:她昨晚差点变成烤乳猪都是她自己作的,和召她进宫的皇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对方是皇后,怎么可能陷害一个小御医的女儿,再者就算说出去,她堇瑟也并不能完全证明是有人把她锁在屋里的。堇瑟认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做声算是默认了皇后的标准答案。
齐妃不满地看了堇瑟一眼,“丫头,可真如皇后说的一样?”
堇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悄悄瞟了眼太后,太后若有所思,道,“好了,这孩子昨晚被吓得狠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你们都回去吧,这丫头就留在宫里养身子,下个月大婚的时候直接从慈宁宫出门。”
太后说前边几句话的时候,堇瑟还不停地在心里点头,想太后说得真是太对了。待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立马抬起头,一脸的迷茫变震惊。
大婚?是说她吗?她一个小御医的女儿,这婚事不应该劳动太后的大驾啊!再说了,留在慈宁宫养身子?她堇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能得太后这种垂怜!
但太后既然已经做了主发了话,那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再反驳,也不再说什么,该散的就散了。太后嘱咐了几句,也回了正殿。
待堇瑟浑浑噩噩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床边坐着的人换成了从小带大她的奶娘。
终于见到熟悉的人了!
堇瑟急忙扑到奶娘身上,“奶娘,你怎么在这里?这里真是皇宫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见到太后了,还有皇后,还有齐妃娘娘!”
奶娘没有像以前一样拿大家闺秀的姿态仪容训她,而是红着眼摸着她的头发,有些哽咽。
堇瑟察觉出不对劲,收敛起激动的心情,柔声道,“奶娘,怎么啦?”
“小姐,听说昨晚宫里走水了?你怎么样?身子可有事?”
“我没事,都好好的!倒是奶娘你,你怎么进宫来了?是爹让你来接我的?”
奶娘摇了摇头,声音里有丝无可奈何,又好像是哭诉,“我的小姐啊,你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
“奶娘到底说什么呢?什么以后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奶娘叹了口气,“昨儿小姐要出门的时候我还在说小姐眼看着就十四了,等老爷回来了一定要跟他说说,不能再让你到处乱跑了。当时虽想着你快到嫁人年龄了,但老爷必定是舍不得你早早嫁出去的,必定会再留你几年。哪知这才过了一天,你的婚事就给定了,还是,还是”,说到最后,奶娘好像伤心至极根本说不出来,只哭着把头扭向一边。
堇瑟被她的样子弄得心里发毛,着急道,“奶娘你说什么呢?什么我的婚事就给定了?刚才太后提到了大婚,难道我真给指婚了?奶娘,你看我爹只是个御医,我又没什么封号,太后不可能帮我指婚的。”
奶娘擦干眼泪道,“小时候的事情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我六岁那年摔过脑袋之后,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奶娘,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急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记不住!”奶娘作势轻轻打了堇瑟一下,叹道,“也罢,小姐你能嫁给那个人,也算是一种缘分。”
这都是命,看来命里注定的东西,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