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槿曦儿

24、手帕之谜

　　今晚的事儿，不管是手帕还是竹林小屋，让四皇子知道了只怕都会节外生枝，因此是绝对要隐瞒的。本来云苓就在想着怎么找个理由让堇瑟保密呢，没想到这丫头自己先提出来了，竹枕这一砸倒是砸得好。只是这丫头以后难免还是会再问到当初在咸福宫的事儿，得借着这次机会让她别再问才好。

　　云苓想了会儿，似想好了，便道，“今晚的事情要想我保密也可以，那你以后得对我客气点。”

　　“没问题，没问题！”堇瑟连忙点头，就差手舞足蹈了。云苓瞧她的样子，想她如果有条尾巴的话，肯定会把尾巴也摇得扑腾扑腾。

　　堇瑟看云苓盯着他笑得奇怪，心里突突地没底，慌张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可告诉你，你。”

　　“哪儿那么多鬼主意，好了，天也不早了，我走了！你也快些回去睡了吧！”云苓将竹枕摆回竹榻，又归置归置了下屋里弄乱的东西，先拉开门出去了。

　　堇瑟忙跟在他身后，深怕他一个后悔就扭头找四皇子告状去了。一直送到二门口，她还要跟。

　　云苓怕被四皇子府的下人看到，忙板着脸喝止她，“还不快回去睡觉？明儿一早你和四皇子还要进宫拜年，想偷懒吗？”

　　“没，没有！”堇瑟气势有些弱，到底停住了脚步。

　　“那就是了，快回去睡吧！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告诉四皇子去了啊！”

　　“别别别，我回去就是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啊，可不准跟四皇子告状！”堇瑟急忙挥了挥手，边走边退。

　　“知道了，快回去吧！”云苓笑着也冲她挥了挥手，转身出了二门。二门外有小厮备了马车等着，不一会儿就把他送回了定北侯府。

　　府里定北侯老夫人还未安寝，听闻云苓回来了便去了他房间。云苓恰好将帕子丢在桌上，正准备换衣裳。见到娘亲过来了，他忙手快地将带血的帕子藏进腰带中，笑道，“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歇着？”

　　“有事要跟你说，你过来坐！”老夫人拉云苓在桌边坐了，正要说话，先看到他眉角的伤口，心疼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在四皇子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云苓握着他娘的手拍了拍，安慰道，“不是的娘，只是回来的时候路黑，遇到只野猫吓了下，给撞着了！”

　　老夫人忙叫小厮拿药来给他擦，边涂边埋怨道，“知道天黑怎么不多打几个灯笼？”

　　云苓龇牙咧嘴地想博取老夫人的疼惜，却没想到老夫人眼明手快地先将他腰间的帕子扯了出来。定北侯老夫人也是出身于武将世家，又跟着云苓的爹在边关镇守了半辈子，身手作风自然是京城里的那些老太太不能比的。

　　这都怪云苓，刚才他要是不隐藏，老夫人也没当回事。他刚才一见到老夫人就急急地藏起帕子，老夫人不起疑才怪呢！

　　云苓自然是没胆量跟他娘抢东西，只能坐在一边让小厮给他上好药。

　　老夫人瞪了云苓一眼，将那帕子展开，见帕子采用的是上等的白织锦缎，帕中绣的是一把七弦琴和一把二十五弦瑟，琴瑟边还有一株萱草和一棵柳树交相辉映。这帕子一看就是女用之物，且料子上乘绣工了得，帕中的图案又颇有深意，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老夫人越瞧越奇怪，暴脾气一上来，劈头盖脸地把帕子朝儿子一扔，凶道，“这帕子怎么来的？”

　　小厮一看气氛不对，忙起身掩上门出去了。

　　云苓捡起帕子小心叠好，又收进怀里才道，“别人好心给我捂伤口的。”

　　老夫人不放心，担忧道，“虽说咱们家是边关回来的，没京城里那些人家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是娘也知道手帕是女儿家的私密东西，再瞧这帕子的质地绣工，怕不是一般人家所用之物，你可得给我说实话，这帕子到底是谁的？”

　　“娘，你想多了，人家姑娘也没说把帕子给我，不过是好心借我捂下伤口，我还要还的呢！”

　　老夫人一巴掌打在云苓身上，道，“就知道编瞎话骗你娘！这么大晚上的，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在街上闲逛还遇到你啊。你说瞎话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娘还没老糊涂呢！不对，这么晚了还能遇到的，多半是从宫宴回来的女子，你跟娘说说，是哪家的千金？”

　　“不知道！”云苓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他娘倒了杯递过去，“娘，真的只是恰好遇到了。本来人家姑娘只是仗义赠帕，等我还了就好了。你要是再东问西问，要是生出什么事端我可不管啊！”

　　“娘不也是担心你嘛，都快二十的人了，还不成家，娘现在都没脸跟云家列祖列宗上香了！”老夫人叹口气，撂下茶杯语重心长道，“娘知道你的心思一门心思在四皇子那边，可这事急不得，用你爹的话来说就是要徐徐图之。现在四皇子都娶了亲，你也得给我快点把亲成了才好。今儿进宫，贤妃娘娘跟我提起你的婚事我给支吾了过去，我看那意思是想给你指婚呢！”

　　云苓想了想，道，“贤妃娘家官至当朝宰相，满门在朝为官者不下数十人，只可惜都是文臣。算上和石家联姻的家族，也没什么有势力的武将世家。我年纪轻轻就袭封了定北侯，咱们家又有着燕云关的根基，贤妃要打的只怕是这个主意，不知道她想给我指婚的是哪家的女子。”

　　“听说今天贤妃娘娘见了不少武将的家眷，或者可以从中打探到什么。明儿大年初一，我进宫去给太后请安，顺便探探口风。对了，今儿四皇子妃也去过翊坤宫，明儿你可让四皇子问问她，看她听到什么没有。”

　　云苓抱着他娘撒娇道，“娘，还是你最好了，以后我一定娶个好媳妇好好孝敬你，一般的千金咱们坚决不娶！”

　　“去去去，又胡说八道，你要是肯娶亲我就谢天谢地了！快些睡了吧，不一会儿就要起来给祖宗们上香，等上完香就该进宫了。”老夫人作势打了云苓一下，笑着回房去了。

　　云苓换了衣裳，又招呼小厮打了盆干净的水把手帕亲自洗了晾在床头。终于收拾完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边竟想的全是那条绣着琴瑟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