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魂男身］犬夜叉之皮囊》河叶儿

5、故人

　　杀生丸所说的客人，指的是俘获的东国皇亲大臣。

　　早先只知道奈落的作风是杀人不眨眼，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杀生丸的作风，是杀人不见血。

　　在西国为东国臣民接风洗尘，究竟是欢迎，还是侮辱？

　　到了席上，桔梗才发觉自己千算万算，唯独漏掉了一件事。

　　东国的左相，她前世的夫君，犬夜叉。

　　那日看见戈薇，桔梗应对自若，举止得当，没有丝毫破绽。
　　故而她自信即使随杀生丸会见东国一众旧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到桔梗看见犬夜叉。
　　众人皆在注视杀生丸和自己，只有犬夜叉一袭红衣，正在自饮自酌。

　　一瞬间心脏便停了。
　　原来不是她冷静，而是能让她失控的人，现在才出现。
　　犬夜叉有这个能耐。过去，现在，一直都有。

　　东国一干人阵仗不小，所有在座的人都起身向杀生丸行礼。
　　桔梗还在看犬夜叉。犬夜叉有所察觉，向桔梗看过来。

　　两人对视，犬夜叉目光冰冷，声音是桔梗所陌生的冷漠：“奈落将军醒了？”
　　她这才想起，此时自己的身份，不是他的结发妻子，不是昔日一篇檄文震动十三国邦的东国长公主，而是镇国将军奈落，数月前策划征讨东国的股肱之臣。

　　桔梗凝视他，“ 睡够了。”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掩饰内心波澜。
　　犬夜叉似是被桔梗不愠不火的回答弄得有些惊讶，挑了挑眉，转过头去。

　　杀生丸本走在桔梗前面，忽然停了一步。
　　桔梗正出神，差点越过他走到前面去。

　　杀生丸伸手把桔梗往后一拉，她便恰好停在他身侧。
　　他似笑非笑“ 既然还有想说的话，索性一次说完。”

　　杀生丸声音很低，故而只有桔梗才听得到他说什么。

　　众人看着奈落将军和西国王爷过分贴近的姿势，更觉得他们果然同传闻中一样，关系亲昵，非比寻常，却碍于皇家威严不敢直视议论。

　　桔梗还在回味他话中意思，杀生丸便抬头，面向众人，朗声道：“这有何难？你素日钦佩犬夜叉丞相，今日你与他同席便是，本王可不会在这事上得罪你。”

　　桔梗听得一愣，杀生丸却不看她。

　　无奈，桔梗连忙道：“ 王爷体恤，微臣从命。”
　　奈落的位子一直都是雷打不动地仅次于诸王，今日忽然要与犬夜叉同一桌，因不能把一个亡国丞相抬举到和诸王一起，便只得让桔梗迁就他坐到下席，正好显得西国礼贤下士。

　　桔梗觉得自己真没什么好说的，但杀生丸觉得她有，而且还十分有，桔梗认为这纯粹是他自己疑心太重。
　　她明明藏得不能再好。

　　正如同此刻。她死死盯着盘里的酱乳鸽不愿意动筷子。因为记得犬夜叉以前与自己同桌吃饭数次之后，得到一个结论：桔梗，你每次吃荤，眉毛都皱得可以打结了。

　　现在他在她身边坐着，万分从容的进食，她却一筷子都不敢动。

　　其实桔梗并不特别讨厌肉食，但皇室里进餐有一套严格的规矩，任何菜肴都得象征着动几筷子以表示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但凡被逼无奈地去做一件事，即使本来不讨厌，也终于会演变成抵触抗拒。
　　她知道，那是自己上一世唯一的叛逆。可惜，终究还是这样不彻底。

　　同样，这一世，她也有诸多顾忌。
　　譬如此刻，桌上摆着的牛油奶皮和桂花汤都是桔梗的最爱，可据她所知，奈落不爱甜食，甚至厌恶到不愿目睹。
　　有茶水的前车之鉴，她决定按兵不动。

　　“菜不合将军口味？”
　　犬夜叉有些惊奇。

　　桔梗笑笑，“今日这钟鸣鼎食之盛是数万军士性命换来，想到这里便没了胃口。”
　　犬夜叉语气嘲弄，“将军不愧是仁将。”
　　他自然不会放过嘲讽奈落的机会。

　　桔梗淡淡道：“左相大人可是怪我出谋划策讨伐东国？但西国若不动兵，今日你我身份早已互换。”
　　犬夜叉的手一顿，扭头看桔梗，眼睛里映出大殿上通明的灯火。 “将军抬举，东国若是早有将军的筹谋，的确不至于有今日。”

　　桔梗微笑，“ 左相想否认？贵国桔梗公主的《兵谏》我曾拜读，其中壮志凌云，绝不止于偏安一隅。”
　　她不信，自己做公主时的野心勃勃，犬夜叉竟一点没看出来？

　　他脸色突然一沉，“ 请不要随意提起公主。”
　　桔梗怔住，犬夜叉冷冷转过脸去，不再理睬她。
　　这是为了表现出他十分想念前妻还是借机转移话题冷着奈落？

　　桔梗明白不会是前者。
　　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看事情总要更实际一些。

　　也罢，现在让他相信自己是桔梗也是枉然，一着不慎无异于自寻死路。

　　光是杀生丸眼线她还没排查清楚，何谈新的部署？眼下戈薇被监禁在赏心阁，自己上次见她一面就让杀生丸起了疑心，这一段时间绝对是无法再见面了，犬夜叉更别提，他是东国左相，知道的机密更多，何况，他还涉嫌藏匿桔梗长公主，现在身边估计是天罗地网吧。

　　桔梗目光落在手边的酒盏上，轻轻举杯，朝着首席杀生丸的方向扬了扬，一干见底。

　　杀生丸眸光深沉，却只是举杯饮了一口，便将神乐叫来，“ 你们主子今日不回府，待会你自带了人回去。”

　　神乐低垂眼睫，“是，王爷。”