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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胡说 ...

  •   胡说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姑娘。
      初夏,我不做班里第一个穿裙子的女生。我不理睬父母定下的家规,每一天晚睡晚起不练钢琴吃饭时说笑旁若无人。我永远记不住女孩子应当怎样谦和女学生应当怎样规矩,我爱唱爱笑爱玩爱闹也常常哭泣。
      我从来没有像班里其他的女生那样的漂亮过,只是因为我高。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最多的赞扬就是“这孩子真高”,长辈们见到女孩子是一定要夸赞一番的,而又看到我的脸上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于是就只能敷衍地说上一句“这孩子好高”。
      可以为姑娘的美丽可不是用高来形容的。
      于是这就练就了我今后的不像一些女生那样矫情,我一直把自己当做男生看。我觉得这是长辈带给我的最好的物件。
      我不讨厌热闹,但是寡言。即便是课间上个厕所也要看看别人有没有注意到我,我从来不想惹人注意,也不会惹,甚至我有了一件新衣服都不太想穿去学校。
      我想改变,我不讨厌那样的自己,但是我不想做那样的自己。我羡慕那些和男孩子玩得很好的女孩,不是因为我喜欢男生,而是因为我抵触女生。我从小就已经领略到了男女的不同之处,比如,女生会嫉妒,女生更自私,女生喜欢闲言碎语。
      我还算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这点体现在我不怎么听别人的话。小时候妈妈给我一块蘑菇形的香皂,告诉我用这块香皂洗脸时不会辣眼睛。我答应着,也用着,可每次洗脸时还是不睁开眼睛。
      我自己笑就知道讨大人欢心是一件不难的技术活,比如妈妈新买了一件衣服,即使不好看我也会说一句“好美”,为了妈妈的开心,也为了自己的好过。
      可后来,我就真的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十五六岁时,我几乎就是我们班上最活泼的女孩了。我也不知道我对自己的灵魂做了什么,总之我爱说话了。
      我不再是别人的影子,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开始喜欢和别人接触,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面对陌生人不再有压力,变的真正无拘无束,不再仅仅活在自己的宇宙中。
      我现在依然对群居无感,热闹和冷清对我来说基本是一个概念,不过我还是希望两个人。从小怕黑,自己却又长了一张黑乎乎的脸。几乎怕任何奇怪的事情,胆子小到极点,但喜欢逞强。
      之后我的生活处处都是喜剧,比如说我还没有被我心爱的人拒绝过,原因是我只告过一次白。
      2013年的年初,我发现我爱上了出家人以外了第一个人,总觉得和许安的故事不得不提一下。
      当时是刚刚过完13岁生日的,记得非常清楚,因为紧接着就到了元旦。他请了邻班的一个女生到我们班来,她弹琴,他唱歌。他在我们班的威望是很高的,因为他班长,也因为他几乎什么都会。
      他生得挺白,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很可爱。白白的,和我坐在一起就是一种鲜明的对比。从初一下册便开始和他坐一位,一直恨他。他总是拿出一些非人的问题来问我,我回答不出来,他便笑我。比如他唱一小段歌,让我把谱给谱出来。
      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每天见到他就心烦。可当时的我性格偏懦弱,不敢主动找老师要求换位,于是就忍到了初二。
      初二时可以说和他才真正熟了起来,我想,恨他还只能每天坐在他的旁边,折磨的是自己,那么干脆寻找他的闪光点好了。
      我们开始开各种各样的玩笑,我每天见到他也会对他微笑。快到冬天了,白昼变得越来越短,有几次值日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区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单车,他想了想,最终问我:“怕吗,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当时都是很羞涩的孩子,说是陪我回家,也还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到最后在挥挥手再见。
      每天上学变成了我喜欢的事情,我才发现恨一个人的滋味一点都不好。我们上课时聊得很投机,会因为争一块橡皮郁闷一节课。有一次争橡皮时碰到了我的手,他说了一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像死人”,我才发觉我的手每年冬天都会这样。于是他把他的手套借给我,我连上课都带着。
      阅读课的时候教室里很静,他突然抬头,很严肃的问我:“我爱你你爱我吗?”我一直盯着他发愣,心想他是不是发病了,他看了我的样子,便说了说,说:“我在看这本话剧,想看看你的演技如何。”他指了指桌上的书,果真有这么一段。我只觉得自己的表现很蠢,气氛尴尬的很,于是我便说了一句“那再试一遍吧”。
      于是他也很严肃地问了我一遍,我明明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是接触到他的目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我说……我输给你了,你演技也太好了吧…”他听到后也是笑了笑,之后一节课两人都没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估计他当时很是很复杂的。
      他会在我用力搓手的时候把他的手套漫不经心地扔给我,他会让我帮他抱着他的外套顺便提醒我盖着自己的腿,他会在我问他体的时候现实嘲笑一番接着很耐心的给我讲,他会在我回答不上来老师提问的问题的时候在旁边小声提醒,他会在我笑得不顾所以时提醒我笑不露齿。
      这是他的方式。
      元旦的前一天他告诉我他请了隔壁班的那个来弹钢琴,和他一起合作。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我说哦,他接下来喋喋不休了一下午,我只觉得烦。
      弹钢琴吗,我明明也会弹,况且那是隔壁班,找我不是更方便?
      早就听说过他们俩的传闻了,我也相信了。因为太多的人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元旦的时候,我刚好坐在最后一排,他在唱歌的时候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明明每天就在我耳边的声音现在离我那么遥远。我也看不清那女孩的脸,正好。我把头埋在臂弯里,貌似是睡着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连后面的节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天没有骑车,因为下雪。我觉得下雪天骑车就是一种浪费。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在路上走着,然后我听到他在背后喊我,我转头,他下车,推着车和我一起慢慢地走。
      “今天我唱得怎么样?”
      “很好,和平常一样。”
      “你的表情呢?”
      “被风吃掉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总之心情差到死,想一口咬死他。
      “我说…这次月考我好像没考好。”
      “嗯,第三,是不怎么好。”我在看自己成绩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他的一眼,没想到就记住了。
      “我成绩你都知道,这么关心我?”
      “因为你是我组长。”
      “理由弱爆了。”
      接着就没怎么说话,因为雪天地滑,我走的很慢,于是他也走的很慢。“要不要带你回家,就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我也走的不耐烦,索性上了他的车。
      很拘谨地坐在后座上,碰也不敢碰他,不敢乱动一下。雪花扬扬洒洒地落在我们身上,都白了头发。我突然发疯似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说好。
      好?
      好。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了一个单字,“好”。
      好,好什么?什么好?我没再问,到了门口,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一再到学校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有什么表示,于是紧张了一路,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像是忘掉了,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我对他的反应相当不满,他也看出了我的不愉快,便想逗我开心,打趣地说:“上回你赌输了还没亲我呢。”我们确实打了一个很脑残的赌,谁如果输了就亲另一个人一下,我当时只觉得是玩笑,没想到他还是记得。我瞪了他一眼,还是被他打败了,笑了出来。
      第一次去男生的家里玩,也是去他家。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家有三四层,具体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当时只把我和他留在了一楼。气愤略怪异,他说要唱歌给我听。于是他走进了琴房,边弹边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静静地在旁边听,默默地看着他,偶尔鼓一鼓掌。就这样,挺美。
      不过啊,我错过了他。
      但不后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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