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把左脸贴到右脸上

70、夜游男人天堂

　　新的工程队入场后，项目部马上派出测量人员放线定桩，准备开工建营地。测量班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从柘林调过来的测量班长，还有一个是从总部临时派来的于工，人手不够用，王凯不出意外的被刘调叫去帮着定木桩。
　　于工扶着棱镜指挥王凯帮忙定木桩，一边干活一边和王凯闲聊；他得知王凯从大学退学，二十岁的年纪在工地上主要就做些杂活后，就劝王凯学门技术，比如测量，他是很乐意教王凯的。而王凯告诉于工，自己的幺叔主要是做钢轨焊接安装的，想走幺叔那条路后，于工坚持着说多学一门技术好些，艺多不压身。
　　随后，话题定在钢轨安装上，于工知道有个码头需要换一公里长的钢轨，工价十万，工期一个月；他准备通过内部关系接手承包，但是苦于没有懂行的师傅帮忙，王凯的出现刚好解决了这个难题。很快的，于工和幺叔通了电话，工程大概在十月中下旬开工，只需要一个师傅和两个杂工就可以搞定，于工只要把合同真正拿到手，就马上可以开工。
　　小方和朱元聪被租借到了项目部，成为了在编人员，每天到项目部吃饭也就名正言顺，王凯没有老赵那么厚的脸皮，不好意思再每天对着歧视的眼光吃饭，坚决没再跨进项目部的食堂一步；老赵开溜的时候告诉王凯可以跟着新来的队伍吃饭，一个月给五百块伙食费。新入场的队伍不仅伙食也比较差，菜也做得很辣，加上王凯考虑到在工地吃饭的话，午休是个大问题，晚饭后回住处也要走很久，实在很不方便，只好每天去村里的小餐馆解决吃饭的问题。
　　村里有家小烧烤摊很不错，王凯想着既然有意争取于工那个要到手的工程，应该还是找他去烧烤摊坐坐，小喝两杯。回到住处吃了一桶泡面，简单的洗漱过后，王凯就准备找于工去村里吃点东西，结果于工刚好打电话来找王凯出去逛逛，两个人就高高兴兴的往村里走。刚到村口，小方也从屁股后面追了过来，于工说多个人一起逛热闹些，王凯只好不大情愿的跟着他们一起闲逛。于工说出门只是想到处看看，小方出门则是为了找小姐，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小方对周边更熟，所以于工让他领路看看周围的商铺建筑。
　　“这个市场里就有小姐，五十块一次，我上次来过”小方指着路边黑灯瞎火的农贸市场入口，有些猥琐的说道；
　　“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真的是厉害”于工笑着竖起大拇指；王凯在一旁皱着眉头，想着小方确实有本事，这些地方都能找到；王凯很希望小方又进去找乐子，这样自己就可以和于工去桥边的烧烤摊坐着谈谈正事。
　　“你不是出来玩的吗？进去呀，我和小王到处走走散散步，你完事了出来打我电话，我们再一起回项目部”于工说完准备拉着王凯甩开小方；
　　“这里来过两三次了，里面的小姐不怎么样，不想再进去了”小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跟着王凯他们继续瞎逛。
　　村子不怎么大，三个人很快就走了一个遍，“听说镇里挺繁华的，我们去镇上转转吧”于工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再多走走；小方对这个提议完全赞同，立马指了指前面的公交站牌，告诉两人坐公交去镇上很方便。
　　“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去睡觉了”王凯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也不想去烟花之地瞎逛；
　　“小王，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小方去潇洒，我一个人无聊，你可以和我去逛商场”于工坚持要王凯一起，王凯觉得镇上没什么好逛的，今天注定没机会谈那个小工程的事，所以不大愿意再跟着他们。
　　“你没带钱呀？我这有，到时候借给你”小方有些大度的摸出了钱包；
　　“不是，真的不想去瞎逛”王凯刻意打了个哈欠；
　　“你放心，去镇上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今天出门真的只是计划到处看看，不是和你一样穿的拖鞋嘛，你看小方，人家去玩的人穿的是皮鞋。”于工看见王凯面露难色，又劝说道。公交车刚好到站，王凯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上了公车去镇里。
　　作为这种城市的三大名地之一，夜晚的麻涌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远比白天热闹，这也彰显出这座城市为什么叫男人天堂。下了公交车，于工说准备去洗脚，让小方自己去潇洒，到时候电话联系，王凯有些突兀的跟在他们后面，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去哪找个地方坐着等他们。
　　不管洗脚还是找小姐，还是逛街，都要过了桥才到镇里的繁华地段；桥上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到四十之间，于工笑着说这些都是出来卖的，让小方物色一个顺眼的。
　　小方对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人望了几眼，又慢吞吞的的跟了上来；“你觉得可以就去问问嘛，我和小王去泡泡脚”于工笑着鼓励小方，看见小方有些犹豫，于工又接着说：“要不我们站前边等你，你要是觉得满意就跟她去，觉得不满意就跟着我们再走走。”这个安排让小方觉得很满意，他快速的折了回去，很快就和那个女人聊了起来。
　　于工和王凯在桥头吹着风，等着小方那边出结果，没过一小会，小方就一个人走了过来；“不满意？”于工笑着问道；
　　“身材挺好的，看岁数最多不到三十”小方的眼睛有些放光，比起他平时没精打采的样子，此时绝对算是神采奕奕；
　　“要价太贵了？”于工不解；
　　“四十一次，这边站街的差不多都这个件，她在附近有房间，我是怕她有病”小方有些猥琐的说出了担心的问题；
　　“又不是不采取安全措施，怕什么？”于工调笑道；
　　“再去前面看看吧，实在找不到可以的再回来找她”小方有些不舍的望了那个女人一眼，把目光瞄准了前面街边的那群女人。
　　一整凉风吹来，王凯突然打了一个颤，觉得有些冷，站在这灯火辉煌的繁华街头，心底涌起一阵悲凉。三十来岁的女人，好逸恶劳，为了金钱居然如此作贱自己，可曾想过丈夫和孩子。物质的吸引力是很大，任何人都脱离不开，可是，虚妄的物质欲真的这么重要？浮华一场终是空。
　　于工和小方，都是刚过三十的壮年，于工的儿子才刚满月，小方大女儿四岁，小女儿刚过周岁，他们可以不想着家里的妻儿在外面寻欢作乐，这样的人在道德上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王凯在心里感叹人性悲凉的时候，忘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最直接的生理需求。
　　虽然觉得他们的行径不那么好，王凯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他们后面，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生涩，只是在心里计划着他们一会儿去找小姐，自己就去找个商场闲逛。小方沿途又问了几个站街女，价钱都一样，但他始终没跟着小姐去出租屋。
　　“这边比较乱，听说以前有人去找小姐，年轻又漂亮，价钱也便宜，结果男的一进出租屋就被几个大汉围着暴打，穿金戴银的进去，出来就剩一个空钱包。你要是担心这个问题，可以讲好价后就带那么多钱进去，手机钱包这些我们帮你保管，我们就站在楼下等你”于工细致的帮小方出主意，小方看了几个人后都不满意，又想回去找先前桥上那个女人。
　　于工很理解的又拉着王凯陪小方折回去，他先计划的逛商场、泡脚全部抛在脑后。回到桥上，先前那些站街女基本都不见了，又是几个新面孔；小方先前看中意那个女人早已没了踪影。“那下边的公园里也有很多，你要不要去看看？”于工看着小方有些失望的神情，指了指桥下的公园；
　　“算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自己再来”小方有些不甘的说道；王凯对这个决定很是赞成，生怕再逛下去会被于工拉着去找女人。王凯心里念着徐璐，当然不会在外边胡来，只是怕待会被于工他们拉着觉得尴尬；就算没有徐璐，王凯心里也是排斥找小姐的，始终觉得这是对自己对未来不负责的行为。
　　“既然出来了，就一定要找一个，站街的不行，就去那边酒店看看，真正年轻漂亮的都在大酒店里，是不会出来站街的”于工坚持着要让小方满足了再回去；小方嘴上说着不用，脚底下倒是一点不慢。
　　三个人穿过大桥，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酒店前；酒店的停车场早已爆满，停着不少豪车，不时有一个个成功模样的男人进出，两排保安和迎宾礼仪在门口整齐的站着，很有排场。小方看着这里的阵势，有些怯场；于工昂首阔步的过去找保安交谈了一会，给小方带回消息说这里价钱不是很贵，最便宜的也就一百一次，包夜三百六十八，最好的三百八十八一次，包夜也才九百八十八，但是里面客满了，要在这玩的话得等一两个钟。
　　小方当然不愿干等，几个人又去了旁边一个稍小的酒店，得到的结果仍然是客满，需要等待。见到这个状况，小方有些意兴阑珊，于工也有些失望，只有王凯暗自高兴，终于不用再瞎逛，可以回去休息了。
　　三个人慢吞吞的的走到公交车站，准备回去，结果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三人面前；“于工，你们出来玩啊？玩好了没有，尽兴了就坐我的车回去”项目部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有顺风车可以搭乘，当然好过坐公车再走路，三人高兴的上了车。
　　司机得知他们没找到小姐后，积极的提议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边全是年轻的厂妹，小的十六七岁，大的不超过二十五；她们虽然技术服务没镇里好，不包夜，但是价钱便宜，去年我去玩了几次，一般三十块一次，现在就算涨了价，应该也绝对不超过五十块，那边有些偏远，警察从来不会去查的。我那次去找了一个十八岁的大波妹，那个玩着实在太正啦！”年近五十的司机猥琐的笑着，滔滔不绝的讲着在那边玩的经验。
　　一个多小时过后，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指了指街边的巷子，示意到地方了；“我凌晨还要去机场接领导，今天就只是带你们来看看，熟悉地方，你们今天要玩的话，就自己找车回去，不过这边不是很好坐车”司机不忘叮嘱几人；
　　“我们今天不玩，时间太晚了”于工很理解的表态。司机领着几人一言不发的穿行在这片拥挤的出租楼的小巷里，光线很暗，但是也足以清楚的看到巷子两旁站着的那些年轻面孔，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暴露，有的叼着烟沉默的站着，有的三两成群的站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
　　王凯他们一群人从一进巷子，两边的女孩们就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等着被选中，开始交易。在那四条小巷穿梭了一圈出来，司机有些不满意的说今天的时间不对，很多厂还在加班，所以出来做的人没那么多，这一带有几家上千人的大工厂，里面多数是女工，全下班后巷子里会很满的。
　　王凯看着巷子里的女孩们，有些替她们感到悲哀，这么年轻，为了钱，却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很多的同龄人，还在大学享受着轻松的大学时光，她们却只有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靠身体挣外快。这究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还是生活和社会让她们成了这个样子？王凯只能不作多想，因为他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什么。
　　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凌晨，王凯虽然走得有些累，却没什么睡意，当然不是青春荷尔蒙在躁动，只是在思考人生。作物质的奴隶真的太累，有时候不是没得选，是自己选错了方向；人生苦短，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狼狈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