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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局迷可有局迷意 ...

  •   一行人跟着老道来到僻静处,看着老道直叹了三声,“奇怪!奇怪!奇怪!”
      “道长,奇怪什么?你看出谁是真凶了?”
      “看出个屁,我老道哪有那么大本事么!我就是觉得,这个院子里的人没有煞气,难道是我们找错了?”老道直愣愣的看着吴生。
      吴生坚定的摇摇头,“道长,绝对是这个院子,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那几个人当中,可是,感觉那几个人都不象!”
      “他们确实不象,按说,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身上应该有煞气么,这个老道还是能看出来的,可他们都没有么。。。”老道又捻起胡子来。

      眼看着山羊胡子快要被捻断,怀璧忍不住说道,“道长,要不,我们设一个局,引他出来?”
      “局?”
      “对啊,上次不是有比画的事,他才出现,这次我们主动设一个局,引他出来。”
      “主意固然好,可是如果他真的在那个院子,而我们又刚刚去过,设什么局才自然又妥帖,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呢?”

      这几天王勖忽然一反常态,往小六子家里跑动多了起来,他一进门,草草和小六子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往南厢门口跑,田小姐一开始见他还羞羞的,说了一会话后,就慢慢熟捻了,王勖再来,只需隔着门叫一声,“田小姐,我来了。”田小姐的一双梨涡就会又一次明媚了时光,那王勖忙个不停,不是帮田小姐打水,就是给田小姐劈柴,殷勤的背影引来院子里一阵阵侧目。
      “啧啧,我说王大人,你妻妾都长的跟天仙儿一样了,还不知足啊?”小六子吃饱了饭,靠在墙边,边剔牙边咧着嘴说。
      “男人哪有知足的时候,想当年我老贾年轻时。。。”老贾一只脚刚跨进院子,听到男人女人的话题,就开始吹牛,话音未落,忽然见小六子手上捏着半张饼,逗的他肚子一阵咕咕作响,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小六子面前,“六子啊,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要有大难啊!这样吧,邻里邻居的,请叔吃顿饭,叔给你破了!”
      “嘿嘿!又来这一套!今天又没开张?这是拿我开张呢!我说,房租什么时候交,不交下个月您老挪地方吧。。。”
      老贾脸皮一红,哼一声,摇着头走了,“庸才!庸才!处祸不知,以后有你受的。。。”
      小六子朝着老贾背影啐了一口,“呸!天天说我有灾,你要是算的准能连饭都吃不饱?”

      小六子啐完,想起道长也说过他有刑名之灾,一时有些气闷,看王勖在咔咔的劈柴,他更气不打一处来,“嚯!大人还会劈柴呢?这英雄美人果然。。。”
      “去,别瞎说,我打听清楚了,田小姐的令尊和我是旧僚,他的孤女我应该多加照顾才是!”
      “啧啧,就这照顾法啊?敢问夫人她老人家知道吗?”小六子探着头,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她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王勖扔了柴,有些生气的站起来,愣愣的盯着小六子。

      “大哥,别理他,喝水!”
      一双芊芊玉手忽然伸了过来,田小姐的笑靥里填满了蜜,“大哥,累了吧,屋里歇会!”
      “不累,把这些柴劈完。”王勖望了她一眼,笑着把碗接了过来,田小姐忽然脸一红,怔怔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好一对鸳鸯啊!”
      一声娇喝!众人扭头一看,怀璧和青婴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跟咱们说找祖老大喝酒来了,这位小姐叫祖老大吗?”
      王勖把碗重重一放,站起来把两人往门外搡,“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去!”
      “青婴,你看,夫君还会劈柴?”怀璧一把把王勖的手扒拉开,看着柴啧啧赞叹着。
      青婴围着田小姐转了两圈,伸鼻子嗅了嗅,“夫人,我怎么闻着有股骚气?”
      打怀璧两人进来,田小姐一直红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流下来,怯生生叫了一声,“大哥。。。”
      “闹够了没有?看看你们什么样子?”王勖火冒三丈,“别在这丢人现眼,都滚回家!”
      忽然看到怀璧眼里的泪咕噜噜的下来了,他心里有些紧张,把怀璧拉到墙角,背对着众人,厉声说道,“还有脸哭,回家去!”眼神里的关切之情明显露了出来。怀璧眨巴了一下眼,和他交换了下眼神,一场哼哼唧唧的对话拉开了序幕。

      “真哭了?不会吧?你不会又当真了吧?”
      “你演的太到位了,我都怀疑你真的喜欢那个田小姐!”
      “去你的,要不是你一直求我,我能接这丢人的活?我的英名啊。。。”
      “你的英名比美人还重要?”
      “废话!有一个美人就够堵了,再找一个添堵啊!你看那个田小姐天天哭丧着脸,好像天天死了爹似的。。。克夫啊。。。”
      “这种女人才够味啊,小鸟依人。。。种马最爱。。。”
      听到这里,王勖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发出了内心的呐喊,“滚!都给老子滚回家!”

      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走了,田小姐一脸尴尬,“大哥,两位嫂嫂不会生我气吧?”
      王勖大手一挥,“这不关你的事!男人的事她们管什么?”
      田小姐脸上飞红,低着头揉着络子,王勖看她衣服有些旧,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你们孤儿寡母的,拿去置办东西!”
      “大哥。。。”田小姐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大哥的大恩,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王勖最怕她说出“以身相许”这四个字,立马接口道,“哦,旧同僚之女,应该的,天色不早了,你早早休息,我回去了。”
      夕阳笼罩着那一身雄壮的的身影,久久的望着王勖的英姿,田小姐心中翻江倒海,不能自已。

      “大人,有人找!”
      入夜,两人正在酣睡,驿官忽然拍起门来。怀璧一跃而起,晃着王勖,“是不是杀手出现了?”
      “杀手还通过驿官找你我啊?”王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莫睡了么!年轻人哪有那么大觉么!”老道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王勖一听是老道,蹦了起来,他拉开房门,就看到了捻着胡子的老道和哭丧着脸的小六子,“道长,怎么?出事了?”
      “赶紧去小六子家么,有异常!”

      “他来过了,他来过了。。。”
      一踏入北厢,就见到小六子的妻弟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他来过了,他来过了,我的画,我的画又被改了。。。”
      王勖上前扶住了他,温声道,“谁来过了?现在他在哪里?”
      妻弟抬起了头,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恐惧,他慢慢的抬起了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画。
      怀璧满心纳罕,拿起了桌上的画,对着油灯看了起来,还是那幅月下对饮图,翩翩公子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如花少女,并无什么异样,怀璧纳闷的看了妻弟一眼,只听妻弟喃喃的说,“手。。。手。。。”
      怀璧的眼神向画中人的手里扫去,她猛的惊了一下,只见公子手中的酒杯不见了,此刻,在公子手里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告诉我,谁改的画?”怀璧走到妻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
      “他,他。。。”妻弟忽然叫了起来,“每次他改我的画,就会出人命!出人命!”他狂乱的抓着脑袋,浑身颤抖。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难道杀手出现了?
      “看来这次被杀的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是我们中的谁?”怀璧看着画说道。
      说的王勖忽然有些后悔起来,心中暗暗责怪这招太过冒险,看来这几天一步也不能离怀璧左右。
      怀璧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次是这幅对饮图被改,上次被改的是什么图?”
      “对了,这幅画还被添上一行小字,”妻弟指着画纸下面的一行小字,气哄哄的说着,“名字都改了,叫画中人!”
      “画中人!画中人!”怀璧喃喃念着,“那上次是什么?”
      “是这张!”妻弟从画稿里抽出一张画纸来。这张画纸上,画着一堆人围着一个年轻男子,这些人有的在和那个男子热情交谈,有的拿着画稿请那男子看,怀璧指着那男子问妻弟,“这是皇甫生?你见过他?”
      “见过!这小城就这么大,画师比赛这么热闹的事,谁不去看?”小六子一旁插嘴说着。妻弟瞪他一眼,过来一指,“这张是我那天看到皇甫生的时候画的,你看,这里也被改了,原来这个人拿的也是画稿。”妻弟手指之处,只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一男子探着头,手里也赫然举着一把凛凛尖刀。
      “改的还不错嘛!没多么明显的痕迹,莫非这个人也善绘画?并且还认识你?”怀璧问着妻弟。
      妻弟脸色忽然变的煞白,他惊惶的摇着手,“不。。。不。。。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上我了。。。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推开众人,拉开门跑了出去。
      “喂。。。喂。。。你又去哪里?”小六子在后面喊着。
      “他来了,我要躲躲去。。。”

      小六子苦笑的摇摇头,“最近几年他经常这样,总是喊,他来了,他来了,问他他是谁,他也说不出来,也没见他接触外人啊。。。”
      王勖忧虑的说道,“起码可以确定,下一个被害的是个女子,小六子,你要看好田小姐,有什么动静,立马向我们汇报!”
      “好勒!”小六子一听要保护美人,满口承应。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道忽然开口道,“嗯,是比上次多了一些煞气了!看来他真的来了!”

      黎明,王勖有些睡不着,索性起床,凑着烛光看着书,听到怀璧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他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你别担心,有我呢!再说也不见得是你!”
      怀璧睁开惺忪的睡眼,“勖郎,你说这个杀手是为了什么?为了钱?还是纯粹为了杀人?你说当时吴生和皇甫生比赛的时候,两人是不是都被杀手找过?”
      “你的意思是,杀手会来找你?也会找田小姐?”
      “我猜可能会这样。。。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怀璧嘀咕着。
      王勖拍了拍她,“好了。。。别瞎想了。。。快天亮了,再睡会!”
      怀璧依旧睁着眼睛,喃喃的说,“我看了,皇甫生那幅画没有名字,那幅月下对饮图。。。哦,不,画中人却被添了名字,你说,杀人改画个尖刀就已经够匪夷所思画蛇添足了,如果连名字都给题上,说明什么?”
      “嘿!魔怔了?你这精神头不去做捕头真是浪费了!”
      怀璧不理他,依旧喃喃的念着,“画中人,画中人,这画中女子到底是个真人还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呢。。。”
      她忽然灵光一闪,推了推王勖,“画中人,是田小姐!”
      王勖轻轻摇摇头,“妻弟喜欢田小姐,有可能画的是她,但是到了杀手那里,这个女人,也许暗指别人!”
      “不,她就是田小姐,你听,画中人,画中人!杀手为何独独给这幅画添上名字,又为何叫这副画---画中人!”

      “画中人!好诗意,凶手好像对画中的女人情有独钟,所以独独给这副画加了这么诗意朦胧的名字。也许。。。我们都猜错了,凶手要杀的是另外一个女子。。。一个他心仪的女子。。。”
      “心仪她还杀了她?”
      “也许她背叛了他。。。”

      怀璧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她,就是田小姐。我们以为画中人是画的名字,其实,这是杀手给我们的暗示,我问你,画中人是个什么字?”
      “字?”王勖琢磨了一下,“佃?”
      “也可以叫做姓田的人。。。”
      “田小姐?”
      “对,我原来一直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杀手可以尽情游离在我和田小姐之间,所以一直等着他来找我,现在看来,杀手并未没有感情,从他为画取名字来看,他也许真的喜欢田小姐,而且,因为我们演的那出戏,他也许真的以为田小姐背叛了他,并准备杀了她!”
      “田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旁人也接触不到,莫非。。。杀手真的隐藏在那个院子里?”

      怀璧点点头,“也许就在那几个人中!”
      王勖一愣,转而摇头,“这我也想过,但我上次问道长,道长说杀手杀了那么多人,身上煞气是刻意掩盖不了的,可那几个人身上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莫非。。。杀手躲在暗处?莫非。。。”
      “什么?”
      怀璧奇怪的望了王勖一眼,“勖郎,你上次去南厢,见过田夫人没有?”
      “我要去拜访,田小姐说,田夫人瘫痪多年,一直赤着下身。。。我一听,就不好进去了。。。”

      “勖郎,以前我听上官婉儿说,那些贵族夫人为了养情人面首不被发现,就让那些男人男扮女装,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怀璧清了清嗓子,娓娓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官宦人家,家里有个公子,这个公子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公子潇洒,妻子美貌,两家商定,等过几个月,就把一对璧人的喜事办了。
      新婚前几天,新娘正沉浸在甜蜜中,忽然看到公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他说,他爹犯了事,现在已经被收监,他也要被连累进去,他不甘心,想偷偷跑了,就是放心不下新娘,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新娘最后一眼。
      新娘大惊,拉住公子说,带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在哪里。
      两人来到了这个小城,看到这个小城虽然离长安不远,但是少有人来,想到灯下黑也是一个可靠的活命之处。于是有一天,这个小城多了一个落魄的田小姐和瘫痪的田夫人。
      这个公子呢,白天只能装扮成瘫痪的田夫人的样子,到了晚上,才能溜出来,变成杀手挣钱养着田小姐。
      一开始两人还好,可是时间长了,生活的艰辛,昼夜的距离让两人的心离的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你出现了,田小姐在受够了耗子般的丈夫以后,你的伟岸阳光震撼了她,她在门口久久的注视你的身影不能自拔,却不料,身后还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狠狠瞪着她。。。”

      王勖张着嘴,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良久,他才啪啪鼓起掌来,“编故事都编的这么离奇,入情入理,真是可喜可贺。。。可是,证据呢?那杀手既然要杀人,为什么还要改画?”
      “也许,他早就不想这样生活,他就以改画这种行径来留下暗示,内心希望有人能抓住他,制止他。。。”
      王勖摸了摸下巴,“别说,你瞎编的还挺有道理,等天明了,咱们去看看田小姐还活着没,顺便去拜访一下田夫人。”
      怀璧一骨碌爬起床,“就现在吧,记得,拉上那老道,让他看看煞气。。。哦,还要叫上青婴,不要让她以为咱们老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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