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见》景佯

19、第十八章

　　陆屈仁匆匆跑来，看到许许站在那里，对着手机，表情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伤心。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前一递挡在许许的眼前。
　　许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被人打扰，惊的一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陆屈仁。
　　陆屈仁：“不认识了，嗯？”
　　许许：“哦，屈仁，什么事儿啊？”
　　陆屈仁往后退一步，打量她，道：“说好的来拿东西啊。”
　　“谢谢。”接过袋子转身就走。
　　陆屈仁站在原地看着许许走开，心说今天这人也太对劲儿了，还没追上去，她人又退回来。
　　问：“屈仁，你们上免疫么？”
　　“上啊，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换了新老师。”
　　“没有，不过我们学院倒是来了个新老师，你说的是韩乔阳？”
　　“嗯”她握紧了手心袋子的绳子，大拇指扣着绳子的纹理：“那你有他的课表么？”
　　“没有，不过这个问问别班的很容易知道，你要课表做什么？”疑惑的瞬间过去后，陆屈仁联想到几个外向的女生，再看眼前的许许，一个念头浮上来，颇有些吃惊，她也不像是犯花痴的女生。
　　许许却抓住了这点希望，追问： “那你能帮我问问么，我请你吃饭。”
　　然后，陆屈仁心里的念头就得到了确认。他本能的想要劝许许，韩乔阳看看就好，许许一句话把他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她迫不及待要得到他的承诺，问：“屈仁，你拿的到的吧？”陆屈仁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光有多少期盼，藏都藏不住，她都没想到要藏了吧，心心里不愿意，眼前到底无法拒绝，陆屈仁勉强道：“举手之劳，不过你要请饭我是很乐意去吃的。”
　　“谢谢，下次，叫上星辰和付衍一起。”
　　他都听到她舒了一口气了，他也吐出一口气。
　　许许一个转身就走远了。那个离开的背影，步子轻快的就像踩着云。
　　——
　　“许许，你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开心，都笑到现在了，别以为我们没看到。”周恬心嘴里嚼着牛肉干，脸上写着“我看不下去了”。
　　“今天遇到一个熟人了。”她预习着明天要上的内容，笔拿在手里，总是想在哪一出做点记号划一划、写一写。
　　周恬心是八卦成精了的，又怎么会相信只是熟人而已，大手一挥，“好了，好了，有结果了得告诉我们。”
　　李舒然跟着起哄，许许埋头看自己的课本，他回来了就有了寄托，他回来了就好。
　　陆屈仁在晚上把课表发了过来，课表下面是一排字：有段时间韩老师的课上女生很多。
　　许许知道他的意思，还是年纪长了两岁皮就厚了，没有再烧红一大片，反而问他星期五晚上有没有空，她请吃饭。
　　陆屈仁也没再多说，应下来，说到时候他来找她。

　　陆屈仁的同学已经误会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她不想自己的同学再有什么误会，都是女生的学院，陆屈仁这样的男生来找她，未免有些显眼了。于是说还是她会去找他好了，谢了他给的课表，又喊了星辰让她也带上付衍。
　　——

　　许许到的时候星辰和付衍早到了，加上陆屈仁三个人在操场上散步。
　　她往操场的方向走，到半路，看到了跑过来的陆屈仁。
　　陆屈仁：“怕你找不到。”
　　许许：“挺好找的。”
　　他们俩走到路口，搜寻付衍和星辰的身影。隔出大半圈，星辰牵着付衍的手毫不避讳挥舞的夸张。看到了他们，朝这边挥挥手，停下脚步招他们过去。
　　陆屈仁： “还早，我们逛一会儿再去吧。”
　　操场上是有不少情侣在散步，秋高气爽，暖阳怡人。许许两手捏在包的带子上，跟陆屈仁并肩走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身边的陆屈仁在转弯处试探性的开口：“星辰好像很想把我们凑到一起。”
　　“大概是吧，她自己有男朋友了，急着把我也推销出去。”
　　“那你觉得呢？”陆屈仁突然停下了脚步，侧着身子，挡住她一半的去路。
　　许许一顿，跌进一个混沌。

　　这时，操场的广播切换了歌曲放起“我心永恒”，熟悉的音调入耳，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韩乔阳突然出现带着她离开生活三年的地方。
　　她绕过陆屈仁的身体，继续往前走。“我不急。”
　　接下来的路他们保持着沉默，跟在付衍和星辰身后。星辰在付衍身边又蹦又跳，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星辰从没有跟许许讲起过，她是怎么跟付衍在一起的，有些事情付衍是不是知道。再看看前面的两个人，许许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星辰转过来问：“许许，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嗯，吃完饭看个电影也好。”
　　她又蹦蹦跳跳的拉着付衍要离开操场。
　　一行人往校门口走。通往校门要路过停车场，上一次和韩乔阳擦肩而过之后，许许去配了新的隐形眼镜。现在她远远的就能看到那辆香槟色的商务车，安安静静在那里。
　　韩乔阳还在学校里，这么想着，车灯突然亮了，开始往后倒，他像是要走了，倒出来的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屈仁看见是本院的老师对着半开的车窗叫“韩老师”
　　许许看见车窗缓慢的降下，露出他清晰的脸，隔了那么久，他终于清晰的出现在了她面前，除了衣服是新的，人还是那个人。她看着他的，心里高声喊着，韩乔阳是我，我是许许。
　　韩乔阳跟陆屈仁寒暄几句问他们一行人去哪里。
　　“我们去万达”两个声音同时发出，一男一女，男的是陆屈仁，女的是许许。
　　他终于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说：“上车吧，我送你们。”
　　陆屈仁站出来“韩老师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打车去就可以了。”
　　韩乔阳：“顺路的，上来吧。”
　　陆屈仁才上前开了车门，示意星辰和付衍上车，自己在跟着坐到了后座。剩下许许，坐到了副驾驶。
　　汽车电台里放着舒缓老旧的情歌，主持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讲述着往日的爱情故事，勾起太多情绪，相思相见总算有今日了，相知还没奢望过，他在她身边，她看的到，听的见，真实的他。
　　车速慢下来，马路的对面就是万达广场。韩乔阳对着她说：“送你们到这里吧。”
　　陆屈仁忙说： “谢谢韩老师。”
　　许许也跟着道谢，下车，手扶着车门的把手，舍不得关上。
　　付衍被星辰拉的已经走开去了几步，留陆屈仁站在原地。
　　“晚上注意安全。”他从里面拉过许许拉着的那扇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陆屈仁上去拉她，“走吧，付衍他们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