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僧娑洛》柳月珩

1、引子

　　京师传卢洪春下野的那些日子里，葱岭已降起了大雪。那些沿着丝路从撒马儿罕翻越葱岭赶往叶尔羌汗国的骆驼商队捡到他的那天，天空兀自放了晴，没了厚重乌云包裹，远处的白山黑水露出了新妆。
　　他醒来的时候，商队首领正带领着手底下十几个汉子跪拜与天交接的慕士塔格峰。那是个突厥与粟特人的后裔，见他醒了啧啧称奇，便替他取了个突厥名字，唤作布尔汉。便是突厥话里的天神之意。
　　他不知自己的来处，只是猛然间梦醒，梦中见了许多物事，又看不真切，醒来后觉得浑身筋骨痛得仿佛开裂，手脚又寒，四肢百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亏得那首领给了他一皮袋马奶酒，他张了张口，嗓子仿佛火燎过一般发不出声，只得点点头道谢，将那慢慢一皮袋烈酒尽数灌进喉中。这才觉得手脚又回到了身上。
　　待到他能从马队给他垫在身下的兽皮褥子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已是两天过去了。这两天里，他便躺在褥子上，看那些突厥汉子每日晨晌哺昏宵五次礼拜。他心神一晃，梦中阿杜尔居什乃斯波御火祠穹顶的日月星辰、陆地海洋色彩仍鲜活欲滴。一晃眼，便是满眼黄沙了，等到彻底醒过神来，却又是满眼冰雪，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什么都不见了，只剩下口鼻间白雾飘荡。
　　他起身后便与商队首领道谢，奇得是他一口汉地官话，首领却又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只指了指他额发容颜，想了想，用了句蒙古话问他，他却凭着读音听懂了——色目人。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缘何身在此处，在此间究竟待了多久。最让他吃惊的是，他明白色目人的意思，忙找了最近一处水源，照了照自己模样。
　　横竖还算一副汉地人模样，只是那付招子不一般——却是一只黑如曜石，另一只隐隐泛了些大秦人才有的碧绿。
　　他瞬间明白那头领言下之意，他非汉人，乃是汉胡杂交的杂种。蒙元时虽贵为色目人，被真正汉家儿郎看去了，却要被笑骂一声“下贱”。
　　他为自己这幅相貌感到惊恐不安，为梦中的拜火神殿感到迷惑不解，为自己茕然天地间感到失落彷徨，而他也听不懂商队头领喊他的名字布尔汉，遑论名字的含义。

　　那一年，适逢华山上的令狐冲十二岁，素行不良，又被华山掌门岳不群罚到思过崖面壁。陆大有与还是个粉娃娃的岳灵珊，便趁日落给他送干粮过去。令狐冲便又是被岳灵珊一顿好数落，只得换着法子哄粉妆玉琢的小师妹开心。他不会知道十二年后的江湖，血雨腥风，尔虞我诈。日头还长，一切不过晨钟暮鼓，这世上最教人害怕的不过是师父的斥责，别的也无甚稀奇。
　　那一年，黑木崖上的主人还叫做任我行，乃是日月神教的中兴之主。黑木崖上俱是兄弟相称，那“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乌烟瘴气切口仍在嘉兴镇一个乞食的小儿腹中，随着他满腹荣华富贵梦浮沉。
　　而那新任的副教主，那从小便吃苦的儿郎正踩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骨肉仰望着任我行，嘴边噙起几分淡笑，只待瞅准机会，便将任大教主拖入这无边地狱。

作者有话说

　　我比于妈写的好看，真的，我拿我的肾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