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把左脸贴到右脸上

48、高考

　　六月五号的上午，科任老师们一一在教室讲话，对大家鼓励和道别；下午四点学校组织考生们乘坐大巴抵达到市里预定的酒店入住；六月六号的上午，组织考生们参观考场熟悉环境，然后，等着第二天的正式开考。
　　六月七号上午，万千寒窗苦读的学子们迎来了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开考。第一堂考试是语文，王凯的座位是在教室的最角落；望着同一考场的考生们在开考前的神情，王凯淡然一笑，一场考试而已，值得这些人如此紧张么。这次高考，王凯没有任何想法，反正他准备读的学校不看高考成绩，这次考试也就成了一次必须完成的随堂测试，他到考场不过是体验一下高考的感觉。
　　班主任老李说过，没有参加高考的学生生涯是算不得完整的，以后回想到自己没参加高考，会觉得这是人生一大缺憾的。试卷发下来后，王凯漫不经心的浏览一下考卷，这套题看起来挺简单，自己认真应对，拿个一百一二十分还是有可能的。
　　答题开始过后，王凯发觉老李当初的教学方法还真是不错，自己当时嘲笑为小学生作业的生字拼音强化练习，完全派上了用场，最前面的几个选择题显得实在简单无比；当王凯慢吞吞的完成考卷的基础部分后，猛一抬头看见考场前面挂的时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十点整，这意味着只有一个钟的时间来完成阅读理解和作文两大部分。
　　本来抱着无所谓心态的王凯瞬间有些乱了方寸，毕竟这些年所有的考试都是在认真对待，偶尔放任一次并不习惯；然后，王凯开始奋笔疾书，潦草的完成了考卷后半部分。放下被自己捏得满是汗水的笔，王凯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十一点，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
　　完成考卷后，王凯发现多数人都还在埋头紧张的答题，斜前方的哥们居然才开始写作文；难道他们的答题速度真的这么慢？王凯有些怀疑，拿起准考证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第一堂考试结束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自己最开始一直对高考不上心，居然连最基础的考试时间都没注意过。看了看自己无比潦草的字迹，王凯无奈的开始收拾东西等着考试结束，大幅涂改试卷是会严重丢分的。
　　下午是数学考试，这是王凯无论认真应对与否都拿不了高分的考试。王凯的数学试卷从高一开始就只限于完成选择和填空两部分，偶尔会对后面的第一个大题动笔，试卷翻页后都是一笔不动。
　　高一合班后的第一次数学测试，老蒲在讲台不高兴的说：“不知道那位同学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因为别的？选择题十二个答对了十个，四个填空对了三个，后面的大题居然一笔未动！我不希望下次再遇到有人这么做；”王凯望着自己的试卷当时想的是：这次运气不错，连猜带蒙加上自己勉强会的居然能答对这么多。当时的同桌罗青则是好奇的盯着王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蒲从那时起一直怀疑王凯不是对他有意见就是在别人那抄的答案；直到期中考试，老蒲守着王凯做完选择填空，看着王凯开始习惯性的坐着发呆，老蒲才发现王凯真的只是运气不错加上答题的感觉很好，完全没有别的原因；当时老蒲使了一个心眼，故作深沉的对王凯说：“我看你选择题错得有点多！”
　　王凯有些茫然的望了老蒲一眼，然后认真看了一遍试卷，改了两个选择题的答案，试卷批改完发下来后，王凯的选择题居然答对十一个，比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许晴都要多答对两个。之后，老蒲很认真的找王凯谈了一次，希望王凯能恶补一下数学，只要王凯认真面对，高考数学拿个及格的分数是很有希望的；王凯的回应是自己准备走体育线路，目前的分数完全够用，不想在数学上多费脑细胞；老蒲只能无语的放任王凯自由。开考的前半个钟，王凯认真搞定了力所能及的部分，剩余的时间没有想着从周边的同仁那借鉴，只是安静的发着呆。
　　数学考试结束的时候，王凯注意到自己前面的女生答完了整张试卷，心里突然有了想法。体考结束的时候，老王和黑哥他们传授过高考作弊的方法，对于座位周边的好成绩得注意观察，和他们搞好关系；要跟他们表明自己是学艺体的，不存在和他们文化生靠高考分数竞争学校的状况，毕竟高考中是一分压死无数人；艺体生和文化考生报考的院校完全不一样，压根不存在竞争。
　　只要语气诚恳些，大不了许诺给些好处，比如给两三张红色的毛爷爷，基本都能疏通关系捞到一些分数；反正只是要求他们把答题卡稍微挪到明显一点的位置自己凭眼力抄抄选择题，又不需要他们用递纸条打手势这种明显的方式，他们是不会有风险的。高考时千万不能小看选择题，毕竟文综和英语考卷上选择题是占了很大的比例。
　　对于那些油盐不进的考生，实在疏通不了的，那就只有用些阴损招数，比如在开考前提示他们自己的钢笔有些问题，稍不注意就会漏墨；高考考卷上要是有明显污秽是会被当做异样卷记零分处理的，只要考试结束的时候往他们试卷上随便一甩就是一个零分出炉；甩墨时如果被监考老师注意到，可以解释是不知道自己笔坏了，以为只是稍微堵住了，忙着答题就顺手甩了下，这种情况下监考老师是无能无力的。
　　这种简单直接的威胁也是能起作用的，虽然不提倡真正实施，但用来口头威胁还是可以的。至于带小抄、分解手机藏身上带进考场、直接在考试时凭眼力抄袭，在老王他们眼中都是常规且低级的作弊方式。
　　“赵菁，麻烦你个事”出考场后，王凯叫住了考试时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位女生；
　　“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赵菁很诧异的止住脚步，回头望着王凯；
　　“出考场的时候我看了你试卷上的名字，我是练体育的，体育专项过了，文化考试有点不放心。明天考英语的时候能不能让我抄几个选择题？”王凯带着微笑，语气很诚恳；
　　“明天有机会的话，我会把答题卡放明显一点的”赵菁有些害羞的红着脸答应下来；
　　“谢谢你了”王凯丢下这句话后加快脚步离开了；数学考试的时候太无聊，王凯忽然想起了老王的方法，决定实践一下，反正多考几分帮学校拉拉平均分对自己又没坏处。
　　第二天早上开考前，王凯到考室外面的时候看到了赵菁正在跟人聊天，走过去才发现是班上学音乐的陈亚。“你也在这考室？”陈亚率先发问；
　　“我坐她后面的”王凯指了指赵菁，笑着答道；
　　“那正好，你们可以互相照顾一下，她是我初中的闺蜜，现在在市一中读书，英语成绩一般都在一百二十分左右”陈亚有些激动的说到，又指了指王凯对赵菁说：“这是我高中同学王凯，练体育的，他文综随便都是两百多分的水准，你到时候可以跟他对一下答案”
　　“我们昨天认识过，考试的时候我会注意的”赵菁带着害羞的微笑。
　　文综很快正式开考，王凯呵欠连天的开始答题，昨晚上玩手机玩到凌晨一点过才睡觉，这会明显没睡醒；选择题做到一半的时候，王凯居然打着盹睡着了，等清醒过来已经浪费了半个多钟。考试时间只剩最后十几分钟的时候，王凯还在埋着头奋笔疾书，赵菁在前面不时扭头过来看着王凯答题，心里替王凯一阵着急。
　　王凯看了一眼赵菁的试卷，她早已工整的完成了答题；王凯把自己的选择题答题卡挪到明显的位置，让赵菁参考，自己仍然埋头答题。年近六旬的监考老师走了过来，盯着王凯的试卷，心里也是暗自替王凯着急，他从答题来看，王凯绝对算是成绩不错的，不由得流露出惋惜之色：多好的一个学生，偏偏答题速度太慢了。交卷铃声响起，王凯第一次没在规定的时间完成答题。其实，这都是王凯对高考不够重视所致。
　　下午的英语考试，王凯胡乱做完听力后就对着窗外发呆。窗外的后山是一片郁郁苍苍的树林，几只小鸟欢快的在林丛中飞来飞去；如果，自己可以像飞鸟一样自由自在，没有压力的游荡于天地之间多好，不用担心那些压得自己难以喘息的期望；王凯渐渐又开始胡思乱想。
　　赵菁完成选择题后，撞了撞王凯的桌子，提醒他可以抄答案了；王凯抄了几个答案后，赵菁收起了答题卡，王凯有些不解，赵菁则拿笔指了指旁边那位考生。等到那位考生识趣的不再探着脖子借鉴后，赵菁又才把答题卡移了出来，让王凯继续抄写；这样作弊有意义么？多年来培养出的对作弊的抵触情绪涌起，加上觉得高考分数对自己没有什么意义，王凯没再借鉴摆在眼前的答案，继续对着窗外发呆，直到交卷。
　　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王凯平静的走出考场，笑着对赵菁表示了感谢。考场外有人兴奋的说笑，也有人红着眼睛低声抽泣，当然也有人直接把考试用具扔进垃圾桶埋头痛哭。
　　这一切，又让王凯想起了体考时的众生相，有人欢笑有人愁，当时那位没能调整助跑器的哥们在百米考试结束时也是把全新的跑鞋扔进了垃圾桶，埋头啜泣。一场考试而已，至于么？王凯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