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尽漂流》双生萼

86、二探赤泽湖

　　初夏时节，原本稀疏的树木枝叶渐渐繁茂起来，在公路两侧投下清凉的阴影。在市中心看起来略显狭窄的双行道，在此地看起来却异常宽阔。因为路上既没有行驶的车辆，也没有等着过路的行人，唯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孤单地停在路边。观月从摩托车上下来，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打开了道路尽头铁丝网门的门锁。张秉真则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等着观月。
　　铁丝门的内侧和外侧一样安静。
　　看来有关部门真的把赤泽湖封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把公众蒙过去的。库洛牌引发的地震估计也很好掩盖——毕竟N国本身就处于环太平洋地震带，地震也是家常便饭。
　　不过说起库洛牌……观月怎么就能断定那一定是库洛牌造成的地震呢？
　　等观月搞定了门锁回到摩托车上的时候，张秉真便将这话问了出来。
　　“我熟悉库洛里德的气息，所以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库洛牌。”
　　“为何熟悉。”
　　“讨厌啦，寒川君，不要问这么下流的问题啦。”
　　张秉真：“？”
　　莫名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事。
　　五分钟左右，观月把张秉真驮到了赤泽湖大坝的坝前广场。
　　与冷清的公路相比，广场上倒是聚了几个人。这些人分成三拨，站得分散，似乎各代表一方势力。
　　穿着深蓝色警服的有两人。其中一人张秉真见过，就是前两天代表有关部门来探望他的入江阿姨。另外一个男警察体格精壮，表情严肃，搞不好以前是在军事部门待过的。入江警官满脸倦容，眉头紧皱，低声跟男警察絮叨什么“干完这票我就申请调二线”、“退休年龄要是延长我就亲手宰了桥本那老儿”、“你说现在去北海道买房子晚不晚”之类的闲话，男警察只顾着点头哈腰迎合入江。
　　穿着白色净衣头戴乌帽子的也有两人，一老一少。二人的打扮看上去像是旧时代服务天潢贵胄的阴阳师，现在却不知为何和官方的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老人神情还算柔和，见观月和张秉真来了还略一点头。那年轻人的五官与老者有几分相像，此时却不像他的长辈一样淡然从容，反倒是踩着不合脚的木屐在沥青路上焦躁地来回踱步。
　　第三拨人说是“拨”其实有些牵强，因为那一拨人只有一个人。那是个金发高鼻梁黑眼睛的年轻白人男子。他面上含笑，看着阳光开朗，却并不与警方或者白衣人站到一处，只是独自一人瞭望湖水跟胶水一样的赤泽湖。他一度收回视线，分别看了看入江警官和踱步的白衣青年人。入江警官注意到他的视线，当即闭了嘴。白衣青年也不再踱步。二人回望这个西洋人时，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忌惮。
　　那白人就跟习惯了一样，笑嘻嘻地不以为意。
　　入江警官见到观月来了，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嘴里却一点不饶人，“怎么又开摩托车来？是不是又超速了？明天自己去交罚款，我可再不给你销记录了！”
　　观月一敲脑袋卖了个萌，“哎啦，入江阿姨，下次不敢啦！……说起来，情况怎么样？”
　　入江瞥了一眼白衣黑帽的老头，“这个，还是让土御门先生说明吧。”
　　姓土御门的老者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父子俩已将外围的封印阵设置完毕了，那东西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赤泽湖周围。如果我们对它的行动规律统计无误的话，地震过后的三个小时应该是它的疲弱期。这个时间段内它的本体应该不能自由行动。接下来只要你找到它的本体就可以对其进行深入的封印。就算那是传说中大魔法师库洛里德的造物……我们联手的话，应该也可以对付。”
　　“我可找不到那张牌。不过我带来了能找到的人。”
　　说着观月便指了指张秉真。
　　老人还没说什么，老人身边的年轻人却先变了脸色：“观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规则不变。”观月打断了他，“找到了库洛牌，你们各凭本事，令其臣服的就暂时是库洛牌的主人。我只是‘裁判’，不与你们争夺卡牌。”
　　年轻阴阳师闻言面色稍缓。他斜看了一眼张秉真，“所以，你是什么人？代表谁来这的？”
　　张秉真神色不动，“寒川照。代表自己。”
　　“哈！寒川家的！怎么，没了巫女终于知道着急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坐吃山空到头只能蹭饭……”
　　“够了，弘树。”老者呵斥了青年，随后对张秉真略一点头，“失礼了。”
　　张秉真并不在意年轻阴阳的倨傲态度。他在意的是，观月提出的“各凭本事”所意味的东西。
　　如果小樱的封印之杖还在，作为唯一能封印库洛牌的存在，自然是库洛牌当之无愧的主人。但如今小樱的封印之杖已经失落，不能成为库洛牌的主人，那么这份无主的遗产就自然就是其他人的争夺目标。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些人应该分别代表了对库洛牌有兴趣的几个势力了吧。
　　入江警官，所代表的自然是N国政丨府；阴阳师服饰的老少二人，代表的大概是他们土御门家族；而那个不知名字的外国人，想来应该代表了境外势力——考虑到N国的近代史，能被官方忌惮却还能毫无忌惮地染指N国资源的想来唯有大洋彼岸的超级大国U国了。
　　张秉真认真地考虑了要不要让他们在这里统统“意外”送命。
　　不过张秉真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为别的，以他现在的实力，杀人很简单，但后续的处理比较麻烦。即使能不留证据杀了这五人，就算观月袖手旁观不报警，N国U国和土御门家族必然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张秉真不怕土御门家族，但跟一到两个国家机器为敌却是有些托大了。就算他能在N国U国的夹击下生存，小樱又该怎么办？如果小樱出了什么意外，世界根基崩坏，那他为小樱“清理障碍”的行为就完全没意义了。
　　只希望等下这些人都识相一些，别逼他手上沾血就好。
　　金发男人见张秉真沉默不表态，便微笑着主动上前自我介绍。
　　“你好，寒川君，我叫小林约瑟夫，联邦国防部国防威胁降低局新能源武器应对处驻日特派调查员。我们致力于限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世界的影响，以保障我国、我国盟友乃至世界的安全。N国一向是我国重要合作伙伴，因此我们有必要对N国境内的危险武器——也就是库洛牌——加以收容，确保N国境内安全。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说完他便作势要和张秉真握手。
　　头衔很唬人，话说得也很漂亮，不过张秉真在凭借【侦探】奖杯看到小林约瑟夫各项属性与常人无异的身体素质，便对他兴趣缺缺。他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和小林约瑟夫握了手。
　　不过张秉真注意到，约瑟夫和自己握手之后又刻意笑了笑……不像是更开心，反倒是在掩饰某种情绪。这让张秉真感到有些不对劲。
　　感觉不对劲的东西最好还是仔细调查，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很可能才是影响全局的关键。上一个世界的教训张秉真还没忘。
　　在名单上多加了一个关注目标后，张秉真将注意力放回到寻找赤泽湖的善后问题上。
　　他闭上眼睛，意守眉心轮催动力量。再睁开眼时，他双眼上的虹膜便化为了翡翠般的绿色。
　　在解决阿诗托瑞斯的神降体，初步消化其神力后，张秉真拥有了【翠绿之眼】这个技能。根据空间的鉴定，这个技能除了可以用来魅惑生物外，也可以看清与阿诗托瑞斯同质的丰饶神力在周围环境的分布，也可以侦测附近有没有生命体的存在。今天张秉真正是第一次使用【翠绿之眼】。
　　在张秉真的视野中，如绿色薄雾一般的丰饶神力在周围笼罩着。雾气的主体基本上均匀地分布在赤泽湖周边的每个角落。但正是因为主体分布太均匀，所以仅有的没有笼罩雾气的一处“空洞”看起来比秃头小说家头上的虱子还显眼。
　　空洞的所在……就是赤泽湖的千代大桥的中央。
　　尽管观月根据她感受到的“库洛里德的气息”笃定是这几日的地震库洛牌作祟，但张秉真又不知道“库洛里德的气息”是什么味的，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技能。
　　他的技能告诉他，千代大桥中心有吸收阿诗托瑞斯残余神力的不速之客的踪迹。
　　张秉真立即发动【乌鲁班的火速】，奔行至千代大桥的桥面上。

　　或者说，千代大桥废墟的桥面上。
　　数日前张秉真就是在千代大桥与阿诗托瑞斯神降体展开的战斗。那时，合金铸就的千代大桥已经被丰饶神力开了个洞，腐化为了一座血肉器官之桥。而现在的千代大桥仍然是血肉结构，但一条条血肉筋索看起来却僵硬干枯，也不再分泌组织液，原本开了洞的地方现在更是彻底断裂。于是整座桥看起来就跟两段风干的腊肉一样。
　　张秉真迅速得到一个结论：
　　因为此处邪神溢散出的神力被吸收了，神力赋予这座桥邪异的生命力也随之湮灭了。
　　张秉真蹲下身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桥下的湖水。
　　湖水很正常，质感毫不黏腻。这和赤泽湖外围大坝的凝胶样湖水完全不同。
　　吸收神力的东西一定在水下。
　　理清了思路，张秉真便不再犹豫，从断桥上纵身一跃，向湖的深处潜去。

作者有话说

　　我只是想说，我没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