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把左脸贴到右脸上

49、无尽茫然

　　高考结束的下午，学校组织考生们回到了小镇，晚上，高三班级自行组织毕业晚会。回到学校的时间还有些早，王凯想起自己还有一套球服放在宿舍忘了拿，就准备先回宿舍拿了球服再去参加班上组织的聚餐。
　　“王凯，你回学校拿东西呀？”老李在旗台的位置撞见了从宿舍楼下来的王凯；
　　“有套球服忘了拿”王凯笑着回答；“刚好遇到你在学校，过来帮我做点小事”老李笑着招呼王凯往教室走去；
　　“什么事？”王凯有些不解的跟了过去；
　　“我们班的教室过两天要交出去，你帮忙随便打扫一下，今天确实找不到人帮忙，只有麻烦你了”老李略微带着些歉意的说道；“没事，反正我这会也比较空闲”王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以前每次进教室，看见教室里都满满的坐着人，随时能听见欢声笑语；今天突然看见教室空了、安静了，心里觉得也是空空的”老李站在教室门口有些感伤；“是啊，三年就这么过去了，时间过得真的挺快的”望着只有桌椅、空荡荡的教室，王凯同样有些难受；
　　“三年下来，大家有过欢笑、也闹过矛盾，每个人坐的位置、上课的习惯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说实话，现在离别了，心里真的不那么好受”老李的语气愈发感伤，王凯甚至看到了老李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一向以微笑示人的老李难得的流露出了真性情，王凯才真正发觉到，相处了三年的这群人要彻底分开、各奔东西了。
　　快速的打扫了教室，倒掉垃圾，王凯陪着老李缓缓出了教学楼。“以前忙学习，现在毕业了，也该谈谈感情了；我看以前吴维挺喜欢麦婧的，不知道吴维追到麦婧了没有？”老李挂起惯有的微笑，关心起班上的感情生活。
　　“没有，吴维的女朋友是高二的”王凯很坦白的讲了出来；“其实我看你和麦婧挺聊得来的，加上你们都是艺体生，你对麦婧有没有想法？”老李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问道；
　　“麦婧的男朋友是上一届高三的，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王凯很自然的回答了老李的问题；老李转开话题又和王凯聊了几句，便回了办公楼，王凯则提着球服回家。
　　王凯知道老李提吴维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想问的是自己，其实在所有老师和同学眼中，王凯和麦婧都像那么一回事。那次徐璐和李斌的关系被证实的时候，麦婧当着王凯的面很大声的说：“如果我没男朋友的话，我肯定马上和你谈恋爱！”
　　王凯知道麦婧当时是故意大声说给徐璐听的，但也知道麦婧说的不会是谎话。高二上期的时候，王凯是对麦婧表露过好意，麦婧也清楚王凯的意思，只不过麦婧有男朋友；王凯知道麦婧有了男朋友后，就只是把麦婧当朋友对待。在经历了和徐璐的感情过后，更是只把麦婧当知心朋友，因为王凯的心里除了徐璐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
　　晚上聚餐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到得很齐，唯独没看见徐璐的身影。下午考试结束的时候，王凯看到徐璐找老李商量了一会，然后就坐出租车自行离开了，没有上学校的大巴；她不愿意参加毕业晚会，就像不参加班上的毕业合照一样。原来，她真的不愿再对这个地方有丝毫留恋，也不想大家记得她；王凯在心里想着。
　　毕业了，自然要好好喝一下酒，醉一场、狂欢一场；王凯跟老师以及关系不错的同学们一一喝过之后，一个人安静的回家睡觉。毕业聚餐是喧嚣热闹的，氛围也不似陪校领导及教练吃饭那般充斥着人情世故、让人觉得虚伪拘谨；只是，这一场毕业的狂欢似乎和自己关系不大，热闹是他们的，自己只有孤独和茫然。
　　回家路上，王凯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打给谁，和徐璐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参加完饭局都会给徐璐发一条数百字的短信；王凯突然很怀恋那些喝得微醉，发出错别字一大堆的短信的时光。
　　毕业的第二天晚上，王凯邀了关系最好的几个同学一起在家里吃饭，自己下厨配上相对紧密的圈子，一群人都喝得很尽兴。毕业的第三天，沈蓉回到了小镇，王凯和她有说有笑的闲逛时，遇见了朱姝和徐璐在一起聊天；朱姝和王凯简单的打了招呼，徐璐则是转过身视而不见。其实沈蓉是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恰巧遇到王凯，两个人就聊了几句。再往后，王凯去了母亲所在的城市打暑假工。
　　进厂的时光很是枯燥无聊，每天都是机械般的重复相同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在王凯进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老李打来电话催王凯填报自愿，王凯告诉老李早已拜托谢洋帮自己处理这个问题。高考结束过后，王凯就告诉了谢洋自己不会等到填志愿过后才走，让谢洋填志愿的时候顺便帮自己填一下；填报的院校主要选省内的，而且选自己分数达不到录取线的学院填；王凯不想自己被任何学校录取，只想考虑波哥说的学校。
　　在厂里待了一个多月，王凯回到了小镇。一个人待在空房子里，王凯觉得无比烦躁；孤寂之至，心底荒芜犹如野草蔓延疯长，无从逃离。高考结束，彻底告别了高中时期的那些压力，身心轻松了，可也完全空了下来。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所有相熟的人都劝王凯别去那所职专，那是私立院校，拿不到国家统招文凭，也不会真正学到多少东西，读私立的成教没有意义；进厂这段时间，看着工厂里那些老员工在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工作，一做就是十几二十年，如同机器般麻木运作，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选择复读的话，一年时光是耗得起，可是拿身体赌未来，真的划算么？如果这一年的时间里伤情加重自己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从之前险些逼疯自己的圈子里跳出来，又回去接受加倍的煎熬？当时的恐惧和压力，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王凯选择不复读，可以说是在逃避压力，不敢面对恐惧，害怕再次失利和受伤；但这也算是终于学会了放弃，不再偏执的要坚持在体育这条路上走下去。只是未来该怎样打算？王凯没了头绪，陷入了无尽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