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花纪》临杉

2、风月老

　　我拿出手机查看，两点，19个未接电话。划开屏幕显示的短信，13：25发来的，忽略之前多条「在哪里，回电话」之类，这条显得十分沉重 。
　　「终究是你傻还是我傻？风月不待我老，你心向老，追你不及风月我先老。」
　　当时从学校出发是五点，到泰山脚下九点，他…他吻她的时间是十点，现在两点。
　　涣散肆游不知时间，无非是明白我不傻你不傻我们都不傻，找不到借口骗自己只好转身漠视，是割不舍难，曲己求全更难。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她说，我去找他。她涓然而泣愤言道，你心都不在他那里怎么可能找到他。也就只有他那样的傻瓜，才会回到你走丢的地方，像疯痴一样等你。你很得意是不是，谁不知道他喜欢你在意你，你偏不让他如意，不就比他大几岁嘛，我们全班全系都接受你还矫情什么！你别这样折磨人好不好。
　　我默然不能言语。她从烧烤区取来熟食，装在两个餐盒里，套好塑料袋递给我，然后复平语气说，你去找他。我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她并不想听，终究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往回速跑找他去。
　　连跑带喘一个小时赶回程，他果然在这里。红颜知己莫如她，两相知何必求远呢！我缓步上前，坐在他身边的山梯路上。他说一句，你来了。我说，「不光风月老，花夜老，雷电老，天地也老，你这样我不懂。」
　　他未及抬头，只用枯树枝在石头上画圈，不重却也有明显圈痕。
　　他说，「你懂，哪里不懂，不懂躲我？看我亲近她就故意往人流绕。」声音愈发哀怨颤厉，「哪里有你不懂的，看我像白痴一样非你不可，跟躲瘟疫似的离得八丈远。」
　　我捡来枯枝丫绕在外圈跟他画，异常平和的说，「他们不知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即便我有多喜欢你，也是敬谢不敏。你还小，她不是很好吗？」
　　他不答反问，从这里下去离第一个长台阶有几级石梯，你数一数？我依言数出十八。他又问，如果我数会不会不是十八？我摇头，觉得自己不会数错。
　　他问，既然都是十八，为何风月老不及你。
　　我不能回答。他继续说，我比你小几岁怎么了，我看十八层下石梯你能看成十八层下地狱。你老你还不跟我一个班，你成绩有我好，你有我高，有我力气大，吃的饭多？
　　我想起她准备的餐盒还在发凉，提来跟他说，还是吃饭吧，你依然可以多吃。
　　因为饭点早过了，来回折腾又费劲心思和他一番说话，选的量少的餐盒未等他吃完，我先吃完了。
　　我拍他肩膀说，回去吧，别让她久等。
　　他肃言，你错了，她没有久等，是我久等。她的风月里没有我，而我的风月你却不等。风月无心老，人心大过罢了。
　　我还是摇头，他再说，你看泰山沧桑，我看能比你不沧桑吗？我们看泰山还两样？
　　我依旧摇头望泰山，说道，自古成王问鼎泰山，祭山川河泊，但何必二夫人呢？！
　　他听后不语，再是皱眉沉思，最后仰天长笑，渭然一叹，你果然是不懂。起步轻踏，拉我去集结地，嘴里碎念，风月老不识花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